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她一面被姜帜云管着,一面偷偷和父母联系,中间经受的苦楚一两句话又如何说清呢。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这话把姜蓉问住了,她咬勺想了半天,喃喃道:“姜帜云一定把我的卡给停了,我现在身无分文,要不是太太收留我,说不定我早就流浪街头了。不过您放心,我一定不会白吃白喝的,我可以给你打扫屋子……”

简莹被她逗笑了:“就算你有这个心,我家里也不缺打扫卫生的阿姨啊。”

姜蓉苦恼地挠挠头:“那你想让我做什么?”

简莹前倾身体,揉揉她的头发:“你就安心在我家住下吧,这些事情以后再说。”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简莹帮她把餐盘带下楼,转身拿起手机去花园了。

孩子们早都回了房间,花园里空无一人,廊灯散发出晕黄温暖的光。简莹打开手机通讯录,手指微动,拨动了电话。

电话那头似乎在忙,好一阵才接通。

低沉的嗓音传来:“喂?”

简莹清了清嗓子,说:“是我。”

“我知道。”

陆煜城好像在办公室里,电话那边很安静,静得可以听清书页翻动的声音。

简莹三言两语把晚上姜蓉说得话都告诉他,边说边分析,最后疑惑地问:“我觉得姜蓉口里的姜帜云和我们见到的人有所出入,你说,姜蓉的话能信吗?”

陆煜城沉默片刻,而后说:“就算她说的话都是真的,对我们也没多大用处,她不过是一个被姜家保护得很好的小丫头,对很多事情一无所知。”

简莹一想也是,那丫头很单纯天真,别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料想姜家那群人也不会让她接触到什么核心机密。

“那好吧,我的话说完了,要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你继续工作吧。”

“你打电话给我就为了这件事?”陆煜城语气听起来有些不满。

两人相对沉默了半晌,简莹眨眨眼:“嗯,不然呢。”

陆煜城在电话那头长叹一口气:“算了。我挂了。”

简莹盯着黑掉的手机屏,小声嘀咕:奇奇怪怪。

她刚一转身,面前遽然出现一个黑影,伫立在她身后五六米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她。

简莹呼吸一顿,寒毛都竖起来了。

等她看清是谁后,她的怒意瞬间涨起来了,气哼哼地冲上前,一拳头砸了出去。

对方轻飘飘地截住她的手腕,以为她是因为自己偷听电话而气恼。

“你是哑巴吗?一个大活人站在别人背后不吭声?还是说你胳膊断了,门铃都按不了了?”

简莹胸腔急速起伏,这种事要多来几次,她总有一天会被吓出心脏病来!

“习惯了。”

简莹皮笑肉不笑地冷哼:“习惯把这地方当成歇脚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连个招呼都不打?”

简泽深吸口气,觉得她姐还真是麻烦,他低头从怀里摸出一叠照片,伸手递给简莹:“我离开的时候匆忙,没来得及跟你们打招呼。”

简莹捂着胸口瞪他一眼:“这是什么?”

“我上次离开的原因。”

他神色慎重,简莹把一叠照片接过来,低头只看了一眼,她身体瞬间僵住了,四肢仿佛被灌入水泥,将她死死钉在原地。

照片很多内容也很杂,但都有一个女人的身影出现,拍摄角度明显是偷拍的,从乌发丰泽到双鬓斑斑,从衣着朴素再到妆容华贵,甚至有小部分照片年代太久远,女人的面孔已经有些模糊。

简莹的呼吸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