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回学校的车上,朱一男收住思绪,马页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梨老板。

柳萼嘴里冒着酒气,手不时的锤着马页。

“那个梨老二老把我往身边拉。”柳萼眼睛眯着头向后仰着靠在车后座上说着。

马页用胳膊肘推推柳萼,有点生气的说:“喝点就乱说话,让开车的师傅看笑话了。”

梨怕路上出事,特意安排自己的一名员工开车送他们回来。

朱一男坐在前面给司机指着路,到了学校的后门。

黄莺的状态还好,柳萼软软的瘫在车座上。

朱一男和马页几乎是抬着她回了房间。

看着柳萼睡踏实了,两个人回到马页的房间。

不吸烟的朱一男也点了一根,斜躺在沙发上,听着马页说起梨老板,梨二的故事。

梨二上学多是一半时间在学校,一半时间在外面晃荡。

天还没有亮,他就踩着月亮去学校。

每天晚上作业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因此他早早睡觉,当然是早早起来。

今天他是瞄准了学校副校长家的青苹果。

青苹果是夏季成熟最早的果子,看起来青青的,吃起来脆脆的。

梨二弯着腰,躬着身子,左右扫视着,他听话校长家还有一条黑色的狗。

果园在门的南面,门前干干净净的,能听见早起鸟儿的啾啾声。

他向前跨了第一步,左右探视没有任何反应。

他快速的挪动脚步,在门前停下,透过门的缝隙向里面张望,四合院里静悄悄的。

他转过身向果树园扫一眼,他看见一片淡黄的青苹果树叶翩翩落下。

他从衣兜里掏出一根细铁棒插在大门的门栓里,轻轻的拽一下,很结实。

转过身,看着沉甸甸的果子在枝头晃动,他开心的几步走到树下,轻盈的攀着树干,像个灵巧的孩子,手脚并用,已经嘴能够着苹果了。

他想起老师的话:“行行出状元。”

“我这也算是能人吧。”他心里掂量着。

“同学们应该在早读了。”他寻思着,“每天的七点不到,班上的同学都已经在教室里,像老和尚一样念叨了。”

“咔嚓。”他咬了一口,“好甜!”

“多摘几个给我奶带上,让她老人家也尝个鲜。”想到这里梨二把衣服的下摆全部装进裤腰带里。

就在他满载着准备从树上下来的时候,大门吱一声响了。

门咯噔的被从里面拽着,透过门缝传来几声咳嗽声。

“老爷爷要出来了。”梨二一蹦子跳下树。四合院里的狗也不停的狂叫着。

不一会狗从门下的缝隙里窜出来。

梨二一看情况不妙,撒腿从院子南面窜过去,苹果顺着他的大腿骨碌骨碌的全滚下来。

就在他的最后一只脚刚要抽出去的时候,黑狗窜了过来,就着他的小腿的肥肉处来了一下。

“啊!”他狂叫一声,撒腿头也没回的跑了个没影。

在距离学校不远的小河边,他停下了脚步,卷起裤脚,仔细看,狗的牙齿划了几条清晰的印子,红红的肿了。

“看来这条狗还是比较的仁慈。”梨二有些感激的想着。

他用清水洗了洗伤口。

“好像老师在哪节课上这样讲过。”他心里慢慢的回忆着。

“老师好像还说过要打个啥疫苗?”他心里模糊的回忆着,“不管那么多了,先放学截止二丫,她妈妈是村里的大夫,让带点消炎药。”

看看日头,竖起耳朵听听校园里的铃声,他起身向学生放学必经的那条路走去。

他懒洋洋躺在路边的草地上,看看天空中的白云一会飘这里,一会飘到那里。感觉有点像自己。

听到中午放学的喇叭响了,传来他每天最想听见的声音:“同学们休息时间到了!”

他没有起身,估摸着二丫过来还要几分钟,继续眯着眼。

“呜呜”

“是哭声,有点像二丫。”他猛的坐起来。

他狠狠的自言自语:“还有人欺负二丫。”

“二丫说起来还是他的远亲戚,谁不想混了!”他想到这里,向远处看去几个胖同学围着一个女同学。

他冲了过去,一脚踩了过去。

“敢动我的人!”梨二恶狠狠的说,“不想混了。”

他挨着在几个胖嘟嘟的脸上来了一巴掌。

其实他比这几个都瘦,只是他有一个法宝:

“今天我打过你,明天我和你打,后天还和你打”

时间长了,别的同学都没时间和他天天的纠缠,他们还要学习,渐渐的都害怕他这个“拼命三郎”。

没人惹,也没人敢惹他了。

他拉着二丫的手走了一段路。

“你腿怎么了?”二丫看着他有点瘸腿的样子关心的问。

“狗咬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苹果,递在她手上说。

二丫咬了一口,很开心的说:“真甜。”

她再什么也没问,她已经习惯给他从她妈的小诊所里拿药。

他也没想自己以后会和她纠缠不清。

他每天在河边扔石头玩水漂,从河的上游玩到下游,从南岸到北岸。

每天的重复,小学毕业他感觉已经学了很多知识了。

他想着去外面转转。

本村的男女大多去广州打工。

他也选择了去广州。

广州有他本家的大哥,过年的时候他见过,白白胖胖的,还给他发了一根万宝路,一种甜甜的滋味。

他决定也跟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