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动不动手什么的……在四魌树意识亲眼看到这名同类动手,就没勇气在自己化生之前招惹他。

就算是想要招惹这名动手起来很凶残的同类,或是想要皮一下,也得是在化生之后。

等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已经有了人形,就是招惹了对方,也可以及时跑掉。

像是现在这种动都不动的情况之下,若是不小心过了火,是要拿什么和这位同类斗?命吗?

可别了,它是永远不会嫌自己命长的。

所以,在听到同类有想要对自己动手的些许苗头,就该及时给他掐灭了。

它就是想保命嘛,没有什么好丢人的。

“好,吾这次就原谅你了,不要再有下次了。”云非墨很是认真的说道。

看在是同类的份上,听见四魌树意识在道歉之后,就选择了原谅,把抬起的手放了下去。

“这样就很好,我们之间没有必要动不动就来这样的事情。”四魌树松了一口气。

再有下次的话,自己就有危险了,下次说话得再注意一点才行。

不过,这次就算是试错了,也算是一次重大收获,起码知道什么是不能提的。

“今天得再去一趟慈光之塔才行,那个无衣师尹,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云非墨不是很想理会那一道喃喃自语的声音。

念头一转,他就开始为了今天的见面而头疼。

在数年前,为了对付弥界主那个胆小警惕又多疑的家伙,两人之间有过一次交易。

交易的内容很简单,就是由四魌树与无衣师尹交流,将其这些年做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因为,对方是忠于慈光之塔,而非是弭界主的原因,这个交易毫无疑问的成功了。

若不然,也不会有那些流言在四魌界流传开来。

但具体而言,对于云非墨的体会来说,那一次的会面,其实并不是什么令人感觉愉快的相会。

本来是互惠互利的事情,硬是让他欠下了一个人情,说是要等到合适的时候再用。

正是因此,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说不上好,只勉强能让两个人坐下来,面对面的平静聊天,其它的都不可能。

“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还要接下这个任务呢?”

看到云非墨不情愿的模样,秉持着不懂就问的原则,四魌树的意识冒头,小心翼翼的问道。

它不知道,是不是与人类接触的太多,这位同类似乎在试图用与人类的方式在与人交流。

明明是一名化生之灵,却在逐渐偏向于人,这样下去,真的不会出事吗?

“吾只是怕让阿萤来面对这个人,可能会吃亏。”云非墨想到这个可能,忧心忡忡的说道。

他就是在面对无衣师尹时,有过亲身经历,他才更不想聆风萤体验那种被人算计的感觉。

就算到时候,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算计谁,也不打扰他对于阿萤的心疼。

面对喜欢动脑子的人,就算是赢了也不开心,不如直接动手的任务让人痛快。

“……”

四魌树的意识在此时只有沉默,它都不知道同类到底是什么脑回路,才会觉得那个凶悍的人类,在面对一个打不过她的人时,会在相处时的吃亏。

难道说,就算他们是化生之灵,在与人类谈恋爱了,都会变成这样吗?

“算了,先写信吧。”云非墨想了一会,决定先把人约出来为好。

就算是想要完成任务,也要见得到人才行,见不到人还想做其他的,简直就是在做梦。

见面的时间,就约在明天,当初见面的那个老地方。

……

幽篁连绵处。

一道人影坐于亭中,一身紫衣逸雅,清俊显贵,抬手起落之间彰显风度非凡。

静烹一壶清茶,似是颇有闲情雅致,又像是在等人一般。

“著书三年倦写字,如今翻书不识志,若知倦书悔前程,无如渔樵未识时。”

方一现身,便听得清雅身影斟出两被清茶,低诵诗号。

话声未落,人已是抬起眼眸,目光顺势落到了面前人身上。

“玄门深阚云雾里,白日雷霆轰掣中,会须云中非墨客,千山霖雨霈苍穹。”

来人一身白衣不染尘,长发着以玉质兰冠所束,两鬓数缕青灰,眉眼虽无笑意却一派温和。

端是一名温润谦谦君子,由入口缓步而来。

“许久未见了,无衣师尹阁下,真正掌握慈光之塔的感觉如何?”云非墨在与人对视间眉眼微冷,面上却是不失礼数。

数年时间不见,这个人身上的血腥气又重了不少,看来就算是成功掌握了慈光之塔,也付出了不少代价。

仅是焚香取道,就能涤尽浊世秽气,一身血腥了吗?

“与从前相比,只是多了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罢了,若玄天不再出现在四魌界,自然会更好。”

无衣师尹言语平和,并不介意面前人对于自己有所不喜的态度。

若什么都要在意,慈光之塔不可能在他手上渐渐有了起色。

这一点的部分原因,是在弥界主多年以来的所作所为公布,那些人逐步接受了这个事实之后。

就算是再不愿,也慢慢接受了现今的生活。

对于他们而言,现在与从前没有什么区别,都是无衣师尹在管理,前一任名义上的话事人,存在感并不强。

嗯,除了那一个名头之外。

在无衣师尹这些年各种布置之下,慈光之塔正一步一步走向原本被限制的路子。

但有一点是真的,云非墨着实不该在这种时候出现。

他的行踪出现,引动了一些依旧蠢蠢欲动的人想要出手,更想要无衣师尹出手,为弥界主报仇。

有一部分人一直觉得,弭界主的死与无衣师尹脱不了关系。

毕竟,其说起来,才是这件事情中的最大利益获取人。

只是当时无衣师尹正在带人参加四魌大会,以至于他们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这一点。

“你的意思,是云某出现的不是时候了?”云非墨皱起了眉头,隐约听出这个人话里有话,又不曾有对自己动手的意思。

他不喜欢这种说话与做事有八百个心眼,心就像是蜂窝煤一样的人有什么交流,也是这个原因。

一天天话里有话,仅仅是与他们打交道都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