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火攻,固然是一个好办法,可是这样一来,这两艘三百料战船也要烧毁,太可惜了。”

“那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水师校尉显然有些看不上水匪的战船,并不在意。

“校尉,我有一个办法。既能保住全歼了这伙水匪,又能保住这两艘大船。”

“哦?赵小哥说来听听。”校尉施礼。

连梁将军都看中人,他自然也不敢小觑。

“不过,事成之后,校尉可否将缴获的战船,分给我一艘?”

“这?”校尉面露难色,船烧了倒是无所谓,要是原封不动的缴获了水匪的船,按军法是要交公的,凭他一个小小的校尉,无权处置。

赵平知道他在想什么,说道:“你只需留给我一艘就行,回去后你如实和梁将军汇报,届时我自会向他讨要。”

“那行”,只要有梁将军点头,一切都不成问题,而且还落得做个人情,这何乐而不为?

赵平见他答应,这才说道:“校尉你看”

他指着岸边一颗硕大无比的柳树说:“你只需令几个勇士,将数根缆绳绑在水匪船舷的一侧。”

“注意,是绑在一侧,而不是绑在船头。”

“然后再将缆绳另一端送到岸上,借助这棵柳树固定一套滑轮机构,再叫人在岸上用力拉绳子。”

“岸上力大,水上力小,任凭水匪怎么划桨,也必然抵抗不了绳子的力量。他们的战船必然会被拉到岸边。”

“由于是一侧用力,等战船搁浅,底部受阻,船舷一侧受力,必然会翻倒。到时候那船上的水匪,还不是如下饺子般掉入湖中,任由将士们擒拿吗。”

“好计!”校尉拍手哈哈大笑。

传令下去。

绳索是水上将士的常用装备,一根不够两根,三根接起来,很快就结出数根长达百米的粗缆绳。

校尉见绳索接好,又选出几个身手敏捷的将士,攀到水匪船的一侧,绑在船舷侧面的防撞木上。

赵平又飞快的从水上屋里拆下滑轮机关,牢牢的固定在柳树上。

几十个将士,排成一队,像是纤夫一样,喊起号子,用力拉。

顿时,将水匪船拉的倾斜了几分。

将士们见有了效果,更加卖力。

可怜那船上的水匪们,站立不稳,一个个变了脸色。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战船不可阻挡的向岸边拉去。

“快,快划桨!”水匪纷纷丢了兵器,用力划桨,不甘心想要抗衡。

可是任凭他们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无济于事。

“你么的,谁出的那么缺三百料主意啊!”

你要是把绳索绑在船头,或者船尾,船上上百人,齐心协力划桨,或许能斗过岸上的力道。

可是他绝就绝在绑的地方很巧,绑在船侧,船上的人划桨也没用,而且用刀也砍不到。

一些机灵点的水匪,纷纷不再抵抗,跳入湖中,潜水想乘乱而逃。

水师将士早就防着这一手,水匪一跳下船,就有三四艘梭子船一拥而上,船桨,鱼叉,兵刀往他们身上招呼。

不一会儿,湖水渗出鲜红的血色,惨叫声此起彼伏。

越来越多的渔户加入剿匪的队伍,而岸上的农户们看着眼热,只恨自己没船啊。

转而加入牵拉缆绳的水师官军。

“轰”的一声巨响,湖水中掀起一阵巨浪。

两艘水匪战船搁浅,终于倾覆。

“哎呀妈呀”只恨爹妈少生了一只尾巴。

船上的数百水匪全部落入湖中,像一锅抛入水中的蚂蚁,不顾一切的四散而逃。

等待他们的是水师的利刃兵器和渔户们愤怒的鱼叉。

这场面像极了过去大泽湖秋捕时的丰收场景。

多年前大泽湖丰收的时候也是这样。

渔户们十几条渔船围拢鱼群,一叉一叉从容不迫的插起重达10多20斤的鱼。

湖面上似烧沸的开水一般,水花四溅。

此时也是这样,只不过水花溅起的是血水。鱼叉插起的是恶贯满盈的水匪。

“娘子,我给你报仇了”

“爷娘,我给你报仇了”

“翠儿,我给你报仇了”

渔户们个个眼含着泪,牙关紧咬,手中猛刺不停。

战场大局已定,胜负已毫无悬念。

赵平不是嗜杀之人,他收了鱼叉,落得个袖手旁观的悠闲。

忽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水中逃窜。

“贺狗子?”

那个人一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四肢狗刨划得更快。

“贺狗子果然是你!”

赵平踏船去追。

贺狗只听到身后赵平的船声,吓得魂飞胆散。

连忙深吸一口气潜入水底,一下子无影无踪。

赵平也不着急。端起神威弩直盯着水面,以逸待劳。

你就是憋的再久,也总要浮上来换气。

果然,几个呼吸时间不到,不远处的湖面冒出一个猥琐的脑袋,像一个王八,正打算偷偷的换一口气。

砰的一声弓弦响动。

一支离弦之箭擦着水面飞来,不偏不倚,正好射中了贺狗子的脑袋。

贺狗子来不及喊一声后悔,眼睛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打扫战场,水师校尉笑的合不拢嘴巴。

此战,全歼了来犯的水匪,杀死二百多人,俘虏一百多人。

关键是还缴获了两艘三百料战船,这份功劳肯定要超过在其他村寨设伏的同袍们。

大功一件啊。

校尉嘻嘻笑着,亲热的拍着赵平的肩膀,要不是顾忌到自己的身份,有些冒失,恐怕此时就要和他称兄道弟了。

按照赵平的谋划,校尉令众将士将其中一艘战船板正来,押上俘虏划回去复命。

而另一艘倾覆的战船则留在原地不动它。

算是践行之前的承诺,而且万一梁将军追究起来,还可以借口说船只倾覆,暂时无法开回来。

“赵小哥儿”校尉临走之前指着战船说道:“此事还望你尽快向梁将军言明。”

“放心吧,我肯定还要再去拜访梁将军一趟,到时候必不会让军爷为难。”

校尉点头离去。

大顺国对船只管控很严,赵平一个普通渔户,按法度来讲并没有拥有战船的权利。

此时不妨卖个面子给他,按照他的估计,这艘战船迟早赵平还得还给自己,算作自己的战利品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