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当时奸商说的,要找工职人员兑换气运,在这里我只见过一个工职人员,就是那只三脚黑猫,可小西天二号楼怎么走,我们谁都不知道,唯一确定的是这地方肯定不在荒郊野外。

走回去的路上,徐大炮好奇明月有多少气运,拐弯抹角的想用二维码照她,却又不敢直说,几次三番之后明月烦了,一把抢过二维码照给他看。

100点!我们瞬间两眼放光,原本我就打算回去找个摊贩买地图,或者问消息,想到又要被奸商宰一笔我就气的肝疼。

现在好了,百分大佬就在眼前,一次扣个25,那都不是事。

懒得再回去找之前的摊贩,我们随意停下,万众期待的目光落在明月身上,没等我们听见摊贩的声音,她已经单刀直入开问了。

“弟弟,小西天二号楼怎么走?”

一个苍老的声音带着几分喜悦,干脆利落的回答,“前面直走右转,走到头再左转,走到头再右转,第二栋楼就是。”

这是……弟弟?

我们惊得目瞪口呆,那边明月已经和“弟弟”聊嗨了,什么工职人员的上下班时间,兑换气运的手续费,恶鬼的品质该怎么判断……他都解释的一清二楚。

眼看明月已经问了三四个问题,我担心她把气运点花光,着急忙慌冲过去拉走她。

身后的“弟弟”恋恋不舍的道别,让明月有空多来玩,还额外送了她一张地图,稳稳漂浮在明月面前,被徐大炮眼疾手快捞了过去。

我火速把二维码举到明月面前,100点!

怎么可能,我严重怀疑二维码坏了,明月淡定的重新拿出一个照了照,还是100,见我们都看着她,她哦了一声,“这是刚才那弟弟送的。”

我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你问问题,奸商没扣你的气运点?”

她叹了口气,“我也问过了,弟弟告诉我说这一大片摊贩里,只有几个奸商,其他都免费问答。”

我气得眼前一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之后我转头就走,洪波在后面问我去干什么,我恨恨的回他,“我去把我的血汗钱要回来。”

凭着之前的记忆,我驾轻就熟找到奸商的摊子,不料一开口竟是个陌生的声音,我气急败坏要他退钱,他反倒懵了,说他刚找了个空摊子把东西摆上,之前从来没见过我。

我看不见他长什么样,根本没法分辨他是不是在说谎,聊了两句套他话毫无进展。

我咬牙切齿的查看自己的点数,缓慢恢复到的45,和刚才一样没变化,我这才相信眼前的摊贩已经换了人。

明月他们等在原地,看见我神态萎靡回去,就知道我一无所获,我暗暗发誓,离开天外天之前,一定要把那奸商揪出来好好收拾一顿。

我并不知道在我走之后,老实巴交的陌生摊贩和旁边的摊贩窃窃私语,笑得几乎失声。

“你刚才看到了吗?那个傻子还真信我是新来的,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天外天可好久没有这么有意思的小傻子了。”

旁边的小摊传来娇柔妩媚的声音,“长得还挺俊,傻一点没关系,照样让我春心萌动。”

“要不咱们把他留下来?以后的日子肯定有趣。”

“一言为定,到时候一三五归你,二四六归我……”

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天外天最恶名远昭的两个奸商,成功认识了我并盯上我,连以后的日子要怎么分派都商量好了。

便宜弟弟那免费的地图果然好用,不出半刻就从小路来到了目的地楼下,此刻我们正以同样的角度抬头仰望着这座高不见顶的大厦,活像第一次进城。

外墙是巨大的黑砖,每块几乎有一人高,除了缺乏一点办公楼的现代化气质,其他方面挑不出任何毛病。

洪波啧啧感叹,“黑莲神教的工职人员已经腐败到这种程度了吗?就这楼,现实中我也没见几个。”

不怪他这么说,毕竟在地图上,小西天二号楼只是一个最小的办公地点。

我们边聊边往里走,明月还在呆呆的仰头望着,听到我们招呼她,她摇了摇头,“这地方不许我进。”

她不是开玩笑,只要她一步踏进大门,她就会被瞬间外移两米,像是给了她一个安全距离,警告她禁止入内。

我没在强求,只让她在外面等我们,穿过大门和长廊,我们即将走进内门,陈奇的脸色越来越白,已经快要站不稳。

她坚持要继续向前,我和徐大炮一左一右扶着她,只觉得她随时都要倒下去。

我小声问她发生什么事了,她闭口不言,看着我的眼神里带着恐慌。我的声音更轻,“有危险?”她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彻底进入二号楼的一瞬间,我们都脸色难看停了下来,因为我们发现体内所有力量都被压制,连拿出一张符纸都费劲。

这样的处境下再遇到危险,我们只有任人宰割的份,想来陈奇早就感觉到了,可她比我们受到的压制更强,连警示都做不到。

我深吸一口气,“既然来了,就没有回头的道理,走吧,看看前面有什么妖魔鬼怪。”

一楼极为开阔,四周以怪异的方位分布着办公室,门上没有名字,只有各种颜色。

最让人无语的是颜色分类极为细致,草绿隔壁就是芽绿,徐大炮指着那两扇门说颜色一模一样,我都没办法解释这俩颜色有什么区别。

今天如果来的是个色盲,估计恨不得直接死在这儿。

洪波停在一扇黑色的门前,“既然是黑猫,难道是这间?”

我摇摇头,在脑海中细细回忆当时那只黑猫眼睛的颜色,说不清是哪种黄,但如果我看到那颜色,肯定能立即对号入座。

洪波隐约能看出房间的分布方位是依据某种阵法,我们似乎只有一次机会,只要回头,刚才走过的地方就换了模样。

好不容易找到和黑猫眼珠子对应的黄色门,时间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心中烦躁直接推门,门没锁,似乎有人专程等着我们。

房间里还像外面一样,只能看到三步以内的东西,其余混沌一片,一个脚印突兀出现在我脚下,然后是第二步,第三步,仿佛有个隐形的人就站在我面前给我们引路。

走过的脚印在逐渐消失,我们只好快步跟上,这间办公室比想象中要大的多,我隐约听到混沌中有铁链的摩擦声音,好奇心让我忍不住悄悄转头。

我低着头不动声色跟着脚印,脑袋稍微侧了侧,以一种刁钻的角度观察混沌中的情况,然后我惊喜地发现鬼眼的力量还能动用。

凝聚精神力看过去,混沌像是突然有了生命,察觉到有人窥视,白色突然浓重了几分,我的目光一扫而过,看到的东西惊得我出了一身冷汗。

是一个女人,铁链穿过她的肘关节,像活物一样自己固定在空中,好像不止一个人,他们的表情满是痛苦,那是活人的神态。

我刚才听到的声音,是他们的骨头和铁链摩擦的声音。

混沌似乎发现了有人窥视,白色浓雾不断扩散,向我们这边挤压过来,原本三步以内的可见范围此刻缩成了一步,徐大炮走在最后面几乎要看不清逐渐消失的脚印。

我心中着急,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几乎要贴在面前隐形的引路人背上,洪波背着陈奇也发现了异常,加快脚步示意徐大炮跟上。

一张巨大的办公桌映入眼帘,我心中略微松了一口气,眼看着脚印在办公桌前消失,我几步踏过去,给洪波让开位置,此刻白雾已经快要淹没我们,只有办公桌周围一米处不受影响。

“快点!”我忍不住催促洪波,脚印已经被白雾遮了个差不多,洪波一头冷汗,眼睛都快看瞎了死盯着几个脚印,快步走了过来。

我从他身上接下陈奇,陈奇呼吸微弱已经没了意识,几步之外徐大炮还在艰难的向前。

就在他只剩最后三步的时候,脚印完全消失,我心中捏了把冷汗,祈求他还记得脚印的位置。

徐大炮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在仅剩三步的位置停下来,他焦急的看着地面,“我忘了下一步应该在哪。”

我和洪波着急的冲他喊,“斜前方二十厘米”,可他好像听不到我们说话,他试探性的抬起了一只脚准备向前,我瞳孔骤缩,那不是正确的位置。

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他身后走过的地方,地砖正在无声无息的寸寸塌陷,我疯狂的用手指,示意他注意身后。

眼看就要塌到他脚下,他终于发现了我的动作,低头一看,他后半个脚掌已经凌空,我呼吸停滞,用尽全身力气吼了一声,“跳!”

徐大炮吓得脸色苍白,索性随便踩了一步朝着我们扑了过来,我和洪波被限制在办公桌一米范围内,没法走得更远,努力伸长胳膊去拉他。

我碰到了他的指尖,使劲抓住他的手往后拉。

就在这时,他踩错的那一步似乎引起了空间的转移,一股巨大的力量从他手上传来,硬生生把他从我手里扯开,瞬间消失在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