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空间,神之领域。

一片寂静的黑暗之中,有两道身影相伴而坐,共同观看面前光幕之上人影忙碌。

那是一名身着紫纱白衣、容颜秾丽的少女,她面对着一片正在恢复中的残破空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可以听见她在看到这种情况后,忍不住喃喃自语:“云仔啊,火宅佛狱这是有多欺负人,才让你下手这么重啊?”

然而,人影对于眼前异境是否完好,心中并不在意,更没有多余的慈悲,唯有一声无奈叹息,满怀一腔找人不成的失望再离开。

也正是这一声叹息,使得坐于位置上的一道白衣身影眉头皱起,为自己不能出现而生出躁意。

“阿萤……”

云非墨看着光幕不断变换,缓缓吐了一口气,眼中尽是一片期待已久的缱绻思念。

等待了那样漫长的日子,终于是又见到了念念不忘之人。

不见之前还能压抑自己,见了之后越发想要离开,想要与之见面。

他第一次对于此处的主人,提出自己的疑问:“神者,你将吾困在此地之目的为何?”

一旁被黑袍笼罩的身影未动,一个姿态似是维持了千百年,不轻易产生动摇。

一如这些年来的相处,处处透着无聊的意味。

斗篷遮掩之下,传出了一声轻笑,说不清其中意味:“孩子,你应当是知道吾想做什么。”

“从古至今,很少将自己无聊死了的神,像是这种神,吾很难分得清祗是想要做什么。”

云非墨对于困着自己的存在没什么好脸色,正是因为如此,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很冷的感觉,在对某个存在说话也是一样。

若不是这个家伙用自己的领域拦着他,也不至于到现在,才能看到聆风萤的身影出现。

“孩子你的勇气令人动容。”坐在一旁的黑袍人影微微侧目,似是有几分惊讶。

没有想到,在见到心心念念许久的人时,原本无所谓自身处境的化生之灵竟是有了这种变化。

人类的感情,竟是能影响到本应是这类的存在嘛?

“有一件事显而易见,吾并不害怕神者你之存在。”云非墨莫说是反抗,就是真正打起来也不退让。

即使是被称之为神的存在,也不能大过天,用出最后底牌的他有办法抗衡面前的存在。

只不过,他不能确定最后结果是什么。

最坏是自己化道,最好是能够让面前的存在败一次。

“当然,这也是吾留下你的理由之一。”

明知道自己身份,却不觉得害怕,这才让祇对于青年的存在生出几分兴趣。

这样一来,更是发觉到了云非墨不凡的本质之下,隐藏了诸多常人不能发觉的秘密。

首先是化生之灵,其次是身上沾染着时间的力量,而被隐藏最深的那一个秘密,或许就连本人都不清楚。

有着与他曾有过听闻的一个地方同源之气息。

若是能够弄个清楚,或许可以让祇拥有全新的乐趣。

“神者,汝在想一些很危险的事情。”云非墨被动察觉到了某些令人敬而远之的情绪。

那是一种享受追求刺激,需要拥有相当实力才能保证自己能全身而退的情绪——愉悦。

愉悦等于作死,两者之间的区别是一个有实力保证自己不死,并且有能力全身而退。

而作死,是一件真的很容易就翻车的事情。

死神,本身就是一个因为无聊做下了不少事情的存在。

死神死神,一个死了又没有死透的家伙,明面上人是已经无了,却总是有办法搞事情。

在未来时,甚至是与一夕海棠相爱,这一段感情里,三个人之间的纠葛到结局,实在是让人不知道怎么理解。

云非墨看不懂,但是心里大受震撼。

“孩子,汝走吧。”死神侧目看了一眼身边的青年,像是看出了什么一般,报以一声轻笑。

就算是被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却不因此而生气,反而是不知道从何而起生出了笑意。

“后会无期。”

云非墨没有多想内中会有什么事情,确认面前存在不是开玩笑,就起身准备离开。

在他之感知内,原本是禁锢空间的领域有了些许不同,从封闭的空间成为了有“门”的地方。

直至离开空间的一刻,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才真正消失不见。

殊不知,在恢复寂静的神之领域内,熟悉的光幕未曾消退,画面一转就到了一道白衣身影。

“化生之灵与人类之间的感情吗?”

寂静空间之内,有风声与低喃声再度响起,象征着神将注意落在了何处。

……

云非墨在脱出神之禁锢,就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略有几分眼熟的荒野之上。

不是别处,正是光幕间出现过的地方。

尚来不及疑惑死神用意为何之时,就听见背后响起了一道熟悉至极的声音。

“云仔?”

“阿萤,我回来了。”

云非墨方才转过身,就被一道紫纱白衣的身影扑进了怀里,给了一记熊抱。

熟悉的会面仪式,熟悉的人。

这样的见面方式,反倒让一直浮躁不安的心安定了下来,就像是原本空荡荡的心口一角被填满了一样。

“我一来就从朋友口中听到你在之前做的事迹,是有什么人为难你了吗?”聆风萤说话间,回想起刚刚看到的火宅佛狱。

她一直以来了解到自家云仔,就是先礼后兵的人,就算是身为玄天承接天命,也秉持着自己的原则没有动摇。

若不是对方揪着不放,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闹到整个火宅佛狱不保,也不全然是一方的责任,只是惹事的另一方付出的代价更大,把自己都给陪上了而已。

聆风萤对待外人与自己人从来是双线标准,若不是知道人已经没有了,听到消息的她,今天就是来算总账的。

“没事的,行走在外之时,我一直记得不让自己在面对敌人的时候吃亏。”云非墨无声笑了笑,同样抱紧了怀中人。

谁能想得到种种变故,竟是又导致两人分别数年再见。

即使,这段时间对于怀中人而言,不过是短短几天的时间。

只要她没有在这时候问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也不会主动说出来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