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以笑的方式哭，在死亡的伴随下活着

“嘶~好痛啊，妈妈，你轻点…”

沈月拿着药膏轻轻涂抹在苏灿的屁股上，她的眼里充满了担忧与无奈，一方面害怕儿子知道太多，改变他的人生，另一方面又觉得一个八岁的孩子就会“耍计谋”，比他爸爸还要“鸡贼”，长大了那还得了。

“妈妈，你给我讲讲“苏禾”的故事吧？我在网上什么都没有搜索到，我猜有人刻意隐藏了。”

苏灿侧着脑袋，这打不能白挨，根据他掌握的线索，还远远不够，一个巨大的谜团摆在他的面前，爸爸何舒，有另一个名字，叫做苏禾…

沈月愣了一下，只是“嗯”了声，似乎在回忆。

“妈妈？”

苏灿又叫了一声，沈月如梦初醒，将他的裤子小心翼翼地穿上，拉上被子，说道：“这件事不准再提起，等你长大了，你爸会告诉你的。”

“怎样才算是长大？”

“十八岁吧，你能独自做出选择，并承担相应的后果，那个时候，就长大了。”

苏灿遗憾地叹了一口气，十八岁对于一个八岁的小孩，太遥远了，不过，他并不会就这么放弃，一个全新的策略在他脑海里开始萌发。

沈月从屋里走出来，院里的人都已经离开了，热闹过后就是极致的孤独，戏台上，苏禾一个人比比划划，却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月再次来到苏禾的身后，低声道：“梁医生说，爸的病情加重了，如果积极治疗的话…”

“我知道了。”苏禾走到戏台的边缘，坐了下来，示意沈月也坐在旁边。

“爸说不治了，他害怕去了医院就回不来了。”

苏禾搂着沈月的肩膀，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屋子，里面还不时传出几声咳嗽。

沈月抓着苏禾的手，她知道这不是简单的生离死别，或许对于任何一个普通人来说，亲人的重病与离开，都很伤痛，可他们却体会不到苏禾的感受，因为他拥有让人死而复生的机会！

和几年前一样，当沈月的父母即将离开的时候，摆在苏禾面前有两个选择，第一，选择沈元忠，向婉蓉其中一个，作为系统的宿主，并且用获得的复活卡，救下另一个人；第二，选择一个陌生人作为宿主，用获得的复活卡，救下其中一人。

他拥有很多技能，却没有医术，救不了想救的人。

未来会发生什么无法预测，唯一确定的是，沈月的父母会因此活下来，多活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

然而沈元忠和向婉蓉只是安慰他：不要难过，生老病死是不可违背的自然法则，上天给我们有限的生命，就是为了让我们更加珍惜这段宝贵的时光。

两人就这样牵着手，对望着，一生的酸甜苦辣都历历在目，看着病床前的亲人，带着一丝欣慰，带着一丝遗憾，离开了。

屋里的咳嗽声不断，又亮起了灯，赵邵美的声音也不再那么大，略带害怕的语气说着：“要不咱们去医院吧？”

苏建国却固执地说道：“医生都说了没救了，多活几天有什么意思，遭那些罪…快点睡了，我明天早上还要送苏灿上学呢。”

灯光再次熄灭，就连咳嗽声都停了，沈月抬头看着苏禾，说道：“要不就试试吧？或许并不会那么糟糕…”

“爸不同意，他说那样活着，他会愧疚一辈子。”

有时候，苏禾也会陷入自我怀疑，他的坚持，他的固执，究竟做错了没有…不止一次，他遇见了身处绝望之中，祈求神迹的人，就好像曾经在医院门口的他，被李北斗选中一样。

他明明可以做出改变，只要一个简单的选择，让“绝望的人”也拥有系统，那人便能实现愿望，改变人生。

可是冥冥之中，他又感觉袁野和李北斗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结束这场痛苦的轮回，系统的魔咒，前一秒刚实现了你的愿望，后一秒就将你推入万丈深渊，被无尽的死亡缠绕，来兑现曾经许愿时，所说的愿意承受一切。

张大仙说系统不分善恶，可在苏禾看来，不分善恶才是最大的恶，培养一个惩奸除恶的救世主，并不能改变世界，而被选中的宿主，更像是系统的一个玩物，以高高在上的姿态，看着他苦苦挣扎的样子。ωω

系统根本不在乎宿主的死活，袁野自杀，李北斗变成普通人，都表明了，系统只想这场游戏能无限进行下去，而挑选下一个宿主，就是其中的关键。

也是苏禾唯一的机会！

沈月躺在苏禾的腿上，回想起儿子的那个问题，这个不着调、又有些固执的男人，似乎天生就有一种魅力，他努力保护着身边的人，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正义，不主动作恶，也不对罪犯手下留情，以笑的方式哭，在死亡的伴随下活着。

不那么伟大，也注定不会平凡。

没有什么比时间更有说服力了，因为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可这一次，有一个异想天开的男人，也想改变一切。

月亮的光辉撒向大地，与黑暗交融，这个世界依旧清晰可见，且充满活力。

苏禾轻轻抚摸着沈月的头发，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可依旧让他心动不已，爱情不会停留在最初的样子，却愈发的强烈。

“决定好了吗？妈那边我可以搞定的。”

沈月翻了下身子，看向苏禾，说道：“不能因为生孩子很痛，就放弃了吧！我也想有个像思露那样可爱的女儿，苏灿太调皮了，净随你，女儿的话，就文静点…”

苏禾不知道沈月是为什么改变心意的，或许是老爸的病，或许是对老妈的妥协，又或许是真的想要有一个女儿。

“月月…”

“嗯？”

“我们回去睡觉吧！”

苏禾直接将沈月抱了起来，朝着房间里走去，这一晚，德缘大戏院确实有奇怪的声音，就连月亮都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