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御宸脸色铁青,训斥道:“对他国国君,言辞不得无礼!”

魏宏图膝行几步,哭求道:“他……大孟国君冲喜,自然该用他们大孟的姑娘。他求娶臣妹冲喜,是看不起我大宁吗?”

傅御宸缓和了神色说:“也不知谁乱嚼舌头,说你妹魏雁回是富贵吉祥命,谁娶了她便能心想事成。廉怀喜惜命,求到朕面前,朕也不好驳他的面子。”

魏宏图怔住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搬起石头砸住了自己的脚?

他传这话是想让自己妹子嫁给傅御宸,可不是想让自己妹子嫁给一个将死的老头子。

魏雁回一去大孟,他要多长时间才能见自己妹子一次?

况且,听皇上的意思,就算去了,皇上连和亲之功都不想认,更不可能封魏雁回为公主、郡主。

纯粹就是去当冲喜!

魏宏图悔不当初!

慕容清安慰魏宏图:“魏都尉,你多往好处想想。虽说大孟皇帝老了一些,但他儿子众多。听说大孟的风俗是父死子继,若老皇帝不幸崩逝,令妹可以给新一任大孟皇帝当妃子。”

魏宏图正气恼,说话完全不过脑子:“呸,狗东西!你妹才给下一任皇帝当妃子呢!”

魏宏图这话一出口,大殿内一片沉寂。

死一般的沉寂。

傅御宸愣了片刻,猛地拿起砚台,砸向魏宏图。

魏宏图此时哪里敢躲?

砚台正中魏宏图的额头,魏宏图的额头顿时鲜血直流。

魏宏图顾不得疼痛,连连跪地讨饶:“皇上,微臣失言。微臣错了,微臣再也不敢了!皇上……”

傅御宸猛地一拍桌子:“闹够了没有?!因为这么一件事,你闹了多久?!看来,朕真不该纵着你。来人,将魏宏图拉下去,杖责五十!”

魏宏图此时直后怕,他方才的话,皇上完全可以治他冒犯天颜,欺君罔上之罪。

只杖责五十已经是轻的了。

魏宏图垂头丧气地被侍卫们叉了出去。

傅御宸看了看大殿里的其他人,过了片刻才说:“慕容清,你要怎样才肯让你家姐姐给魏雁回医治?”

慕容清行礼回道:“若魏雁回要嫁去大孟,想来姐姐们虽然心中不愿,但为了两国交好之情,也会忍下委屈勉力替魏雁回医治。”

傅御宸笑道:“朕即将下旨,魏家岂敢抗旨不遵?要不,你先让你家姐姐们看看能不能治。”

慕容清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傅御宸又说:“朕是怕万一不能治了,魏雁回病恹恹的,怎么将她嫁到大孟?岂不让廉怀喜误会?”

慕容清点头说:“二姐有孕,还是让长姐帮她看吧。魏雁回用了香灰,又让医婆治了一通,不知情况如何。若长姐真治不了,还请皇上不要降罪。”

傅御宸点头:“让慕容锦尽力吧。”

出了大殿,慕容清问于正卿:“二姐夫,二姐的身子……”

于正卿眨眨眼睛:“无碍。”

慕容清看着天上飞的麻雀,说:“可惜到最后还得辛苦长姐给她治。”

于正卿小声说:“兄弟,可以了。皇上要是直接一个口谕,咱们不还得治?能抗旨吗?皇上还算尊重我们的意思了。”

沈舒平闻讯赶了过来,说:“对不住,我方才在审人,现在才来。辛苦你们两个应付狗皮膏药了。”

于正卿将今日的事告诉沈舒平,谁料沈舒平并不吃惊,说他已经知道了大孟皇帝求娶的事儿。

“你们想想,皇上英明,岂能做赔本的买卖?大孟皇帝许诺,只要将魏雁回送给他当妃子,他就铸造一批上好的兵器送给大宁。这话你们可别外传。”

大孟铸造刀剑的技术可是一流的。

廉怀喜如今为了活命,大方得很。

于正卿一拍大腿:“这买卖确实可以做。哎呀,这么说,我们可得快一点把魏雁回治好。”

慕容清轻声问:“为何?皇上着急出兵大朔吗?”

于正卿白了慕容清一眼:“用用脑子好不好?要是廉怀喜熬不住,死了,新皇可未必愿意拿兵器来换魏雁回了。”

慕容清心说,也对。

于正卿扯着沈舒平,撒脚丫子就往家跑。回家求夫人给魏雁回治病去!

京城的一个酒楼里,简一鸣在包间用餐。

一名随从匆匆进来,抱拳说:“五爷,打听到了。”

简一鸣将筷子放下,用帕子擦了擦嘴:“你说吧。”

随从道:“那个魏雁回,仗着貌美,兄长又得皇上宠信,就想嫁给皇上当妃子。”

简一鸣长长的睫毛抖动了几下,笑道:“难怪美人引我认识魏雁回。她一个弱女子,遇到这种事,能有什么办法呢?不过是想让我纳了魏雁回而已。”

随从抱拳说:“小的听说那魏雁回生得极美。只是,她嫁过人,而且,她的隐秘处好像长了一个痦子。”

简一鸣一挥手:“那有什么?一个侧妃而已,本王又没打算宠她。不过是像养个小猫小狗一样,只要能替美人解决了麻烦就好。”

想到这里,简一鸣急切地说:“推本王出去。本王要去求见皇上。”

皇宫里,慕容清刚刚洗浴完毕,着一身藕粉色的便服,倚在美人榻上,由着史玉英给她抹水仙花制成的头油。

傅御宸穿着一袭墨蓝便衣,信步进来。

慕容清赶紧起身行礼。

傅御宸上前扶起慕容清,揽着她的肩膀,对史玉英说:“你去看看皇子和公主们有没有哭闹。”

史玉英闻言退下。

傅御宸坐在美人榻上,将慕容清拽进怀里,捏着慕容清的下巴问:“听说你去给简一鸣看腿了?”

慕容清知道瞒不过去,怯怯点头。

傅御宸的嘴唇抿成一条线,轻笑一声:“听说,你还给了简一鸣屠妖花?”

慕容清的睫毛扑闪了扑闪:“是。您听臣妾解释……”

傅御宸脸色阴沉,翻身将慕容清压在身下,哼了一声:“你难道不知道屠妖花代表着什么?!”

慕容清的眼珠转了转,试探着回答:“代表一种解毒用的良药?”

傅御宸气得低头咬了慕容清的唇瓣一下,怒道:“你装糊涂!屠妖花是你身上的味道,是朕的解药,是你我的定情之物!”

【作者题外话】:清清:大臣们啊,睁开眼睛看看吧,是我善妒吗?明明是你们的狗皇帝善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