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奇吩咐埃德蒙调查关于潘西雪山和冷幽灵的来历,不足两日埃德蒙便完成了阿奇的嘱托。

潘西雪山远离大陆被海洋阻隔在南部世界的边缘,是一个与世无争,近似传奇的地方,其实大多数人并不觉得那里真实存在。

据说,潘西雪山会收留来自世界各处的孤儿、无家可归者和绝症濒死之人。由拥有超凡医术的罗塞尔人和精通格斗的安德瓦特人培养长大,他们可以选择成为驻守雪山的“遗落者军团”,或者成为能够离开雪山的“冷幽灵雇佣兵”。

既然这地方真实存在,阿奇对诺丁劳瑟的猜疑便打消了些。

“近些日子发现不少形迹可疑的女人,外乡口音、独居、貌美,应该都是赛尔特安插在拜索的眼线。”埃德蒙说:“我们应该动手吗?”

阿奇摇摇头勾起嘴角说:“我需要更多‘影子’,你专心做这件事吧,把她们交给我和沃利。”

入夜,黑色人影穿过寂静的小巷。

巷子里有个年轻美艳的黄裙女人正与一个巡逻兵亲热,阴暗无光既能让人感到安全又能增添别样情趣,他们甚至不需要床铺。

巡逻队在附近的酒馆歇息喝酒时,这位巡逻兵获得了酒馆妓女的青睐,眉目传情一阵两人默契地经由后门钻到巷子里幽会。

心急的巡逻兵将黄裙女人按在墙上便开始解自己的裤子。

“你们这些血气方刚的小伙子都需要一个像我这样‘嘴灵手巧’的女人,战争来临,你们值得享受最好的侍奉。”黄裙女人妩媚地笑着说。

“呃……我不认为拜索的妓女够用,就比如今晚,狼多肉少,幸运的是……你选择了我。”巡逻兵说完就去亲吻黄裙女人的后颈和耳朵。

“到底有多少像你这样年轻勇猛的精锐战士?告诉我,我有些好奇。”黄裙女人转身面向巡逻兵。

“金狮卫兵队有两万多吧,公爵的骑士团和赫尔南德斯骑兵各有不到一万,当然,高岩的援兵会越来越多,”巡逻兵掀开女人的裙子摸索起来:“别担心美人,我们会保护你。”

“我不担心亲爱的。”黄裙女人阴森地笑着说,忙于“进攻”女人胸部的巡逻兵没能看到她脸上的变化。

随着月光照进深巷,黄裙女人的容貌逐渐衰老,雪白整齐的牙齿变成稀疏的黄牙,皱纹和丑陋的疤痕显露出来。

看来是某种可以暂时易形的巫术,维持的时间不算久,但足够支撑她套出重要信息。

巡逻兵感觉自己亲吻着的不再是娇嫩温暖、散发清香的肌肤,而是像软树皮一样的东西,浓郁的发霉气味呛得他睁不开眼。

抬头一看,那个在酒馆里光彩照人的美丽妓女此时竟成了个奇丑无比的老太婆,而且正咧着一口烂牙冲自己诡异地笑着。

“什……”不等巡逻兵开口,老巫婆把他反压在墙上将细长的尖锐指甲戳进了他的双眼中。

老巫婆捂住巡逻兵的嘴让他无法发出求救,巡逻兵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老巫婆将他放躺在地上。

“谢谢你叫我美人。”老巫婆笑着掏出一个小玻璃瓶将里头的红色液体倒在巡逻兵身上,那几滴液体用难以置信的恐怖速度腐蚀了巡逻兵的身体,最后只剩下一摊血水。

等老巫婆准备从巷子另一头离开时,一身黑衣的沃利比德尔正站在巷口等候着她,老巫婆察觉不妙转身想逃,阿奇从阴影中走出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们……你们是猎人吗?”老巫婆问,躲在黑骨郡时她是非常安全的,女巫猎人根本找不到她们的位置。

阿奇提着双刀缓缓向她走去,高楼蔽月阻挡住了光亮,老巫婆根本无法看清他的长相。

“卫兵?骑士?”老巫婆退了两步,清脆的拔刀声惊的她立刻回头。

杰森温伯尼告诉过阿奇:如果一个女巫老到这种程度,那说明她年纪很大,巫术也会很强。

但如果她只能被赛尔特派来干这种利用色相套取情报的烂差事,阿奇觉得她也不会多厉害。

老巫婆不再询问二人来历,她心里已经大概清楚了,赛尔特向所有女巫警告过要小心墨斯昆汀。

老巫婆被阿奇逼到墙角,她紧盯着两人手中的刀,虽没碰触已心生寒意。

老巫婆默念了句很短的咒语,随后她便冲沃利的方向跑去,沃利提刀准备阻止,但被突然从天而降的一大群白蛾呼了个跟头。

阿奇追着老巫婆跑出了巷子,沃利也赶紧起身,白蛾群会跟随老巫婆并保护她,现在它们全去攻击阿奇了。

白蛾个头很大,扑腾的翅膀能撒下灰粉,当上百个白蛾将人包围起来在他身边盘旋,那些灰粉会糊住眼睛使人无法看清。

阿奇被白蛾群纠缠时沃利又接着去追老巫婆,两人就像接力赛般一个追捕女巫一个牵制白蛾群……或是被白蛾群牵制。

阿奇被那些白蛾纠缠的逐渐暴躁起来,他准备使用恶魔之力,此时并不是深夜,街上偶有过往行人,可他不愿顾及也不想避讳。

他闭上双眼抬起右臂摊开手掌,所有白蛾展开翅膀静止在空中,当阿奇稍一用力攥上拳头,白蛾们被挤压成粉末散落满地。

阿奇追上沃利时他正与老巫婆僵持,他的双刀放在地上,老巫婆挟持了两个五六岁的男童,他们的父亲正躺在一旁抽搐,脸上爬满白蛾。老巫婆掐着两个男童的脖子邪恶地笑了。

男童们冲父亲哭喊着,沃利没敢轻举妄动,但阿奇并不会受此影响,他径直走向老巫婆,老巫婆脸上那放肆的笑容逐渐消失。

“停下不然我会扭断他们的脖子!”老巫婆警告道。

“别过去!她会伤害那两个孩子。”沃利厉声阻止。

“影子”皮甲只能露出眼睛所以谁也无法认出他们的真实身份,只要不喊出彼此的名字他们就能保持神秘。

阿奇没有要停的意思,老巫婆掐得更用力了些,两个男童被她提溜起来蹬着腿使劲挣扎。

“停下!”沃利和老巫婆竟然异口同声。

老巫婆念起咒语,茫茫一片白蛾从夜空中飞来,它们形成一道墙堵住了阿奇,阿奇双眼变红挥刀一劈,所有白蛾同时裂成两半,包括那位父亲脸上的十来只。

看到阿奇的眼睛后老巫婆害怕了,她将两个已经昏迷的男童扔在地上转身就跑,阿奇立刻追了上去,沃利没有跟着,他更着急查看三人的情况。

无论老巫婆再召来多少白蛾都对阿奇毫无影响,她开始绝望,对她穷追不舍的家伙比她以往遇见的任何猎人都要凶猛可怕,她后悔不该背叛女巫团离开黑骨郡。

街上的行人都被他们吓得四散逃跑,阿奇的眼睛越来越红,速度也越来越快。老巫婆漫无目的地奔跑着时不时回头查看,她发现跟着她的人不见了。

老巫婆停下脚步四处张望,心想着自己终于摆脱那个吓人的墨斯昆汀了吗?

惨白的刀刃出现在老巫婆身后,没等她察觉便相继刺在她的脖子两侧。老巫婆痛苦地喊了一声,鲜血涌动浸红她的双肩,老巫婆张口吐出血块,阿奇向前一推,双刀如铡刀一样割断了老巫婆的喉管。

这么喜欢念咒喊些恶心人的帮手来那还是不要再出声了。阿奇这样想着揪住老巫婆的头发在她后颈横切一刀,仅剩的那些连接也被他割断了。

随后阿奇就地焚烧了老巫婆的尸体,成功拦截情报,现在得叫上沃利去找下一个了。

阿奇回来时两个男童和他们的父亲都已被镇民抬走,那些人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沃利,沃利没敢说话,他们也没敢询问。

沃利等人都走干净后才去捡起自己的双刀,阿奇来了,眼睛已恢复正常。

“解决了,我们走吧。”阿奇经过沃利身边轻描淡写地说,但沃利呆站着并没跟上,他望着手中的双刀蹙眉深思着什么。

“沃利?”阿奇站定回头询问:“快点,我们还有好几个女巫要抓。”

“每一次都有可能发生这种事对吗?”沃利问,语气充满心酸。

“发生什么?那两个孩子?他们没死对吧?”阿奇语调冷漠,沃利摇摇头但脸上明显不悦。

“他们的父亲死了?”阿奇又问,沃利还是摇头。

“既然谁都没死你在踌躇什么?”

沃利抬眼看向阿奇,哥布林病毒缩小了他的瞳孔,他的目光或许无神,但此时还是能看出失望。

“你不在乎他们,你知道她有可能杀掉他们但你还是不肯停止。”

阿奇转向沃利走近了两步:“杀死女巫才是最重要的,我早就告诉过你……”

“他们的生命对你来说毫无意义!我知道……我现在知道了……”沃利抢着说。

这是阿奇在斯瓦洛王国追捕赛尔特时对他说过的话,大抵是因为沃利对阿奇的崇拜和感激让他无视了这句话的真实含义,而今天阿奇的行为终于让他亲自体会到这句话有多么冷酷残忍。

“你想一整晚都站在这儿跟我讨论人命的价值还是去多抓几个女巫?”阿奇不以为然地问,随后便满不在意地转身走了。

沃利没再接话疾步走到阿奇前头,两人又继续他们的女巫清除行动。

沃利知道阿奇的本性天生就比其他人薄情冷漠,而在他使用恶魔之力后这特质变本加厉,今晚不顾小孩生死硬刚女巫的行为足以证明这一点。

沃利有些迷茫了,阿奇墨斯昆汀是他的榜样、他的英雄,可如果下次他仍这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沃利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心平气和地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