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孤之前倒是从未见过你。”

“回殿下,臣之前年龄尚小加之身子弱,便一直在家中念书,鲜少出门结交伙伴。”

“这倒是,你这细胳膊细腿的,看着确实身子弱。”

齐钰捏着宋予安的手腕看了看,手掌小小的一个,手腕两个手指就能捏起来,同他们几个比起来确实是看起来过分孱弱了一些。

宋予安看着齐钰眉眼含笑的样子,看着这张熟悉的脸,熟悉的表情,不由得想起自从十三岁之后宋谨知个子窜高超过她之后,时常在她身边说她像个矮冬瓜,惹她生气之后便撒腿就跑。

“待过几年臣长身体之后也会像殿下这般高的。”

她见过宋予安成人之后的样子,虽说是比男子要矮上不少,但是身材欣长也自有一番潇洒。不过这并不妨碍她现在提前吹嘘,反正也要过几年才能知道,她那个时候就说自己年少时身子弱底子差长不高。

“那孤可就拭目以待了。”

“好了,孤今日选择你们四人作为孤的伴读,自是看重各位,日后需要你们陪着孤读书习武,做孤的左膀右臂。”

“是,谢太子殿下赏识,臣等定尽心辅佐殿下。”

四个人一同跪下向太子行礼,太子从德公公的手中接过四块令牌,依次交给他们四人。令牌一面雕刻着东宫二字,另一面用古字分别雕刻着“天、地、玄、黄”以及古朴的图腾。

“这便是你们日后出入东宫的令牌,也是代表各自的身份。”

宋予安手捧着令牌,她的是黄字令牌,将军府李晋天字,她爹孟维远地字,丞相府王暄玄字,四人一时也摸不清这个顺序是否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不必猜了,这令牌只是按照你们的年岁给的,李晋最长居天字,予安最幼居黄字。”齐钰似是看出来了他们面上的疑惑,笑眯眯地解答。

“谢殿下赏赐。”

孟维远看了两眼令牌就塞入袖中,他进宫本就很随意,倒是也不稀罕这一块令牌。

宋予安看着齐钰的笑容,觉得他好像确实如传闻中的很宽厚,只是若不是这一模一样的脸,这性子其实和她当时见到的七爷一点都不像,七爷面色冷酷,眼神里带着哀愁,太子则充满了少年人的活力。

“小德子,带他们逛逛东宫,明日随孤一同去文华殿上课。”

德公公闻言躬身行礼,“奴才遵旨。”

“四位公子,随奴才一同来吧。”

“有劳德公公。”

宋予安本来以为太子安排好这些之后便会离开,没想到他并未离开,居然同他们一起逛起了东宫,只是在一旁并未说话。

除了孟维远这个东宫常客,太子表弟,其余三人对东宫也是陌生得很,为了防止日后记错了地方,一个个都认认真真听德公公介绍东宫的各个宫殿。

走过了几个宫殿,宋予安觉得自己脚都快走断了,她悄悄扯了扯孟维远的袖子,“二哥,东宫竟如此之大?”

“那是自然,整个皇宫除了陛下的寝宫就属殿下的东宫最是雄伟。”

“哦,那还有多久才能走完?”

“应该快了吧,东宫只有殿下一个主子,荒废着不少宫殿,也没几个需要看的了。”

“好,谢谢二哥。”

两个人都是放低了声音说话,没有惊扰到其他人。

“小德子,就在前面亭子里歇息一会儿吧,你去叫人备些茶点。”

一旁默不作声的齐钰突然下令歇息,德公公领旨之后亲自跑去叫人,刚刚并未携带小太监,只能他亲自去。

齐钰走在前面,到亭子里掀起袍子就在凳子上坐下。

“你们几个坐吧。”

“殿下,这于礼不合。”王暄迟疑道。

“这是命令。”

“是,谢殿下赐座。”

几人这才依次落座,宋予安最后一个落座,她左边是太子,右边是孟维远。宋予安坐下之后才觉得自己仿佛活了过来,她伸手锤了锤酸胀的小腿,脚心都在胀痛。若是她之前十五岁的身体,这点路算什么,逛遍东宫她都轻而易举。偏偏现在的这副身体年纪小身子也确实有点弱,这才走了多久她就觉得迈不开脚了。

齐钰看着宋予安的小动作并未点破,他方才注意到宋予安和孟维远在说悄悄话,步子也有些沉重,看出来她是走不动了,这才提出要休息一下。倒是他考虑不周了,他们几个人比他大了两三岁,体力比她好上数倍,他觉得不远的路程对宋予安来说还是有些吃力。

“殿下,奴才回来了。”

德公公回来还带着几个宫女和小太监,端了点心和茶水过来。

两个宫女上前为齐钰和其他几人斟茶,其中一个宫女就站在齐钰和宋予安中间,嫩白的手提着茶壶,微微附身。这个时候宋予安才看到这个宫女的着装竟是十分大胆,虽是身着宫中统一的宫女服,却是将那襦裙拉地极低,露出胸前深深的沟壑,两团浑圆呼之欲出。

不止宋予安,坐在宋予安对面的三人看得比她还要真切,均是心照不宣地撇开了视线,只有齐钰坐在她的侧边也未看过她一眼。

宋予安还在震惊这宫女怎么穿衣如此大胆的时候,身旁伸出一只手按在她的头顶将她的脸向右侧转了过去,是孟维远。

看着宋予安脸上一脸疑惑和呆傻,他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乳臭未干的小子不能乱看。”

听懂什么意思的宋予安脸蛋瞬间爆红,磕磕绊绊地想解释,“我、我不是。”

“喝茶。”孟维远端起自己的那杯茶放进她手里。

“哦。”这回宋予安再也不敢抬头乱看了,低下头老老实实喝茶,她正巧渴得不行。

“嘭!”

“殿下恕罪。”

随着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响起,众人纷纷看过去,方才给太子斟茶的宫女娇呼一声跪到了太子脚边。

“殿下饶命,是奴婢笨手笨脚。”

宫女仰着一张小脸蛋,泪眼盈盈地看着太子,此宫女生得清秀可人,颇有几分姿色,再加上身段妖娆,若是换了个地方怕是真能得偿所愿。

可惜在座的具是俊美少年,更何况还有一个宋予安就在她的旁边,和宋予安玉雪美丽的容貌比起来,小宫女的脸蛋着实是太过于平平无奇。

她知道自己的姿色并非绝世美人,但是身段极美,今日特地将襦裙向下拉低,露出浑圆,此时跪在太子脚边,胸前盛景更是一目了然。

她跪在地上,用手拉着太子的靴子,抬眼看他,就看到太子面无表情地看向前方。

此刻齐钰正看着宋予安,本来他被这居心叵测的宫女坏了兴致,胸前的白肉看了叫他想吐,正想叫人把她拖下去,抬眼就看到坐在他身侧的宋予安正瞪大双眼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

他一下子就忘了地上跪着的宫女,倒想看看宋予安是个什么反应。

“殿下,请饶了奴婢一命。”小宫女嘴上叫着饶命,说话的声音却仿佛含了钩子,甜地发腻,还跪着向前爬行了两步,胸几乎贴上齐钰的小腿。

宋予安简直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一开始她只是震惊这宫女衣着大胆,然而从摔碎了茶盏开了一切都叫她大开眼界,尤其她现在整个人都快贴上了太子。

她虽说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稚子,但是也从没见过这般明目张胆地勾引人的场景,脸蛋儿一下子就红了,倒是更像年画上唇红齿白的年画娃娃。

齐钰看对面的小孩瞧了一眼他脚边的宫女脸蛋儿都红了,直接伸出手遮住了她的眼睛,不准她再乱看。

“小德子,把她给孤拖下去。”

“是,奴才遵命。”“来人呐,把这个胆大包天的贱婢拖下去。”

“饶命!饶命!求殿下饶命。唔、唔、”

有眼疾手快的太监拿出帕子塞进她的嘴里,她完全无法出声,只能求救地看着德公公。

“小孩子乱瞧什么!”

宋予安本来正处于震惊之中,突然眼前一黑,她被蒙住了眼睛,随后就听到太子的轻声呵斥。

不是,太子和她爹不会以为她小小年纪就是色中恶鬼盯着女子的胸前看吧?她只是好奇,不是,是惊到了啊。况且她本来就是女子,看女子胸前怎么了。虽说他现在是男子身份,他们也不能误会她是个小色鬼啊。

“殿下,臣没有,臣只是受到了惊吓。”

宋予安决定还是要维护一下自己的声誉,她可不能小小年纪就被这两个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误认为是色鬼,她是个正经人呢。

“哦?”

齐钰的语气显然有一些不信,他们几个基本上到了开蒙的年纪,对于男女之事多多少少有些了解,这才有宫女仗着有几分姿色,这就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耍心机勾引他。但是宋予安还是个小孩儿,乳臭未干的小子可不能过早地接触到这些腌臜事情,若是早早地被带坏了,他可不知道怎么和定国公府交代。

“真的!”语气很是坚定。

“那孤暂且信你一回,你年纪尚小,还是离女人远一些为好,身子要紧。”

“是,谨记太子殿下教诲。”

“扑哧。”

显然其余几个少年也都听到了太子对宋予安的教导,一个不小心便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

孟维远带头大笑出声,连带着齐钰、李晋和王暄全都大笑起来。

宋予安气得小脸爆红,捏紧了小拳头就想给孟维远抡上几拳,但是人多她只能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