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蓦然抬头,看向突然开口说话的寒玄衣,眼中流露一丝不解,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得出这种结论来。

看到某人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本要开口反驳,却被那老狐狸胡二狗的一声长叹而打断。

唉!正如公子所料,那女鬼表面上一副善解人意,我见犹怜的的模样,背地里却是盯上了,我这孙儿的一身修为与元阳之气。

可当时老夫正在冲关的关键时期,而胡罡又为了以防万一,几乎时刻为我守关,所以待到他发现富贵异常之时,已是为时已晚!

于是盛怒之下的胡罡,便在不想打扰我冲关的情况下,去找那女鬼讨个说法。

可是不曾想,那女鬼吸收了我这孙儿的一身元阳与修为,自身道行大涨。

胡罡不仅不是那女鬼的对手,还被她刻意重伤……重伤了要害之处,以至于心境受损,道行再无寸进不说,还在那之后变了性情。

要害之处?

连翘下意识的脱口道。

只不过她话刚一出口,便看到寒某人满含深意的望向了她。

于是即刻反应过来,瞬间俏脸一红,轻呸了一声,便是将脸侧到了一旁。

寒玄衣见她如此,也不多言,而是略有疑惑的看着老狐狸胡二狗道:难道,那女鬼还尚在人间飘荡?

寒玄衣刻意留意了一下那胡富贵的表情,却是发现,一直都在努力压抑着自己情趣的他,在他说出这句话时,却是豁然抬头,与他对视。

那眼中竟是带着无尽的恨意,也不知是因为他提及了这句话的原因,还是触碰到了他心中的某处隐痛。

许是因为太过于激动,以至于他的脑袋,瞬间变成了白狐模样,竟是对着寒玄衣呲起牙来。

那獠牙透着森森寒光,似乎只要寒玄衣,再敢多说一句,他便会冲上前去,对着其一番撕咬。

富贵!不得对公子无理!

老狐狸胡二狗一声爆喝,想要以此来压制胡富贵的情绪。

可没想到自己的孙儿,却好似着了魔一般,再也难以压制心中的怒火,双眸瞬间变成血红色,对着寒玄衣便是一阵咆哮。

心……心魔,怎么会!

老狐狸胡二狗见到孙儿血灌瞳仁的模样,瞬间呆立当场。

小心!

连翘见胡富贵,隐有失控的趋势,便是冲着寒玄衣喊到。

与此同时,一把拔出腰间修罗刃,想要起身迎上。

没想到,寒玄衣竟然比他还快,在胡富贵爆起的瞬间,便是刹那间,来到他的身前。

在连翘与老狐狸胡二狗的注视之下,一把掐住了,双眸血红的胡富贵的脖子,用力将这提起,然后猛地掼到了地上。

老狐狸胡二狗见此,眸光瞬间一凝,但是却又生生止住了出手的冲动。

只是看着那在地上奋力挣扎嘶吼的孙子,黯然一叹,然后重新落座,甚至闭上了眼睛!

只是听着由孙子口中传出的一声声嘶吼,眼角不受控制的的持续抽动着。

小少爷!你……

退下!

闻声赶来的胡罡,见此一幕,便要上去将此刻骑在胡富贵身上的寒玄衣拉开,却被老狐狸胡二狗,猛然出声喝退!

只见寒玄衣看着此刻被自己骑在身下的胡富贵,牟足了劲后,抡圆了膀子,便是一阵左右开弓。

啪!

修行多年,道根不稳,该打!

啪!

为一己之私,沉沦色欲,该打!

啪!

害得一心为你之胡罡,沦落至此,该打!

啪!

明知她蛇蝎心肠,还阻拦你爷爷除魔卫道,该打!

啪!

只顾私欲,不顾亲情,对你爷爷心生怨恨,该打!

啪!

害得你爷爷冲关失败,自损寿元助你苟活,该打!

啪!

自衍心魔,而不自知,你该打!

寒玄衣豁然起身,将已经被自己打成猪头的胡富贵,用力摔在了椅子上,眸光森冷的指着他大骂道:

你特么还好意思衍生心魔?

你看看你胡罡叔,变成这副不男不女的样子,他苦不苦?

你看看你爷爷,多年清修毁于一旦,他苦不苦!啊?

你一念之差,铸成大错,没有人去责怪你,你就以为自己一点错都没有了?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心慈手软,那女鬼又会害了多少人性命,又会有多少家庭因此受累!

啊~啊~

胡富贵终是再也支撑不下去,突然从椅子上坐起,瞬间跪倒在地,双手抱头嚎啕大哭起来。

我是真心喜欢她啊……真心喜欢啊,她不就是想要我一身修为与元阳之气吗?只要她心里有我,只要她高兴,全都拿去又有何妨!

胡富贵终是压制不住自己的愤懑之情,大声咆哮道。

随后更是转向了老狐狸胡二狗,极尽恨意的怒吼道:

都是你,都是你啊爷爷,你为什么要拆散我们,她明明是爱我的,可你却偏偏出手将她打伤,逼着她离开我,都怪你!

老狐狸胡二狗听他所言,竟是一时座落不稳,由椅子上滑落了下来,直到摔落在地的那一刻,也没有反应过来。

只是伸手颤抖的指着自己的孙子,激动的说道:富贵……你……爷爷都是为你好啊!

老狐狸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孙子竟然对他的怨恨如此之深。

他更没有想到,他所有的付出,在他孙子看来都是多余的,甚至成为了他痛恨自己的导火索!

如果不是寒玄衣,趁他这孙儿心神不稳之时,予以刻意施压,他是决然不会发现,自己平日里少言寡语的孙儿,已经被那无形之中的心魔,侵染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

当他再次望向这个于五十年前,便救了自己一命的男人时,眼中除了感恩,更多的则是一抹倾佩。

他知道寒玄衣选择贸然出手,承担着怎样的风险,他也知道,一旦自己被他激怒,而不顾往日恩情,以寒玄衣目前的修为,怕是绝不会承受住,自己的愤怒一击的。

而他之所以这么做,一方面是出于对自己的信任,而更加重要的是他过人的胆识,没错,他在赌,赌自己不会出手干预,而自己恰恰值得他去赌。

不知为何,老狐狸此刻却突然没来由,想起了那暗伤寒玄衣的人,自己既然已经寿元将近,何不……

正在老狐狸陷入沉思之时,寒玄衣却是瞬间出现了连翘身旁,并且毫无征兆的,趴在她的耳旁,与她耳语了一番。

待其重新拉开与连翘的距离之时,只见这平日里,性格跳脱的鬼医圣女,双颊之上却是已然是布满了一片嫣红……

可行?

呸!无耻!

只见这鬼医圣女,悄然抬手取下了自己腰间的追魂笛,将这玉笛放于唇间,轻启朱唇,一阵笛音悠然响起。

而那犹自咆哮不止的猪头男子胡富贵,瞬间脸色一片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