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我多看了那个中年人两眼,恰好对上了他的目光。

他在看到我之后竟然露出了一个不屑的笑容,神情中带有鄙夷。

什么情况?我怎么莫名其妙就被人鄙视了。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旁胡伯父面色阴沉,死死盯着台上那个老头,看来台上的老头就是老刘了。

“咳咳!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参加我的生日宴!今天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公布,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和我的老朋友先叙叙旧。”

老刘声音沙哑,听着很不舒服。

全场这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等下文。

他的目光直勾勾向我们看了过来,我心道不好。

果然,老刘哈哈一笑。

“胡晓俊,这么多年不见,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

此刻胡伯父早气的眼红脖子粗,要不是胡铭阳在一旁苦哈哈地按着,早冲上去动手了。

老刘一挥手,一份协议被送到了我们手边。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我们身上,那协议竟然是一份股份转让书!

“毕竟我们有过交情,我也不会太为难你,只要你签下这份合同,我还能让你舒舒服服活到死的那天。”

此举正是要公开羞辱胡伯父,我不太懂里面的弯弯道道,赵丽雅表情一变。

“这个姓刘的有点过分了,这合同是让胡伯父免费把公司拱手让人!”

这么严重?我扭头看去,胡伯父脸色铁青,面对旁人讥笑或嘲讽的目光气得嘴角不断抽动,直接撕了那份合同!

“做梦!除非我死,不然你别想得到我的公司!”

老刘听了嗤笑一声,用拐杖重重戳了戳地面。

“敬酒不吃吃罚酒!不妨告诉你,就算你不签这个合同,你的公司也马上就要破产了!”

就在他们对峙时,我发现老刘的脖子上有一圈若有若无的黑气!

那样子就像……上吊的绳子!

没等我想明白,老刘就朝我们走了过来,身后跟着那个辣妹和风水师。

出于男人的本能,我看了一眼那个辣妹,被赵丽雅狠狠掐了一下胳膊。

疼的小爷眼泪都出来了,有苦不能说!

好在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老刘身上,我也更加仔细地观察老刘脖子上的黑气。

这的确就是上吊的绳子!我更觉得奇怪,因为这个老刘从面相上来看根本没有富贵之相,却还能积累这么多财富。

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有人帮他改了命。

我看了他身后那个风水师一眼,难道是他?

老刘看胡伯父吃瘪,笑得一脸褶子。

“胡晓俊,你命里没有财,何必强求呢?不像我,天生的富贵命,这钱怎么都要到我手里来,我拦都拦不住啊。”

奶奶的,胡说八道也要有个限度吧!

我忍不住了,指着他说。

“你鼻短山根塌唇薄嘴尖,嫉妒心太重,自私自利,容易求财不得,走上歪门邪道!什么天生富贵命,你现在的财怕都是人命堆起来的。”

说到这里,他脖子上的黑绳猛地收紧了一下,老刘立马两眼圆瞪,咳嗽了几下。

看到这一幕我似乎明白了什么,眉头紧皱了一瞬又舒展开来。

黑绳八成是老刘的因果!

“哪儿来的小子,满口胡言!小小年纪就出来当骗子,真不知道你家里人怎么教育你的!”

老刘缓过气来脸色发青,拍拍身旁的风水师。

“去,给那胡说八道的小子上一课!”

奶奶的,我也恼了,他算个什么东西敢说我家人?

我冷笑一声,直直指向老刘的脖子。

“你这段时间是不是常常感觉自己脖子不舒服,有窒息感?但怎么检查都检查不出问题来!”

一听这话老刘脸色突然变得阴晴不定,沉沉看着我不说话。

旁边的宾客见没了动静,都开始议论纷纷。

“有个吊死鬼要带走你,你还是赶紧想想办法吧,不然没几天活头了。”

胡氏父子接了个电话,转身就打算走。

我也准备跟着离开,那个中年男人突然叫住了我。

“百闻不如一见,不愧是宋傅的的孙子。”

什么,他认识我爷爷?

我扭头看他,神情防备。

中年男人笑呵呵地看着我,眼里却没有一点笑意。

“不过你跟你爷爷比起来,还是差远了。”

这不废话,我要是有我爷爷的本事,还用得着下山找机缘?

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很不好,死气沉沉的,我竟然感觉不到一点活人气。

我忌惮地往后退了两步,拉着赵丽雅往外走。

身后传来了中年男人的声音,阴冷无比。

“与其担心别人,不如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什么意思?我不愿去多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胡氏父子急忙先走了,说公司出了大问题,我对这种事情一窍不通,也帮不上什么忙。

而赵丽雅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

“中计了,生日宴只是幌子而已,姓刘的趁胡伯父不在,把公司股东全挖走了,还带走了不少股份。”

虽然听不太懂,但也知道挺严重的。

而且风水这种东西是会变的,胡家的财运估计要走到头了,我也没办法阻拦,除非和老刘一样改命。

我心中有别的想法,老刘或许不是改命,而是换了命!

见刚刚老刘的表情,他恐怕也不知晓此事。

疑云重重压在我心头,我的直觉告诉我,从胡伯父赌桌上散尽家财,到如今老刘腰缠万贯却被黑绳索命,都离不开那个中年男人。

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旁边赵丽雅看着我眨眨眼,笑道。

“那刘风华生性多疑贪生怕死,被你这么一说怕是没有心情再宣布他的好事情了,对了,你现在要去哪里?”

我上了她的车,看着美女带笑的样子,心情好了不少。

“把我送到那个别墅去就行。”

说起别墅来,赵丽雅一脚踩下刹车,面向我略带担忧道。

“你能搞定吗?实在不行我们想想别的办法。”

一听这话我立马来了精神,对她摇摇手指。

“赵总你知道不,永远不要对男人说不行!”

虽然里面的冤魂数不胜数,但也不是没办法应对,最重要的是先搞清楚当年那场大火是不是人为。

看着赵丽雅离开后回到别墅,一进去我就打了个寒颤。

房子里冻得像冰窟,我赶紧把空调打开,可是于事无补。

厨房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我连忙站起来去查看情况,发现在壁橱里好好放着的菜刀全都掉了下来!

与此同时灯一闪一闪的,最后啪的一声熄灭了。

看来这里的厉鬼又按耐不住了,我随手抽出一张符纸来口中念念有词,亮起一簇幽蓝的符火来照明。

我在厨房中走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

准备离开时,我感觉到后脖颈被人吹了口气,冰得我汗毛直竖!

谁!

猛地回头,只看到一张被符火衬得幽蓝的鬼脸正死死盯着我!

我立马一张符纸甩了过去,却扑了个空。

鬼脸消失了,头顶的灯又忽闪了一下,重新亮了起来。

厨房里就我一个人,我给自己倒了口水喝压压惊。

奶奶的,这些鬼东西想要干什么?不会只是想单纯吓唬吓唬我吧。

我重新回到沙发上,周围安静到诡异,我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过了半晌,通往二楼的楼梯发出了动静,好像有人走了上去!

我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追到了楼梯口,却只看到了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站住!”

我怒喝一声,大步追了上去,可黑影停在了那扇上锁的门前,像鱼一样钻了进去!

只留我一个人停在那扇门前,神情沉重。

事到如今还看不出来我就是个傻子了,分明是有东西想把我引进去!

我知道自己不该进去,门后的东西我不一定能应付得了,就算非要进去,也得好好准备一下。

于是我转身准备下楼,可一只冰冷的小手拽了我一下,那只手力气大得很,像钳子一样,我挣脱了一下,竟然没挣脱开来!

“大胆!”

我面露厉色,另一只手掏出一张符纸,口中念念有词,符纸微微亮起金光,我向那只鬼手狠狠按去!

一声尖锐的惨叫传来,立马松开了我。

就在我准备掏出法器的时候,另一双手从背后狠狠一推,我一个踉跄直接扑在了那扇不能进去的门上!

糟了!

我心里一紧,回头只看到了一双恶毒的眼睛,和在厨房里看到的鬼脸一样。

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随着门关上消失了,房间里一片漆黑,一股烧焦味直冲我天灵盖,我立马从地上爬起来,想赶紧离开这里。

可门死活打不开,我气急之下踹了好几脚,门纹丝不动。

靠,今天不会栽这儿了吧。

我背靠着门,嘴角狠狠一抽。

桌子上几盏白蜡烛突然亮起,正好照亮了这个房间。

尤其是那张铺着红布的木桌子,几乎占据了一半房间。

上面摆满了密密麻麻的牌位,起码上百个,两边各有两根足足有我小臂粗的蜡烛!

所有牌位都用红布包裹地严严实实,还用绳子五花大绑起来,看得我头皮发麻。

沉默许久,我似乎有所感应一般,缓缓抬起头来看向天花板。

只见天花板上画着一个巨大无比的血红符咒!这个场面只能说非常骇人。

此时烧焦味越来越重了,几乎无法呼吸,我狠狠咬了一下舌尖逼自己清醒。

这个符咒给我的感觉很不好,我见它眼熟,但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符!

我眼皮越来越沉,绞尽脑汁我终于想了起来,在爷爷的一本古籍上看到过!

这并非正统符咒,而是一种旁门左道的邪符,是用来镇压冤魂,使其被困此处,不能投胎转世,不能到地府申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