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白衣的王斌,缓缓的走了过来。

站在余莎身边,微微笑着,竟是谦谦君子的模样,喃喃说道:‘余莎,你知道吗?其实,梅梅是我亲自放走的,当我知道我身体里有另外一个人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被人害了,那人,就是我的继母,我开始回忆我所有的人生……’

就在一堆白骨跟前,余莎听着白衣的王斌跟她讲了骇人听闻的故事。

一百多年前,这个镇子上,有一户姓王的地主,当家的是个地主,也中了功名,名之前,家里是有个夫人的。

可是,在外头中了功名,又领了个娇俏的美人回来。

美人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蓝颜。

长的好看,会说话,会做人。

进家门不过一个月,就将府里头的人哄得团团转。

就连大夫人的儿子,也就是王斌,也整日的往那蓝颜的房间里钻。

回到自己房里就跟自己母亲说蓝颜有多好,多好,不出一年,大夫人死了,蓝颜顺理成章的被提了身份。

而王斌就养在了蓝颜的身边。

蓝颜对王斌是真的好呀,不管他做了什么错事,都在后头叫骂别人,哪怕是王斌在外头赌博了,她也是偷偷拿了银子去补贴。

如此,等到王斌长到十八岁的时候,已经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小霸王了。

良家女子见了他都躲着走。

其实,在王斌很小的时候,蓝颜就开始给他吃一种肉汤,那汤细腻,好闻,肉也细腻。

后来王斌越吃越上瘾,几乎到了一天三顿都要吃一碗的地步。

蓝颜也惯着他,每次都是亲自下厨。

再后来,出了梅梅的事情,除了那肉,蓝颜还每天都给王斌喝一碗奇怪的汤药。

如此过了半年之久。

梅梅走了,王斌上吊自杀了。

蓝颜哭的死去活来。

但是第二个月,蓝颜就有了身孕,而且是一胎两个男孩。

孩子出生以后,王家再也没人提及曾今的大夫人和王斌了。

死了的王斌,去不了地府。

他发现自己竟然还有肉体。

只是见不得阳光。

他就在自己的坟墓里挖了个通道,每天出来转一转。

一开始,只是转一转。

后来,王斌发现他体内的那个人也开始苏醒了。

然后,他就开始在戏园子门口等一个叫做梅梅的女人。

王斌自己苏醒的时间越来越少。

有时候,一觉醒来,身边的人都换了衣衫,年代换了,人换了,长辫子也没了。

随着时间的流失,王斌渐渐的也看开了。

有时候清醒的时候,也会回家看一看。

可是,王家的大门始终都是紧紧关着的,不管是蓝颜,还是王家的其他人。

王斌都再也见过。

就连埋在他隔壁的大夫人,他也没有见过。

他哪里都去不了,就开始长久的睡觉。

一直到上次,遇见清雨,他忽然间就醒了,再也睡不着了。

跟那个有兔子耳朵的男人反复争夺着身体。

本以为日子会这样下去。

没想过又遇见了余莎。

余莎扔了个珠子下去。

王斌发现自己竟然从那腐烂的身体里里钻了出来。

余莎嘿嘿笑着:‘那个,误打误撞,不必放在心上,我就是觉着那人太恶心了,而且他还想让我给他陪葬,不弄死他,就对不起我自己……’

王斌又规规矩矩的行礼:‘姑娘,就此别过,我也要去地府报到了,死了几十年了,也不知道那地府肯不肯收留我?’

“去吧,去了之后,先去一趟东街十巷,那里有个易安酒馆,先去喝点酒……”

王斌冲余莎摆摆手:‘谢姑娘……’

余莎不放心,冲他的背影又喊了一遍:‘那酒馆,一定要去呀……一定要去,记住了没?’

王斌走了,街面上又安静下来。

余莎觉着有点冷。

忍不住用外套裹紧了自己。

歪着脑袋看地上的白骨,正想要怎么处理的时候。

头顶传来了小湖鸟的声音:‘小白喊我来将这东西带回去……’

余莎忍不住嘟囔:“他倒是有本事,这么快就知道了?”

小湖鸟嘿嘿笑着:“那是肯定的呀,咱们家小白,那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不,不,对,那是上知天命,下知,下知……”

余莎笑着摇了摇头:‘行,那你就拿走吧,我还得去尚家一趟呢,你小心一点,不过,这么一堆骨头,你能弄回去吗?’

余莎有点担心,抬头,没看见小湖鸟,回头一看,乖乖,那小湖鸟,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个蛇皮袋子,正捏着鼻子往袋子里塞骨头了。

看来是是白担心了。

小湖鸟捏着鼻子喊余莎:‘刚才来的时候,看见个男人,长的还挺好看的,是不是就是这个王斌?’

余莎点了点头:“对,就是他,如今金蝉脱壳,可以去投胎了,我还跟他说,让她去易安酒馆喝酒呢,就是不知道俩人还能不能再续前缘?”

余莎自己说着,就嘿嘿笑了起来,她开始骄傲,觉着,自己竟然有当红娘的潜质。

小湖鸟直接切了一声:“你会爱上qj自己的人吗?”

余莎愣了一下,旋即又嘿嘿了起来:‘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不管是不是误会,事情他做了,后果他就得担着,你最好祈祷他不要去那易安酒馆,不然,脑袋会被打成马蜂窝的。”

小湖鸟说完,扛着蛇皮袋子,就走了。

留下余莎一个人,看着空荡荡的大街,眨眨眼,再眨眨眼。

无奈仰天长叹:“唉,孽缘呀……”

感叹完,转身就朝着戏园子方向走了过去。

小湖鸟扛着袋子,还没地府,就听见有人喊:‘打架了,打架了,易安酒馆打架了,那个美艳傲娇的老板娘发脾气了,快去看看吧,大新闻呀,大新闻……’

小湖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发现守门的老阿婆,脚步利索的朝着易安酒馆跑了。

看着空荡荡的门口,直接把蛇皮袋子扔到了地上:‘你还挺沉,我老大说了,你作孽太多,要将你扔到那厉鬼道的,你有意见吗?’

蛇皮袋子里的白骨,竟然滚动了几下,像是在挣扎。

小湖鸟仰天长叹:“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好,落在了余莎手里,不过,你们作孽也太多了,如此,得了好日子,不好好活着,还妄想着做人,如今,被惩罚了吧,不过你也不用着急,很快,他们都能来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