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窗外依旧小雨淅沥。

窗边的大树上,叶片湿漉漉地往下滴着水。

沈晚熹动了动身子,酸痛感令她蹙起秀眉。

侧头看了看还紧闭着双眼的秦夜隐,她轻轻挪开秦夜隐环在她腰上的手,拾起叠放在床边的浴袍罩在身上。

她隐约记得秦夜隐带她去浴室洗了澡,身上并没有汗渍带来的不舒适感。

坐在床边愣了愣神,看见床头放着的水杯。

昨夜倒的开水一口都没喝,这会早已冷掉了。

沈晚熹伸手从包包里拿出那个白色的药瓶,将药丸倒在手心后,整个人突然僵了僵。

瓶子里装的原本应该是白色的小药丸,倒出来的却是一颗指甲盖大小的巧克力豆。

她急忙往药瓶里望了望,谁把她的药给换了?

她立马转头看向躺在她身后的秦夜隐。

这人不知是何时醒来的,沈晚熹一扭头便和他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沈晚熹手里还抓着药瓶和那颗巧克力豆。

秦夜隐坐起身子,挪到沈晚熹背后。

张开臂膀把沈晚熹罩在他宽大结实的怀中,低头将下巴抵在沈晚熹的颈窝,声音带着刚醒来的沙哑感,说:“我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吃巧克力豆,一放学就闹着让大人给你买,不买就撒泼。”

沈晚熹沉默着,缓缓抬起的手微微颤抖着,将那枚豆子递到了嘴边。

巧克力甜腻的味道中掺杂着一丝苦涩,犹如她此刻的心情。

因为她还记得,秦夜隐拔x无情,声色冷漠提醒她记得吃避孕药的情景。

看着沈晚熹将豆子吃下,秦夜隐暗暗松了口气:“别再吃药了,对身体不好。而且安安不是也说想要妹妹吗?”

沈晚熹将药瓶盖子拧上,缩着肩颈躲开秦夜隐,转头看向他,说:“你以为生孩子很容易?吃苦受累的不是你,动动嘴皮子就可以了?”

听到这话,秦夜隐不由将沈晚熹拥紧了几分:“没能陪你走过最艰辛的那段日子,是我这辈子的遗憾。”

沈晚熹心中动容,嘴上却说:“少来,我看你才没那个耐心照顾人。”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没有耐心?别总是否认我。”

“你没经历过你根本不会清楚。”

“我承认我以前的确对这方面了解不多,但是这段时间看秦莺吃的苦,我就知道你肯定也是这么过来的。每次看秦莺因为怀孕受苦的时候,我的脑子里想的都是你。”

听到这话,沈晚熹不由往秦夜隐的怀里缩了缩,不管秦夜隐这话是不是真心的,她觉得秦夜隐能想到这些就挺不错了。

“小熹,我不会再辜负你了,更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承诺的话语总是那么麻痹人心,沈晚熹心头好像越更憧憬着他们的未来了。

她不知道这样的憧憬,是离幸福更近了一步,还是往危险又靠近了一步。

她发现再多的理智,也抵不住秦夜隐带给她的诱惑。

这个男人究竟是她的福还是她的祸?

“时间还早,再多睡一会?”

沈晚熹软着身子靠在秦夜隐怀中,不答反问:“秦夜隐你真的爱我吗?”

秦夜隐身子僵了僵,轻声道:“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沈晚熹转过头,泛红的目光盯着他,语气有些强势:“回答我的问题。”

秦夜隐不知道她为何情绪波动,心疼的捧着她的脸,轻轻在她眉心落下一吻,而后对视着她的目光,低哑着声音郑重道:“我爱你。”

秦夜隐的声音微微发颤,这三个字说出口,被触动的不只是沈晚熹,还有他自己。

他低头试探着凑近了沈晚熹,这次沈晚熹没有闪躲,只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感受着唇瓣上传来的力道和温度,呼吸渐渐变得炙热而急促。

沈晚熹觉得快喘不过气了,这才伸手撑开秦夜隐的身子,贪婪的呼吸着空气。

秦夜隐用手顺着她的长发,一本正经地问她:“你怎么从来不主动吻我?”

沈晚熹背脊一僵,有些羞窘地从秦夜隐怀中站起身,背对着秦夜隐嘟哝说:“我主动的时候你连面都不跟我见,我拿什么吻你?”

秦夜隐跟着站起身:“我说现在,我就在你跟前,给你主动的机会。”

沈晚熹以前都不知道秦夜隐有这么厚的脸皮,她都不敢转过身跟他对视,只是装作整理床被,说:“你没听过一个人主动久了会累吗?我就累了,就不想主动了。”

“行,我等你休息够。”

看秦夜隐一屁股又坐在了床上,沈晚熹委婉驱逐说:“我要换衣服了。”

秦夜隐瞄她一眼,安坐不动:“你换你的。”

沈晚熹拿着衣服,一动不动地站在床边盯着他。

秦夜隐同样看着她,还厚颜无耻地问沈晚熹:“怎么?要我帮你换?”

沈晚熹捞起床边的衬衣和西裤朝秦夜隐砸去:“滚回你房间去!”

“你这女人怎么下床就翻脸了?”

“你少在这得了便宜还卖乖!”

秦夜隐笑了笑站起身,慢条斯理地将衣服往身上穿嘴边还不忘调戏沈晚熹:“其实时间还早,我们可以再……”

“你闭嘴!!!”

秦夜隐轻言细语地说:“吼那么大声干嘛?怕别人不知道我在你这过夜?”

沈晚熹气得不行:“就你这样还想要妹妹?做梦吧你!”

“开个玩笑怎么还生气了?”

秦夜隐系好皮带,宠溺地抬手揉了揉沈晚熹的头:“不准皱眉头,都不可爱了。”

沈晚熹一巴掌拍开秦夜隐的手,瞅着他说:“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嗯?”

“我才回来两、三个月,你就跟喂不饱的野兽似的,那我不在的这几年,你找过多少女人?”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你睡过苏若竹没有?”

秦夜隐抬手竖起指头说:“我发誓,除了沈晚熹以外我要是碰过别的女人,我一辈子不举。”

沈晚熹原本还将信将疑,听这毒誓就姑且相信了。

对男人来说,这毒誓可比什么天打雷劈、出门被车撞要有说服力得多。

不过她就好奇:“那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秦夜隐面不红心不跳地说:“能忍就忍,忍不了就靠自己。”

沈晚熹会意地瞄了一眼秦夜隐的右手,某些不纯洁的画面就钻进了她的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