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莎的鞭子伸过去,将女人的脑袋给捆了起来:‘那个,你不要叫了,实在是闹人的厉害……’

女人哭唧唧的看着余莎:‘如今我就剩个脑袋了,他也不要我了,你就杀了我吧……’

余莎叹气:“你都这个样子,我还杀你做什么?你一直说他,他究竟是谁?”

女人愣住了,想了半天,眼睛一直在转,最后愣是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就是有个人一直在我耳边说话,从我走进戏园子开始,他就不停的说,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看来也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

余莎喊阿文脱了外套,将女人的脑袋给装了进去:“如今,我也没有办法了,我先带你回去,等回头遇到了小白,看他会不会有办法……”

女人的脑袋猛然被包了起来,声音闷闷的:‘我的手,我的手……’

余莎本来想说:你的手不是被炸了吗?

眼见着另外一只手从戏园子里溜了出来,她才想起来,刚才不过是炸了一只手。

那手倒是自己有想法,看见余莎,呲溜一下子就钻到了门后,任凭女人怎么喊,它都不肯出来。

余莎无奈:‘要不,不要了吧……’

女人大呼小叫:‘不行,不行,就剩最后一只手了,你总得给我留着吧……’

余莎歪着脑袋看门后边的手臂,扯着嗓子问道:“你来不来?不来,等我出手了,直接给你扔垃圾桶……”

那手不知道在想什么,愣是不肯出来。

余莎正想着要不要出手的时候。

忽然戏园子里传来了好听的女人声音:“如今,它是我的了,怎么可能会听你的……”

余莎立刻就认出这是梅姐的声音了。

微微眯了眼睛,看着那昏暗的戏园子里,一个苗条的女人一步三扭的就走了过来。

等到了灯光下,余莎才看清梅姐的样子。

头发微微卷着,穿了一身旗袍,手里拿了扇子,光着脚,唇畔挂着淡淡的笑意:“小莎……你就是小莎呀?余家村的小莎竟然到我这里来了,真是三生有幸,蓬荜生辉呀……”

余莎不行听她絮叨,只问道:“帮个忙,将那手臂扔过来好吧?”

梅姐伸手将那手臂拿了起来。

手臂呲溜一下,就钻进了梅姐的胸前。

眼见着一直断手在梅姐的胸前抓来抓去。

余莎很是嫌弃的撇了撇嘴巴。

外套里的女人忽然就说话了:‘小莎,要不,你一并将我给她吧……’

梅姐忽然就仰头大笑了起来:‘都跟你说了,这女人是我的,你偏不信,看吧,她自己都知道……快,好孩子,扔给我吧……’

余莎看了看阿文。

阿文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忽然走到了余莎跟前,一伸手就将外套夺了过去:”接住……”

余莎还没说完,就见阿文忽然将脑袋朝着梅姐扔了过去,余莎气急:“你在做什么?”

阿文眼神迷茫,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好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说道:“她喊我将东西扔过去……”

余莎微微眯了眼睛,她什么都没听见。

见梅姐笑的花枝乱颤。

咬了咬嘴唇,怒气冲冲的问道:‘你究竟用了什么妖术?’

梅姐冷笑:“我用什么妖术,我什么都没用……小莎,哪里来的回那里吧,你不是他的对手,赶紧走吧,说不定还能保住一条命……”

说完,扭着腰转身就进戏园子。

眼见着戏园子的门都关上了。余莎无奈叹气,看来今天又是一无所获了。

瞪了阿文一眼,转身要往回走。

却猛然见到不远处的路灯下站了一个人。

余莎拽阿文,阿文恍然回神,喃喃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余莎指了指路灯下的人。

阿文不在意的说道:‘不要理他,他每天都站在那里,说是来找自己的女人的,都几十年了,怎么赶也赶不走,白天不见人,戏园子散场他就会出现……’

余莎想要过去看看。

阿文死活也不撒手:‘不行,刚才不让你看,你非要看,惹了这么多事情出来,这一次,怎么也不能去看了,走赶紧回家,小心回去晚了,秀姑打你屁股……’

余莎倒是无所谓。

她不相信秀姑会打她屁股,秀姑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可是,要回家,还是要从那路灯边经过。

阿文担心余莎过去跟男人打招呼。

死死的拉着她的手,靠着另外一边走,恨不能将余莎给挤到绿化带里去。

眼见着就要走过去了,男人忽然扭头过来,盯着余莎和阿文,声音沙哑喊道:“你是小莎吗?”

余莎连连点头:‘是,是,我是余莎……’

歪着脑袋去看男人,发现男人穿了一件破烂不堪的军大衣,头发很长,几乎将眼睛都盖住了。

胡子拉碴的,很是邋遢,看不清他本来的样子。

男人的声音有点沙哑,但是还挺好听。

轻轻点了点头:‘听说你了,余家村的小莎,你终于来了呀,你见到我女人了吗?’

余莎无奈的笑了笑:“你女人是谁呀?”

“就是戏园子里唱戏的女人……”

‘哦,你说梅姐呀,我见过了,刚才她跟我说话呢,还从我手里头抢了个女人脑袋回去,你没看见吗?’

这男人既然要找梅姐,那梅姐都出来了,他怎么不过去呀。

余莎想不明白,直接就问了出来。

男人咧了咧嘴吧,苦苦笑道:“不是她,她不是我的女人……”

余莎傻眼了,根据她目前所知道的事情,戏园子里只有一个唱戏的你女人,那就是梅姐,若梅姐不是这男人要找的人。

那会是谁?

正想不明白的时候,男人忽然低声说道:“小莎你好,我叫王斌,我女人叫梅梅,她不见很多年了,那天,她说她要去听戏,让我陪她,我没空,她就自己去了,可是,她一走就再也没回来……”

“梅梅……”余莎低声念叨了这个名字。

梅梅跟梅姐是什么关系?

王斌忽然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久才喃喃道:‘梅梅长的好看,是个好女人,很喜欢听戏,也会唱戏,你说梅姐,梅梅跟梅姐长的一模一样,可是那梅姐不是我的女人……’

余莎被王斌的话绕的摸不着头脑了,长得像,可是又不是一个人。

那是什么关系?

叹了一口气,忽然听见背后传来了吱呀的声音。

回头一看,戏园子的门又开了。

有个小巧玲珑的女人从里头走了出来。

虽然天晚了,光线不好,但是余莎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女人,就是刚才被梅姐带走的那个脑袋

吞了一口口水。

拉扯了一下身边的阿文。

阿文有些呆滞的回头看了看。

眼底闪过恐慌:“她,她不是爆炸了吗?”

那就对了,连阿文都这么说了,自己就是没看错。

眼见着女人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

余莎急急地就追了上去:‘嗨,你要去哪里呀?’

女人回头有些谨慎的看了看余莎:‘你是谁?’

女人眼神迷茫,手脚无措,不像是装的。

余莎手舞足蹈的跟她解释:“那个,就是,刚才你在门口晕倒了,我过去看你,然后你的脑袋跟身体就分家了,你的手,还有你的腿都爆炸了……”

女人的眼底闪过恐慌,接连后退了好几步:“你是谁?你胡说什么呢?我刚从戏园子里出来,我哪里晕倒了,真是个怪人……”

女人说完,就小跑了起来。

余莎不甘心,一把抓住了女人的手臂。

女人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你放开我,快,不然我就喊人了……”

女人的嘴唇颤抖,眼瞅着就要哭起来。

余莎无奈,只得松手。

女人顾不得整理衣服,一边往前头跑,一边回头看余莎有没有追上来。

一拐弯,就不见了踪影。

余莎想不明白。

却见路灯下的王斌在朝她招手:‘嗨,小莎,你来……’

小莎没有迟疑,毕竟这王斌还算是个好说话的。

等余莎走进,王斌就嘿嘿笑道:“又一个女人不见了,小莎,你知道吗?那戏园子是个吃人的地方,尤其是女人,进去了就别想出来了,我就不信邪了,我就要一直等,一直等,就不信等不到我的梅梅……”

王斌说话,有点语无伦次的,余莎感觉他可能甚至有点不糊涂了。

忽然耳边传来鸡叫声。

王斌神色有点慌张,缩了缩脑袋,嘀嘀咕咕说了一句:‘这都三更了呀,得回去了,唉,又是没等到的梅梅的一天呀……’

余莎还想问什么。

眼见着王斌的身体慢慢的转了个过去身体僵硬的,不是走到,是蹦的,更僵尸一样,一蹦一蹦的,就蹦走了。

余莎看的眼睛都直了。

顾不得害怕,只感叹了一声:“乖乖,这都是什么物种?”

跟阿文回到家的时候,阿文神色疲惫的厉害,一句话也没说,直接就回了自己家。

余莎站在门外,不敢敲门。

回来的这么晚,她怕把秀姑给惊扰了。

正想着要不要翻墙进去的时候。

忽然听见头顶传来蔷薇的声音:“伸手,我拉你进来……”

话音未落,一根藤条就落了下来。

余莎嘿嘿一笑,伸手就拉住了藤条。

蔷薇只稍微用力,就将余莎给拉到了院子。

桃树抖擞了几下。

余莎见地上竟然多了个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