“咔嗒——”

夏诗槐推门进来,秦夜隐跟随在后。

夏诗槐看了看魂不守舍坐在窗边的沈晚熹,公事公办地问:“有什么反应吗?”

沈晚熹回头看见秦夜隐在,咽下嘴边的话摇了摇头,笑容苍白地问秦夜隐:“你不是去接孩子了吗?”

“已经送回家了,听说你没吃晚饭?”

沈晚熹:“还不饿,一会再吃。”

夏诗槐看出沈晚熹有心事,便对秦夜隐说:“我要给她做个全身检查,你先出去吧。”

秦夜隐不敢耽搁,转身走出房间,轻轻关上房门。

房门一合上,沈晚熹就卷起了病服袖子,露出了臂弯处明显紫红发黑的血管纹路。

她红着眼眶笑着问夏诗槐:“这是症状开始的预兆吗?我是不是……没救了。”

夏诗槐拎着她的胳膊看了看:“显现症状的话你不可能还这样冷静地坐在这,但这显然不是什么好预兆,我先给你注射一针实验针剂,可以稍微减缓些病变速度。”

沈晚熹喃喃问:“……还会有办法吗?”

夏诗槐将沈晚熹卷着的袖子轻轻放下来,看着沈晚熹说:“大家都没休息一直在研究解药,没人放弃你,你也不要放弃自己。你等着,我去配药水。”

沈晚熹点点头,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她感觉她像是在这里等死一般。

无能为力。

夏诗槐一出门,秦夜隐就钻进了屋。

沈晚熹硬生生将眼泪逼了回去,笑看着他说:“你怎么又来了啊?”

秦夜隐坐在床边,牵起沈晚熹的手捂在手心:“晚上想吃什么?”

沈晚熹拉过他的手,将脸枕在他的手心,笑着轻声说:“想吃甜甜的东西,就是你上次去我办公室给我买的那些。”

“好,我现在去给你买。”

沈晚熹本想让秦夜隐再陪她一会,但看见夏诗槐进来了,她才侧过脸,松开了秦夜隐的手。

秦夜隐也没敢耽搁夏诗槐工作,再次关上房门离开。

夏诗槐娴熟地给沈晚熹注射了针剂。

沈晚熹用手摁着棉签,笑着调侃说:“你不会只是给我注射的葡萄糖宽我的心吧?”

“这是苏齐遂提供的‘神药’,我们提取合成后做过几次试验的,虽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但可以让它跟你体内的病毒稍微打一会架,推迟病毒侵袭的进度,为我们多争取一点时间。”

“那你给我多打两针是不是效果更好?”

“能打自然会给你打,等着吧,一会或许就有好消息了。”

夏老头已经登机往这边赶了,电话里说他的确有的解药配方,但404是升级产物,他不确定397的解药是否有效果。

半小时后,秦夜隐买来了沈晚熹想吃的甜品。

两人坐在床边,都用笑容来隐藏各自的心事。

沈晚熹用勺子舀着蛋糕往嘴边递的时候,秦夜隐突然变了脸色,急忙用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沈晚熹愣了愣,就见秦夜隐用手撩起了她的袖子。

看到手腕内侧紫红发黑的血管纹路,沈晚熹自己都怔了一下,她没想到会蔓延得这么快。

她立马缩回了手,将袖子拉下遮住手腕。

“怎么回事?”秦夜隐蹙紧眉头,担忧问道。

沈晚熹若无其事地拿起勺子继续吃蛋糕:“没什么事,夏诗槐说是药物产生的基础反应,只是看着吓人,其实一点感觉都没有。”

秦夜隐伸手扯开沈晚熹的衣领,胸口到脖子处也蔓延出了这种纹路。

和她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就好像那暗紫色的血管马上就要从皮肤底下渗透出来一般,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沈晚熹整理好衣服领口,笑着说:“你别这副表情,怪吓人的。真的没事,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窗外传来了一阵吵闹的车声,似乎陆陆续续有好几辆车开进了庭院。

沈晚熹探头往窗边看了看,只见好几拨人从车上下来,没有过多的寒暄便提着工具箱匆忙进了屋。

“好像是夏叔叔来了,你快下去看看。”沈晚熹伸手推了推秦夜隐,不想秦夜隐留在这里担心她。

还不等秦夜隐下楼,就听见一行人上楼的声音。

紧接着夏诗槐推开了房门,侧身让夏玉祯进了屋。

苏齐遂唯唯诺诺地躲在人群后头,生怕夏老爷子的注意力落到他头上,又会对着他一通臭骂。

夏诗槐拉着沈晚熹的手,露出手臂上暗紫色的血管纹路,对夏玉祯说:“爸,这个症状你见过吗?”

夏玉祯没有回答,只是沉了口气说:“不剩多长时间了,你们都出去吧,小槐留下就行。”

秦夜隐不放心地看着沈晚熹,沈晚熹朝他微笑着点了一下头,他才跟着其他人一起走出了房间。

夏诗槐将之前的实验报告递给了夏玉祯:“我们目前只大致弄明白了这种药的成分。”

夏玉祯推了推老花眼镜,对比了他自己手里的资料说:“嗯,成分大致和397相同,可以试试之前的配方。”

沈晚熹小声插话说:“……我开始觉得胸口发疼了。”

夏诗槐看了沈晚熹一眼:“你先躺下。”

一旁的心跳检测仪器也呈现出了异常,心跳明显过快。

纹路已经出现在了沈晚熹的鬓角两侧,蔓延的速度也明显比之前快了。

夏玉祯拉过一旁的推车,将手里的药箱放在推车上,一边翻找一边说:“已经开始显现症状了,我们恐怕没有时间做实验了。”

胸口传来的绞痛令沈晚熹难受得眉头紧皱,那种阵阵剜心刺骨地疼不亚于她生阿遇和安安的时候。

据夏诗槐先前的描述,症状发生到死亡有一个小时的过程,而这才只是开始……

“爸,这种情况打麻醉剂有用吗?”

“只能让她减缓疼痛,改变不了病毒扩散的速度。”

夏诗槐已经取出了麻醉针剂:“那也行。”

沈晚熹咬牙忍着疼痛说:“夏叔叔,不用实验了,直接用药吧……”

夏玉祯和夏诗槐对视一眼,沉默后夏诗槐说:“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们没有时间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也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