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简莹才到家。几个孩子坐在客厅里,气氛不似往常轻松欢快。

简莹惊愕:“怎么了?你们怎么一个个都是这个表情?”

陆筝从楼梯上跑下来:“妈咪,爸爸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你怎么知道?”简莹疑惑,她四处找了找:“你们太爷爷呢?”

简星垂着头坐在沙发上,小声地说:“难怪爹地不接我的电话。”

简阳解释:“妈咪,你最近几天总是往外跑,太爷爷把事情都告诉我们了。”

原来是这样。

简莹蹲下身子摸摸简星的头:“医生说他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会慢慢痊愈的,你们不要担心。”

“谁欺负了爹地?”简星抬起头,眼眶里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

“我也不清楚。”

简莹心里有些难过,她不知道陆煜城受伤的缘由,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孩子们解释:“等过几天,你们去探望探望他吧。”

陆筝站在沙发背后,两只小手紧紧拧在一起,内疚极了。

他如果没来简家过年,他爸爸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了。

早知道他爸来他房间的那次,他就不该提出这个要求。

都怪他。

简莹还在跟简阳他们说着什么,余光忽然瞥见陆筝,乌云笼罩在头顶,他低垂着眼,默不作声地盯着地板,显得格外孤独寂寞。

“筝筝?”她忍不住开口喊他。

陆筝抬起头,鼻头通红,带着哭腔喊她:“妈咪。”

简莹忙拉住他,低声安慰:“你不要太担心你爸爸了,他不会有事的。乖,别哭。”

陆筝用力擦了擦眼睛,脸都憋红了:“我没哭,我不能哭。”

他忽然想起以前住在陆宅时,偶然听到李若风和保姆的谈话,那时候他还不到四岁,经常因为陆煜城不在家而躲着哭。

“……没用的玩意,成天哭,晦气死了。”

阿姨说:“小孩子哭很正常。”

“人们说三岁看到老,你还指望这小孩以后能有多大的出息?”

“……”

他那时候年纪虽小,可不是个傻子,他知道这些“没出息,蠢货,笨蛋”是什么意思。

后来,他就很少哭,就算偶尔忍不住,也绝不再被人面前落泪。

但简莹温柔紧张的语气让他动容,也只有在她这里,他才敢掉眼泪。

眼泪静静滑落,陆筝伸手环住简莹的脖子,抽噎道:“妈咪,我不想哭,但是我忍不住……”

“没关系。”简莹拍着他的背心:“妈咪知道你难过,哭是情绪宣泄的一种方法,你要是成天憋着,妈咪还要担心你呢。”

“哇……”陆筝终于放心了。

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他也是妈咪的宝贝了。

她安抚好几个孩子的情绪后,又给简老爷子打了个电话,交代了一些基本情况。

简莹有些累了,吃完午饭就爬上床准备好好休息一下。

陷入昏睡前,她还计划着过几天带孩子们出门散心,开展几项户外活动,譬如滑雪、溜冰之类。

病房内,杨觅将一个平板搁在陆煜城身前,点开了一段录像。

“门卫室说,视频里的女人是得到简小姐的允许才进入小区的。”

陆煜城冷冷地看着视频里的女人,眸色愈发冰冷,他扪心自问,根本不认识这个女人。

“然后这一段视频是走廊上的监控。”

画面里,两个女人面对面交流了好一阵子。

“把声音打开。”陆煜城说。

于是,简莹今早与那女人的谈话一字不落地落入男人的耳朵。

“……您和陆少是什么关系?”

“无可奉告。”

简莹清冷的嗓音响彻在病房,陆煜城眸色阴郁,杨觅猜不出他的心思。

杨觅说:“差不多就是这些,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您跟简小姐解释清楚了就行。”

陆煜城轻轻抬手:“查清楚这女人的底细。”

“啊?”杨觅大惊,陆总不会真看上这女人吧?虽说这女人的脸一开始也让他极为震惊,但她是她,简小姐是简小姐,山鸡比不了凤凰,这个道理他老板应该明白。

除非,他老板喜欢的是简小姐以前的那张脸,而不是她这个人。

不过这概率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