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宿眠极为嫌弃的看了她一眼。

就算别人不知道,他凤宿眠还能不了解这亲妹妹的脾气秉性吗。

“呐呐,你最爱的桂花糖糕。”像变戏法似的,一小盒精致的糕点也不知他从哪里拿出来的。

若被外头的那些大臣们瞧见了,一定要怒斥太子奢侈。

价值千金的金丝楠木盒,旁人恨不得是供着捧着,竟被他拿来装糕点了。

掀开盖子,浓郁的香甜气息便迎面而来。

白色软糯的糖糕上,点缀着朵朵金黄桂花,撒上清甜可口的藕粉。

活将肚子里的馋虫都给勾了出来,让人不禁食欲大开。

缪昔咬了一口,眼睛一亮。

那软糯清甜的味道入口即化。

看着自家妹妹嘴角怎么也掩饰不住的笑容,凤宿眠眼眸也不由得弯了弯,“对了,我来的路上听说你打了江衍君身边的那个侍女了?”

“嗯唔……”凤亦欢声音模糊,忙不迭的往嘴里塞糕点。

“慢点慢点,又没人跟你抢。”凤宿眠笑着摇了摇头,“来的路上我遇到了江衍君,就顺带也教训了他一番。”

“咳咳咳!”缪昔被凤宿眠的话猛的一呛,撕心裂肺的咳了起来,一双凤眸也控制不住氤氲着雾气。

凤宿眠赶紧倒了杯水,递过去,眉头紧皱着,轻拍她的后背给她顺气。

“怎么了,咳成这样,是不是病情又严重了?”凤宿眠忍不住担心道。

缪昔赶紧喝了一口水,这才舒服了不少,“你打他了?”

“是啊,我的欢儿最是天真良善的,他竟然惹得你动怒,既然有错那打死他都不为过。”凤宿眠言语中也染上了凉薄。

缪昔:“……”

脏脏倒是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那笑声魔音绕耳。

缪昔丝毫不怀疑,它下一刻就能笑岔气过去。

“真是笑死我了,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形容你天真良善的!哈哈哈哈嗝~”

缪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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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就拿原主这飞扬跋扈,一不顺心就要找人撒气的脾气秉性。

也就只有凤宿眠这个奇葩,觉得她是天真良善不谙世事了。

“好了好了没事的。”凤宿眠一双大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抚道:“他就是小国送来的质子,生死性命全都拿捏在我们手中,就在那死在这,那庆顺国君也不敢多说什么。”

盯着凤宿眠英俊完美的侧脸,在阳光的投影下,恍如天人。

果然,上天恩赐了你一样东西,势必要用其他来偿还。

上天给了你美貌,却把你的脑子收了回去。

难怪最后天盛国被江衍君攻打下后,凤宿眠也没落得什么好下场。

敢情你们兄妹这么作践气运之子,人家不找你报仇那才是奇怪了呢。

“你以后别找他麻烦了。”缪昔不由得提醒几句,和气运之子作对那就是和这个世界的气道反抗。

凤宿眠反倒是拧起眉头,一手摸上缪昔的额头,再摸了摸自己的,“奇怪,没发烧啊,怎么净说些胡话。”

缪昔眼角不由的抽搐了下,“哎呀,你听我的就是了。”

“是不是那个小野种装腔作势的吓唬你了?!”凤宿眠气不打一处来,拍桌而起。

缪昔赶忙摆手,嘟囔了半天才吐出句:“没有没有,只是我想到了更有趣的玩法,你可不能插手啊,这是我的猎物。”

“哈哈哈。”凤宿眠一把将人抱了起来,笑声连带着胸膛剧烈的颤动着,“好好好,欢儿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缪昔只觉得自己脑袋疼,原主被养成这幅跋扈的性子,凤宿眠的溺爱绝对起了重要作用。

她要是不这么说,凤宿眠怕是要一个劲儿的追问到底。

凤宿眠代替皇上南巡,刚回宫便直奔凤亦欢这处,尚且未曾见过皇上。

也不可久留,很快就离开了。

路上,凤宿眠一边疾步朝御书房赶去,一边问着自己的贴身侍卫,“你觉得,欢儿是不是变了许多?”

“殿下,公主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变化大些也是正常的。”

“啧,没问你这个。我说的是她的性子,她最是柔弱不能自理,竟然是江衍君那东西欺负了她。”

“……”

侍卫紧紧的闭上了嘴,不敢言语。

这天底下恐怕也只有太子殿下,觉得公主……柔弱不能自理。

但是他非常识相,什么都不说。

在一个妹控面前,他要是敢说出公主半句不好来,立马就得被砍成几段!

“母后闭门不出,欢儿从小就相当于没了娘亲,她不疼她,还有我呢!”凤宿眠的眼眸中染上了寒意,“谁要是欺负了欢儿,我要了他的命!”

另一边,缪昔心满意足的擦了擦嘴。

懒懒的打了个呵欠。

吃饱了就开始困了……

缪昔不由得一怔,眼眸半眯,露出了危险的光芒。

她可不是七八岁的孩子。

“脏脏,怎么回事?别装死,我知道你在。”

“嘻嘻,这都被你发现了!”脏脏呵呵的尬笑,试图融洽气氛,“随着攻略世界的难度逐渐提升,你的脾气、秉性甚至是行事风格,都会潜移默化的朝原有的轨迹发展,这是不可逆的,不过你也别怕……”

“呵……哈哈哈哈。”缪昔低垂着头,阳光打在她身上,却像是没有半点暖意。

那笑声初听着愉快,可是配合着她逐渐高昂着头仰着脖子的姿势,显得异常诡异起来。

侍女小翠,浑身一颤,不自觉的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这大夏天的,怎么就这么冷呢……

“那……可真是太有意思了。”缪昔在脑海中忍不住笑着。

她还真想看看,自己不受控制。

发疯撒泼,做出违背本心的样子。

脏脏嘴角抽搐,原本都已经堵到喉咙里的话又被它咽了回去。

是啊,它忘了。

越是离经叛道,在危险的边缘反复横跳的事情,这位小祖宗就越喜欢。

还有一点它没有和缪昔说,更有些心智不坚定的宿主,总会完全将自己投入。

以至于到最后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虚假,活活被逼疯了。

缪昔从摇椅上坐了起来,掸了掸自己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小翠,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