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辞俯下来的嘴唇只差那么几寸就要吻住贝小宁。

一听她怀孕。

亲吻的动作截然一顿。

他目光一凛,冷声道:“你说什么!”

贝小宁呼着沉沉的气息,这种情况下说出有身孕之事对她极为不利,甚至南辞有可能会想方设法弄掉她肚子里的孩子!

可既然已经说出来,就没有了回转的余地。

她和南辞之间的纠缠,始终要有个了断。

想清楚这些,贝小宁嗤笑的语气犹为讽刺。

“太子殿下,我已经有了顾北陵的孩子,我生来是他的人,死亦是他的鬼,世间那么多美好的女子,你放了我吧。”

南辞满脸戾气,仿若下一刻就要掐死贝小宁。

他可以容忍贝小宁不是稚子之身,也能容忍她曾经是顾北陵的女人,但容忍不了她怀着别人的孩子。

尤其是顾北陵的孩子!

他双手暴拳一捏,冷笑地咬响后槽牙:“那又怎样?本太子先要了你!再让太医将你肚子里的孽种给堕了!”

话落。

他双手揪起贝小宁双肩上的衣裳猛地一撕!

“混蛋你住手!”

贝小宁惊吼,双手不断打扒抓挠着南辞做最后挣扎。

眼见外衣要被扒掉,只听“咚碎”一声,一只花瓶突然砸碎在南辞头顶!

碎屑的瓷片撒的到处都是,有的还掉在贝小宁脸上,她忙捂着自己脸,让伤害减少到最小。

拿花瓶砸南辞的正是阿泠,可这一砸并未将南辞砸昏或砸死过去。

只见一澈鲜红的血液从他额头流了下来,南辞猛地转过头看着阿泠,眼睛里面杀气一片。

贝小宁一点儿也料不到阿泠会这般仗义救她。

拿花瓶砸太子,是蓄意谋杀,是死罪啊!

阿泠看着杀气腾腾的太子,她立马跪在地上求饶打手语。

“太子殿下!求求您放过小姐,她有身孕,经不起太子这般折腾啊!”

南辞哪里会听,当即从贝小宁身上起来冲阿泠一喝:“该死的贱婢!”

刚刚碎花瓶的声音惊动暗幽跑了进来。他刚走到太子身边,南辞便快速拔出他手里的长剑,朝着阿泠刺过去。

贝小宁见此幕,惊得一下从床上蹦起来,截然用身体挡在阿泠身前。

“噗嗤”一声,尖锐锋利的长剑刺进贝小宁柔软的左肩膀,霎时血水翻涌。

剧烈的疼痛感差点让贝小宁昏了过去,白皙的额头瞬时密出一层细汗,她痛得全身颤抖不止。

南辞大惊失色吓住,看着血水不断从贝小宁肩上冒出来,他连忙将剑拔出来扔在地上,心急如焚去扶贝小宁。

“宁儿!本太子不是故意的!你怎么会给一个贱婢挡剑!你疯了吗?”

贝小宁痛得几乎从牙缝里面挤出话来。

“太子觉得她的命轻贱,可在我眼里,众人的命都是金贵平等的,还望太子饶阿泠一命。”

南辞紧咬牙关,一直盯着阿泠不放。

阿泠早已吓得脸色惨白,紧紧抱着贝小宁不放。

见南辞愤怒不已,贝小宁双手一握,眉毛紧皱一阵又闭上眼睛,似乎做了一个重大决定。

等再睁开眼时,直接和南辞道:“太子不是一直想得到我身上的东西吗?等到太子凯旋归来,我可以考虑帮你,如何?”

她想,若意为败局已定,无可挽回,唯有退却,方为上策。

但,她先可以暗渡陈仓,待有时机再金蝉脱壳,所以不防先忍辱负重等待时机。

利益永远是最大化的诱惑,听贝小宁妥协,南辞充满戾气的眼睛蓦然散去所有浑浊变得精亮。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贝小宁袖子中的双手微捏,点头道:“是,但我有两个要求。”

“你说!”南辞开心的连语气都变得充满生机。

贝小宁昏昏欲沉,吃力道。

“第一,放阿泠一条生路,我需要她服侍,第二,我需要把孩子生下来,若太子答应这两个条件,我就答应助你!”

南辞怔愣,让他替顾北陵养孩子?

这是多么一件可笑的事情!

但他现在没有比这个更有效的办法让贝小宁妥协。

“好,本太子答应你!”

贝小宁截然松下一口气,痛昏过去。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南辞在她身边守了一夜,身上的伤也已被阿泠处理包扎好。

面对南辞对她的好,贝小宁全身都不自在,甚至有极度的反感和排斥。

但由于昨日两人达成的条件,她只能先忍着。

五日很快就过。

南辞这五日吃喝拉撒全在梨安殿,把贝小宁照顾得无微不至。

晚间,他睡的是邻近的屋子。

可这样的日子对贝小宁来说是一种折磨和煎熬,今天终于可以摆脱他了。

清晨。

南辞一身铠甲军装同贝小宁告别之后,便领着三十万大军出发北上去前阵打仗了。

皇城门口,目送南辞离去的,从最大到太后,最小到宫女太监,无一人不是依依不舍,甚至是万分担忧太子此去一战的结果。

但开战在即,他们唯有等。

待到军队远在百米远外之地时,一身雍容华贵的太后刘氏,突然抬头看北翼国皇帝,一脸严肃地问。

“哀家听闻太子从北梁国带回一名女子,这个女子曾还是北梁国九王爷的弃妃,皇帝是答应太子要立那女子为侧妃了?”

这几日惜瑶一直跑刘氏那里哭诉,碍于南辞即要动身北上打仗,太后才没去找贝小宁麻烦,扰乱太子情绪。

这会南辞刚走,太后这番言辞让皇帝皱皱眉头,慎重地说:“母后,立那女子为侧妃暂时只是权宜之计,待辞儿战胜归来,朕会亲自作废这门婚事。”

要让一个敌国的弃妃坐上北翼国太子侧妃之位,是整个北翼国都不能容忍的一件事情。

所以只能先礼后兵,宽太子的心。

听皇帝这般道,太后放心地点了点头,拉着惜瑶的手安慰。

“好了,你也别气了,你父皇这般说,就不要太担心,安心等着就是。”

惜瑶点头一阵,之后瘪着嘴,一想起这五日南辞在梨安殿过夜,身心百般委屈。

眼下太子已远行打仗,她怎么可能让贝小宁在梨安殿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