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知道美相公的目的地,大不了到时候她直接到那里找他好了。

有了钱有德这个前车之鉴,进城之前沈易佳特意换了装扮做男子打扮,还给自己下巴贴了一条络腮胡子。

至于路引?有幺鸡这个常年混迹在三教九流的人在,自是不缺。

京城沈家。

沈茹芸将一盏滚烫的茶兜头盖脸的浇了伺候茶水的婢女一身:“贱婢,拿这么烫的茶是想烫死我吗?”

“啊。”婢女捂住脸尖叫一声,听得此言忙跪下磕头求饶:“奴婢不敢,大小姐饶命,方才,方才……”

方才明明是大小姐说要喝热一点的茶的。

看她还敢狡辩,沈茹芸气得抄起桌上的瓷器就往她头上砸了过去“不敢,我看你分明就是诚心的……”

那婢女被砸了个正着惊呼一声当场晕了过去。

“一大早就闹成这样像什么话?”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走进来呵斥道。

瞥了一眼地上晕过去的人,吩咐身后的婆子:“把人拉下去处理了。”

“娘。”沈茹芸一脸委屈的迎上去唤了一声。

陈氏点了点她的鼻子:“我说你几遍了,小性子收敛点,你就是不听。若是传了出去,我这好不容易帮你经营起来的这名声还要不要了?”

沈茹芸满不在意的撇嘴:“不是还有娘亲你在吗?我看谁敢传。”

她扫视了一遍屋内的婢女,一个个忙低下头不敢发生一点声响。

陈氏满意的点点头,挥手:“都下去吧。”

众婢女齐齐应是,待人退下后,沈茹芸才拉着陈氏走到塌边坐下,殷勤的奉上一杯茶:“娘,爹爹是不是答应我了?”

陈氏接过放置一边,叹了口气:“你爹的意思是朝中呼吁立大皇子为储君的人最多,贵妃在后宫又如日中天,还是想让你进大皇子府。”

“我不要,大皇子正妻嫡子都有了,我进去了又能如何?”沈茹芸垮下脸。

陈氏抚了抚腕上的金镶玉手镯,只道:“我听闻大皇子妃病得快不行了。”

沈茹芸脸色一白,她娘这是也不打算帮她了?

她咬了咬唇,突的从塌上站起:“我自己找爹说去……”

“站住。”陈氏厉声喝道:“上回你爹让你办的事没办好,他已经够生气了。

近些日子好不容易消气一些,你现在去找他闹是要他对你彻底失望吗?”

沈茹芸顿住步子,想起那事便气得咬牙切齿:“那个小贱人把东西弄丢了我能怎么办?爹爹不去怪那个小贱人反而怪我。

再说爹爹不是已经派人去寻了吗?

一个死人留下的几个破玩意,做什么看得那般要紧。”

“你……”陈氏也知这个女儿被她宠坏了,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站起身:“这几日你便待在房中不要出来了。”

“娘!”沈茹芸不可置信的尖叫出声,眼睁睁看着陈氏留下的两个婆子将房门关上。

气得沈茹芸将房中的瓷器摆件砸了个透,想到自从安阳县回来她爹便对她不如以前那般予取予求。

只以为是因为她未将东西带回来,愤愤出声:“都怪那个小贱人,最好别让我见到她。”

……

沈易佳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又被人惦记上了,进了无双城后便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她决定找个地方把小花寄养在那,重新换一匹马,不都说磨刀不误砍柴吗?

可是她又遇到了一个难题。

她带的银钱…

不够!!!

尽管她已经够省吃俭用了,身上也只剩了七十两银子左右。

加上幺鸡身上带的和那钱有德给的总共也没有一百两,一匹良驹少说也要上千两,这个她是不敢想的,但是至少不能比幺鸡的闪电差吧,可那也得两三百两。

“要是再碰到一个像钱有德那样的傻子就好了。”沈易佳蹲在马市口的墙根下眼热的看着里面一匹匹健硕的大马,口中呢喃。

她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实在不行她只能等到天黑后做一回梁上君子了。

“快,给小爷抓住前面那个小偷。”

一道急切的声音从街道另一头一头传来,沈易佳怏怏的撇了一眼,就见一男子往她在的方向狂奔,应该就是说话人口中的小偷。

她没打算管,正要收回目光,一个圆球毫无预备的就闯进了她的视线中。

沈易佳眼睛一亮,那不正是钱有德吗?说曹操曹操就到,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啊。

她站起身,看也不看从自己面前跑过去的小偷,等气喘吁吁的钱有德经过时才伸手拦住他:“帮你抓住给多少钱?”

钱有德累得弯下腰,听到这话下意识道:“五十两。”

沈易佳站着不动,砸吧了下嘴提醒:“那小偷已经跑得很远了。”

钱有德愣了一下,气得喘了口粗气伸出一根手指颤颤的指着沈易佳:“知,知道你还拦着我?”

“我不拦你你也追不上他,但是我可以帮你抓住他啊。”沈易佳理所应当道。

她也是看他跑得太累才好心拦下他让他休息休息好不好,真是狗咬吕洞宾。

钱有德面上一喜,催促道:“那你还不快去。”

“多少钱?”沈易佳笑眯眯问。

钱有德默了默:“……一,一百两。”

沈易佳瞥了一眼方才小偷离开的方向,眨了眨眼感叹:“又跑得更远了呢。”

钱有德咬牙:“一百五十两。”

“嗐,一会就可能找不到了。”沈易佳一脸可惜的摇头。

钱有德:“……”这到底是哪里来的神经病,他做生意这么久就还没见过这么坐地起价的。

她连他丢了什么都不知道,难道就不怕他丢的东西还没她要的多,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视线撇到那人果真快要不见了,钱有德气呼呼的伸出三根肉肉的手指摆到沈易佳眼前:“三百两。”

他话音刚落,只觉眼前一闪,带起一阵风。拦着他的神经病就不见了,空气中还传来两个字:“成交。”

钱有德揉了揉眼睛,卧槽,青天白日的见鬼了?

沈易佳斗志昂扬的在拐角处追上小偷,此刻看着他就像是一个可移动的金元宝,双眼晶晶的。

“你,你有毛病啊,追着我干嘛?”小偷气急败坏的冲她吼。

他偷的又不是她的东西,至于追着他不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