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小宁认真挑了一副王伯安的山水真迹。

“掌柜的,这字画多少银两?”贝小宁说的是银两不是金子,一看就知道不是行家。

那掌柜笑走过来,看着带面纱的贝小宁开了个价,“这位姑娘,您眼光真不错,这副字画可是出自北翼国著名画师王伯安真迹,共五百两金子。”

纵然再富有,也不是这么挥霍的,贝小宁盯大眼睛看掌柜道:“五百两金子?你打劫呀!”

“姑娘,这可是王伯安的真迹呀,他的画技行云如流水,金笔点缀栩栩如生,”说到这里,掌柜悄悄地说:“这画可是从北翼国偷渡过来的,我可是冒着吃牢饭的风险卖给姑娘的,想必姑娘也懂韩林书院的规矩,到时姑娘可别乱说呀!”

不知掌柜说的是真是假,总之对于“偷渡”而来的东西,整个京都怕也只有九王爷敢让她来买。

“行了,包起来吧。”既然是九王爷发的话,她义不容辞一手交钱一手拿货。

“是是是,姑娘稍等。”不一会儿功夫,掌柜将包好的字画递给贝小宁,“姑娘慢走呀。”

“嗯,有劳掌柜了。”贝小宁点点头,提着王伯安书画转身出了韩林书院,不等出韩林书院大门,迎面碰上了个熟人。

看着最前面容貌倾城女子的脸,贝小宁顿住步伐。

容琳?

真是冤家路窄,上次容琳将自己推入冰湖没淹死,后来为了九王爷的伤又顶了她几句,这女人估计想杀自己想得牙痒痒。

她怎么也来韩林书院了?

还带着婢子和侍卫?

贝小宁镇镇的看着容琳那张已经杀气盛怒的脸,脑子里一时想起皇后娘娘那张脸,这两人神似七分像,她两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容琳一直住在九王府?

由着心中疑虑,贝小宁一时站在门口没走,就那么和容琳对视着,不惧不怕不动不闻不问,似有一股暗杀在蠢蠢欲动,要勾勒出两人的暴发力。

反观容琳,她看到贝小宁第一眼时是怔愣,再看她第二眼时,是疑虑,再看她第三眼时,那是相当的仇视。

她想不到会在韩林书院碰上丑王妃,即便丑王妃脸上戴着面纱,可容琳第一眼就将贝小宁认了出来。

不是她眼尖,而是贝小宁脸上胎记实在太大遮不住。

容琳是前朝公主,仅管她的王朝已经覆灭,可她的血液仍然很尊贵,所以在见到九王妃时,她将脖子高傲地昂着,声音由低变高由高变厉,十分鄙夷贝小宁。

“哟,什么风把王妃也吹来书院了,我可记得王爷说过不让王妃到处乱跑的呢,万一到时吓到人,九王府的名声就被你全毁了!”

大婚那日,顾北陵把贝小宁关进梨苑确实有说过这句话,算是终身监禁了,不然贝小宁也不会去求九王爷让她自由出入王府一事。

听着容琳的冷嘲热讽,贝小宁那双如雄鹰般锐利的目光一闪看容琳,面纱下的嘴角微微冷撇,不屑一顾:“此事不值得一提,只是不巧的是,今日本王妃出来是受王爷所托买王伯安字画,眼下这字画已经买好,容琳姑娘若没其它事,本王妃就恕不奉陪,告辞!”

天底下最难缠的便是女人,还是那种为了一个男人争风吃醋的女人。

她贝小宁这一辈子都没有为哪个男人争风吃醋过,也不屑为哪个男人争风吃醋,所以没必要谅在这里跟容琳斗法。

一个男人喜不喜欢你,你能不能留得住他,全凭双方的真诚与付出,尽管那个男人身边有多少女人,若他心在你身上,自会为你而疯狂。

只是那个男人是九王爷,她们已经是夫妻,所以贝小宁更觉得没必要把容琳的冷嘲热讽放在心上。

想气她?

想侮辱她?

想刺激她?

这种小计量对她来说,太小儿科了。

这就是贝小宁,对感情一向很洒脱也理性不柔弱。

然而容琳把贝小宁一直当成眼中盯肉中刺,不管贝小宁多么洒脱自如,她都不会放过。

想起那日把贝小宁推下冰湖场景,容琳大肆畅快。

然,事隔多日。

丑王妃不仅没有死,还好好活在她面前替王爷治好了伤,还朝她耀武扬威!莫是她被鬼附了身?

哼!

不管丑王妃是鬼是人,只要她容琳在的一日,定不会让丑王妃活着……

眼睁睁看着拿字画离去的贝小宁,又被她的话轻视一番,容琳几乎气急,心想九王爷居然让丑王妃单独出九王府来韩林书院买王伯安的真迹?

这怎么可能……

肯定是丑王妃自己偷偷跑出来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她必须叫人跟住她,抓住她的把柄。

心底如此想,便也是这么做,容琳当即朝身后的侍卫道:“青冥,去跟住丑王妃,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向我汇报!”

“是,公主。”青冥瞬尔消失不见,可见武功不凡。

青冥刚走,站在容琳身侧的婢子翠叶,自也替自家主子愤恨狂傲自以为是的丑王妃,于是悄悄地附在容琳耳侧,小声地说:“公主,刚刚您去丽含阁买水粉,婢子无意中听到贝府大夫人身边的丫鬟说,要把这个丑王妃……”

翠叶没敢往下说,手势放在脖间做了个抹杀动作。

容琳来韩林书院前,确实有去过丽含阁买胭脂水粉,那会宁府大夫人身边几个丫鬟也正在替大夫人挑选水粉,翠叶是无意中听到这个天大的秘密。

容琳听完翠叶的话,蓦然看翠叶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随后脸上的冷笑变得阴鸷:“竟有这等事?”

翠叶点点头:“听闻贝家大夫人治家手段相当高明,如今整个贝家的财务权都在大夫人手上,想必她是不想丑王妃活着回去跟她争财产,所以要下杀手。”

翠叶之所以这么说,也是大夫人手下的丫鬟所猜测给出的结论,身在大世家里的小姐少爷,甚至是嫁入大世家的夫人,哪个不自私自利为自己谋划呢?

好歹她曾也是公主身前一等一的大宫婢,这点眼力,翠叶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