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呼啸而至,酒吧门前停放着数辆救护车和警车。

地下停车场的商务车里,羌渊眉头紧锁地看着监控画面里混乱的场景。

也亲眼看见了沈晚熹跟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孕妇上了救护车。

另一台电脑上,他所制造的云隐后台危机久久没人破解。

他相信这个程度的入侵,如果萤火出面的话肯定可以化解,除非萤火因为其他更紧急的事无暇顾及这件事。

比如……要照顾一个身受重伤的孕妇。

羌渊皱眉看着监控画面中的救护车离开,面色阴沉。

他不觉得巧合会一次接着一次地出现,可他也不敢相信,萤火真的就是时刻跟在秦夜隐身边的这个女人。

他需要有更切实的证据来证明这件事。

羌渊主动关闭了入侵程序,合上了电脑。

没得到萤火回信的秦夜隐,看着网站忽然恢复了正常,他只以为是萤火默默帮他解决了。

毕竟萤火不回他信息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在他的印象中,萤火就是一个性格孤僻不爱交流的怪人。

不过这个羌渊隔三差五地找茬,也没给云隐造成太大的损失,莫不是单纯为了炫技?

眼看时间不早了,沈晚熹去外面野得一点消息都没有,秦夜隐才忍不住给她打了电话过去:“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电话那头,沈晚熹带着哭腔的声音发着颤说:“我现在在医院……”

不等沈晚熹话说完,秦夜隐就立马担忧追问:“怎么了?药效又发作了。”

“莺莺出事了,你赶紧通知夙哥来医院吧,我去办手续,一会再联系你。”

秦夜隐听得云里雾里,但从沈晚熹的声音中感受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一边给秦夙打电话,一边拿着车钥匙出了门。

走之前还不忘叫几个兄弟看守着家门,毕竟家里只有两个熟睡的孩子在。

秦夜隐和秦夙前后脚赶到了医院,沈晚熹自责地坐在手术室外面的长椅上。

手上和衣服上都沾染了血迹发丝凌乱,模样狼狈。

秦夜隐一把将沈晚熹揽进怀中,并没有追问什么,只是摸着她的头,像是在安抚沈晚熹的惊魂不定。

沈晚熹湿红着眼眶,抬头看着秦夙,干涸地嘴唇一张一合说:“……莺莺被人从楼梯上推下来了。医生说胎儿腹中缺氧,要给莺莺做剖腹产。”

秦夙紧皱着眉头,他此刻无心追责,只关心秦莺的情况:“她有生命危险吗?”

沈晚熹摇了摇头:“……还不清楚,孩子还不足月,可能……”

“先保大人。”秦夙看起来很冷静理智,拉住了进手术的一个医护人员,再次表明了他“优先保大”的态度。

秦夜隐心疼地看着沈晚熹胳膊上的划伤,看沈晚熹情绪不太稳定,便没有追问事情结果,只是带着她去处理了伤口。

傅景骞从包厢里醒来时,警方人员正在对整栋楼进行搜查。

他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莫名被几个西装男子带走。

这几个男子他也认识,是秦夙的手下,这几人奉秦夙的命揍过他几次,所以他有印象。

只是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阵势感觉有些不妙。

车一路开到了医院,傅景骞刚下车就看秦夙凶神恶煞地朝着他走了过来。

秦夙二话不说就将拳头落在了傅景骞的脸上。

这次秦夙是真下了狠手将傅景骞往死里打,若不是医院的安保和医护人员过来劝架,傅景骞一会估计就直接出现在停尸房了。

后来,傅景骞处理伤口的时候,才从秦夜隐那儿得知是秦莺出事了。

胎儿剖腹早产,秦莺还在抢救……

怪不得秦夙发那么大的火。

一行人在医院守到凌晨三点多,手术室门边才传来动静。

众人立马将从手术室里出来的医生围住,连傅景骞都难得地为秦莺表现出来紧张。

“秦小姐目前已无生命危险,但小少爷还得留在新生儿科密切观察,后期会出现什么症状目前还不好断定,我们会尽全力,但还请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听见秦莺没事了,秦夙就松了口气。

而沈晚熹的眉头却没有松开的迹象。

她知道秦莺有多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如果孩子最终没能存活下来,对秦莺来说恐怕是一辈子的伤痛……

对方明显是冲她来的,而秦莺无疑适合受牵连的受害者,所以沈晚熹的内心很自责。

秦夜隐拦着沈晚熹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你也得好好休息才行。”

回去的路上,沈晚熹才主动跟秦夜隐讲述了今晚发生的事。

秦夜隐听着都觉得后怕,只是安抚沈晚熹说:“别自责,害秦莺的是他们不是你。警方已经展开调查了,安心等结果吧。”

夜里,沈晚熹一闭上眼,脑海中就会闪过那双化着浓妆的眼。

她总觉得似曾相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最终扛不住疲惫,才在秦夜隐的怀中睡去。

五点多,秦莺从病房醒来。

侧头看见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打瞌睡的傅景骞时,她脑子还有些恍惚。

手下意识地朝着腹部摸去,小腹平坦的触感令她瞬间慌神:“我的宝宝呢?!”

秦莺的呼声惊扰了在阳台抽烟的秦夙,坐在床边的傅景骞也醒了过来。

“莺莺,没事了,别害怕。”秦夙立马到床边安抚秦莺。

秦莺神情惶恐:“哥,我的宝宝去哪里了?!它不见了!”

秦夙摸着秦莺的头,耐心哄着秦莺说:“别担心,孩子没事,只是他需要在观察室里呆一段时间,明天早上就带你去看他好不好?”

傅景骞欲言又止地抿了抿唇,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秦莺扭头看见傅景骞后,脑海中就回想起了傅景骞给她打的那通电话。

此刻她以为,那一切都是傅景骞不想要这个孩子而一手策划的。

“……哥,我想和他聊聊。”

傅景骞愣了愣,秦夙也略有迟疑,警告地瞪了傅景骞一眼后,秦夙才起身走出了病房。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秦莺喃喃问。

傅景骞听得一头雾水。

秦莺流着泪,面如死灰地看着他:“就算你不爱我,恨不得我去死,可那也是你的孩子,你怎么狠得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