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璟辰上前握住她的手,厉眸扫了上官翰一眼,冷笑一声开口:“原本还想着每日匀一碗汤出来给你,现在看来,你也用不着。”

说完拉着沈易佳就走,南风幺鸡几人连忙跟上,他们都是跟着住在竹院的,只不过是在下人房里。

上官翰震惊,一碗汤就这么被他的破嘴说没了?

忙跟上去讨扰:“我,我没有那个意思。我不是说嫂嫂吃得多。不对,嫂嫂这么瘦,是该多补补……”

宋璟辰回头凉凉的看了他一眼,上官翰立马不敢跟了。

就见宋璟辰似笑非笑的开口:“所以你那碗汤也省下来给她补。”

上官翰愣住,冲着几人逐渐远去的背影做最后的挣扎:“就半碗行不行啊?剩下半碗留给嫂嫂补……”

没人搭理他。

上官翰:……

一群下人原本因吃不到肉有点可惜,现在看自家主子这样,都忍不住偷笑……

宋璟辰拉着沈易佳走到她房间停下,刚想松手,沈易佳忙反握住他。

对上宋璟辰不解的目光,沈易佳摸了摸鼻子,有点小羞涩道:“今天消气的部分可以让你跟我睡同一个房间。”

相公也真是的,人家是女孩子嘛,怎么老是要她主动呢?

宋璟辰:他原本就没打算去另外一个房间住。

看沈易佳难得不好意思,他一本正经的点头:“我会努力的。”

努力哄她吗?沈易佳咧开嘴笑,其实她早就不气了。

匈奴那边算是不用担心了。

宋璟辰知道,这晚跟着一起去的人都知道,偏偏因为两只野鸡这些都没来得及告诉上官翰。

所以大家都以为匈奴昨日没有动静,今天肯定是要来放大招了。

毕竟让他们吃了亏,他们不可能没有动作的。

于是一大早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严整以待的守着各个关口。

连上官翰也不例外,亲自登上了城墙。

一刻钟过去,一个时辰过去,半天时间过去……

别说匈奴大军,城墙外连一只蚊子都未看到。

然而他们所担心的匈奴军大营内。

卓达召来了所有将领,众人都以为是要商量如何攻城了。

却不想一进去便见卓达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除了他,营帐内还有一队士兵站立在他两边。

看到这些士兵,众人对视一眼,他们都明白,这显然不是议事的架势。

卓达不动声色的将进来之人的神色一一记下。

他一直不开口,营帐内的气氛一时变得十分诡异。

暴脾气的蒙特一掌拍在面前的桌子上,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卓达问:“卓将军,你叫我们过来到底是做什么的?总不能陪你在这发呆吧?”

卓达撇了他一眼,击了击掌。

不一会儿营帐外两个拖着一具尸体的士兵就走了进来。

走到正中央,二人将尸体面朝上丢在地方,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在场的将领看清是谁,倒吸一口凉气。

除此之外,也有人露出或心虚或惊恐的表情。

卓达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让他意外的是,他信任之人中竟然有三人……

看到了自己想看见的,卓达视线一边扫视着下首众人,一边慢条斯理的开口:“若候产,本将军亲信之人。

昨日竟然与本将军说小王子不仅没死,克敦单于也不是大夏人所杀,而是蒙吉多单于所害。

口口声称我们大家都被蒙吉多单于给骗了。”

他这话一出,下首的将领门果然面色各异。

卓达端起碗喝了一大口酒,在某些人快要坐不住时。

他狠狠将瓷碗往若候产尸体旁砸去,冷笑一声怒道:“本将军看他根本就是被大夏人收买来挑拨离间的。

我丑话说在前头,你们若是谁再敢吃里扒外被老子发现了,若候产就是你们的下场。”

蒙特默默将按在刀柄上的手收了回来。

营帐内有一瞬的寂静,几息之后才有人站出来附和道:“大将军说的对,中原人就是阴险狡诈,我等万万不可被他们给算计了去。”

“是啊,若是军中再出现这种造谣生事之人,不需要大将军出手,我等自会将人处置了。”

……

“就是,还是大将军慧眼识珠,若不然真让那中原人的阴谋得逞,那还了得。”

卓达被众人的一通马屁排得心情舒畅,大笑一声骂道:“去你的,让你多读书你偏不听,慧眼识珠是这么用的吗?”

“哈哈…”

众人被他这一句逗得哄堂大笑。

不管大家心里是何想法,营帐内表面的氛围是好了不少。

卓达挥手让帐内的士兵都下去,才开始进入正题商议接下去的作战计划。

……

沈易佳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等她起来时身边早已空无一人。

她忙起身更衣,墨鸢许是在外面听到了动静,等她收拾妥当时,她恰巧端了一盆水进来要伺候她洗漱。

沈易佳看着她的动作,愣了下。

说来还有点不可思议,她穿来的时候明明是个世子妃,可这么久了,这还是第一次被人这般伺候。

洗漱完,墨鸢一言不发地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一把梳子看着她道:“小小姐,我帮你梳头。”

沈易佳听她这么叫自己,抿了抿唇坐到梳妆台前。

从铜镜中能模糊的看到墨鸢熟练的动作,说明这种事她做过许多次,已经熟能生巧了。

沈易佳犹豫了下还是开口:“墨鸢,你为何会呆在无双城伢婆那?”

墨鸢手上动作不停,不带任何情绪道:“等小姐和小小姐。”

“那你等了多久了?”

墨鸢:“五年。”

沈易佳一惊,这么久。墨鸢今年刚满二十,也就是十五岁就开始等了?

她眨了眨眼,准备换个角度问:“谁让你去那里等的。”

“小姐。”

沈易佳:多说点会死吗?会吗?会吗?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从她的只言片语中将这个顺序捋清楚。

这墨鸢口中的小小姐应该是小姐的女儿。

她小姐让她在伢婆那等她们,结果却一去不回。

这怎么那么像前世听过的父母丢弃小孩的桥段。

沈易佳同情的看了眼镜中的人,试探性问:“会不会是她们不要你了,故意骗你的?”

墨鸢听了手中动作一顿,抬头与沈易佳镜中的视线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