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红姗眸光一凝,一指点向近乎失控的连翘眉心之处,如遭雷击的鬼医圣女,好似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瞬间瘫软,眼神逐渐暗淡,缓缓的向前倒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寒玄衣见此一幕,下意识的,伸出双手,将她倒落过来的身体,用手臂堪堪一挡,使此刻失去意识的鬼医圣女,倒扶在了自己的肩膀之上。

这时才反应过来的寒某人,强忍着手上的疼痛,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与之对视的一瞬间,毫无来由的一阵阵心虚。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故事很感人!

季红姗答非所问的说道,声音却是无来由的莫名清冷了几分。

咳……我就是睡不着,出来赏个月而已,谁知道这女人突然就出现了,不由分说的,非要给我讲故事,讲着讲着就突然间发起疯来。

说话间,还想将此可紧贴在自己身上的女人推开,只不过那女人,刚刚离开自己肩头,便瞬间向地下倒去,寒玄衣无奈之下,只能再次出手,将她重新搀扶了起来,只不过,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却是不自觉的与她的身体,刻意保持着些许距离。

转头看着身前一脸冷意的季红姗,不知为何,方才的心虚之感越发浓烈起来,一时间,竟然不敢与之对视,而且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季红姗好似没有听到寒玄衣说话一般,抬头再次看了一眼他的左手,突然发现那个此刻被鲜血浸染的牙印,不知为何,看起来竟然是那般刺眼。

一日后,我便会离开此处,你……你且好自为之!

不愿在此多做停留的她,冷冷的说出这句话后,竟是不顾寒玄衣的满脸诧异,便是快速转身离去。

只是当眼角余光,再次掠过寒玄衣手腕处的那个突然出现的奇怪印记之时,不知道为什么,隐隐间,一阵莫名的心烦意乱,在自己内心深处,渐渐蔓延开来。

与此同时脑海之中,不断的闪现出一个又一个的画面,而每一个画面当中,都有着同一个身影的存在,不是她口中那个令人生厌的登徒子,还能有谁。

直到此刻她才发现,这个登徒子,似乎也并不是多么令人生厌。

他可以为了当时被厉鬼附身自己,不被那厉鬼伤害,毅然弃剑,一命换一命!

他可以为了替当时危在旦夕的自己疗伤,而不惜动用秘法,无视自身寿命折损。

虽然事后他装作若无其事,可是那命宫之上蓦然出现的一抹诲暗,又怎能瞒过自己的一双眼睛。

之前自己还担心那鬼医宗圣女,会因为追魂笛受损一事,之后对这登徒子痛下杀手,而将她留下,好有充分的时间,来苦思破局之法,现在想来一切都没有必要了。

她既然将那秘法,用在了登徒子的身上,又怎会再伤害于他,且不论她这样做出于何种目的,想来定会护登徒子一时周全无疑了。

将这一切想通的她,不顾身后某人的呼喊,刹那间,面上浮现出一抹怅然若失的神情,悠悠一声长叹后,快速消失在了寒玄衣的目光之中。

见到突然间变得有些异常的季红姗,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之后,就转身离去,且无视了自己的话语,寒玄衣不禁一阵头大。

转头看着不省人事的鬼医圣女:这可怎么办,难道让我送你回房不成?

片刻后,不忍将这昏迷中的女人,弃之不管的寒玄衣,终是亲自将她送回了房中,只是不知为何,进入房中之时,却并未将房门关闭。

直到将她安顿妥当,寒玄衣才迅速的离开了那个房间,并将大大敞开的房门,重新关好。

转身时,眼角余光不经意的扫过斜对面,此刻已经将灯熄灭,归于平静的一处厢房,眼底深处似有一丝失落一闪而逝。

翌日清晨

寒玄衣与季红姗同座一桌,出奇的谁都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的喝着自己碗中的粥。

啊~哈,你们起的这么早啊!

打着哈欠的鬼医圣女,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桌前,缓缓的坐了下来。

这破床睡着真不舒服,觉都睡不好,哎呀,头好晕。

刚一落座,便是一边揉着脑袋,一边抱怨到。

你洗脸了吗?就吃饭!

寒玄衣看了一眼,她略显凌乱的发髻与一脸困倦之色,忍不住出声问道。

连翘闻言,面上突然一征。

随即有些不自然的娇怒道:关你屁事王八蛋,姑奶奶愿意!

抬眸时,瞬间看到了,寒玄衣被白布紧紧包裹的手掌,上面似乎还有一抹鲜血隐隐渗出。

刹那间,她就变得有些幸灾乐祸起来:

呦呵,王八蛋,你受伤了!难道是被狗咬了不成,哈哈,叫你多嘴,活该你被狗咬,该!哈哈哈。

说完竟是毫无形象的大笑了起来,似乎寒玄衣受伤,是一件令她极为开心的事情。

寒玄衣看到大笑不止的连翘,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你不记得了?

砰!我吃饱了!

一直保持沉默的季红姗,突然放下手中的碗,起身离开。

连翘听到声响,转头看着被季红姗放于桌上碗。

看向寒玄衣,满脸诧异的道:她饭量这么小?

寒玄衣将那大半碗粥拿过来,倒入自己碗中,没好气的道:你以为都像你一样饭桶啊!

砰~!

哈哈,终于被我们找到了,不出意外的话,那贱人一定在里面!

连翘正要反唇相讥,却被一声巨响生生打断,随后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起来。

什么人?

看着院中突然出现的两人,季红姗目光逐渐转冷,随即拔出手中长剑,声音冰冷的说道。

寒玄衣闻声,也是快速来至院中,看着已经轰然倒塌的院门。

冲着眼前长的极为俊美,却浑身透着一股子阴邪之气的男子,怒声骂道:特么的,你爹没教你,到别人家,是要先敲门的吗!

原本因为看到季红姗后,眼中便被淫邪之色所占据的男子,脸色瞬间一变。

轻喝道:死!

男子话音刚落,便见一直站在他身后的灰袍老者,瞬间消失在原地。

再次出现时,已然到了寒玄衣面前,寒某人顿时感觉一股浓烈的杀意,袭遍全身,身上汗毛尽皆竖起。

锵!

突然间,季红姗陡然出剑,将那灰袍老者一剑逼退。

感受着微微有些颤抖的手臂,眼眸深处掠过一抹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