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亚将杰森带来的消息告诉扎克亚斯,并且特意告诉父亲,珍妮和杰森在自己的血亲和拜索之间,选择了拜索。

扎克亚斯让沃林韦德森连夜把珍妮布勒秘密接到了国王城堡中。

珍妮心想,扎克亚斯一定是对杰森的话半信半疑,想找成年人确认一下是否属实。

沃林韦德森领着珍妮来到花厅门口后站在一旁示意珍妮自己进去。

珍妮推开门,一股花香扑面而来,数百盏烛火将宽敞华丽的花厅点亮,地上撒着玫瑰花瓣,指引珍妮走向一座石柱台。

石柱台上蒙了一块红丝绒布,扎克亚斯从露天阳台走来,他看起来有些疲倦,想必是战争的事让他心力交瘁。

珍妮缓缓行礼后便抬头与扎克亚斯对视,她总是丝毫不惧扎克亚斯那雄狮一般愠怒的目光,这就是扎克亚斯觉得她与其他女人的不同之处。

“这些都是什么?”珍妮问,脸上并无笑容。

扎克亚斯揭开两人间的石柱台上那块红丝绒布,是一顶镶嵌着红色宝石的黑金王冠,与扎克亚斯头上那顶国王王冠材质和样式都极为相似,只是更小更轻一些。

这是王后之冠。

“不!”没等扎克亚斯开口珍妮便厉声否认,这让刚准备做些动作的扎克亚斯困惑不已:“什么……不?为什么?”

“如果你是为了向我确认图耿的消息是真是假,是的,他们要来了,但是这个……我的回答是不!”

扎克亚斯走到珍妮面前拉起了她的双手:“珍妮,我很确定我们之间存在着特别的感情,即使你否认,但你的眼神……语言可以作假,眼神不行。”

“我知道……但依然……不,我们永远不可以在一起。”

“为什么不可以?我是国王,我想娶你……做我的王后,没有人可以阻拦!没有人!”扎克亚斯的□□霸道正是珍妮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对呀!你是国王,你可以决定任何人的生死,你可以顷刻间毁掉一切,你可以强迫他人做他们并不情愿的事,你可太伟大了!”

扎克亚斯听完珍妮的讽刺放开了她的手:“你也在怪我?那为什么你在你的哥哥和我之间,选择了我?”

“我没有选择你……”珍妮觉得扎克亚斯的想法十分荒唐:“没有人选择你!他们无法反抗你所以只能照做!我,我只是尊重杰森的决定,他想要与他的朋友并肩战斗,他想要保护他的朋友,包括索菲亚。”

扎克亚斯一时顿住,他可是万人之上的国王,可他最重视的人……索菲亚和珍妮,她们都在指责他。

“呵,女人……”扎克亚斯冷哼一声,看着珍妮时的满眼柔情已全然消失,换上了冰冷的失望与蔑视:“妇人之仁,这就是为什么你们总是处于弱势,你们的仁慈和善良是治国大忌,一个王国想要变得强大,就得施行铁血统治,用恐惧统治所有人,我还以为你是特别的……你可以理解。”

“我不是特别的,我也永远无法理解,我只是和伯梅尔、和拜索那些想过平静生活的女人一样,陪伴自己的家人……丈夫,无需担惊受怕,平平淡淡地活着,谢谢你毁了我们的梦想。”珍妮说完转身便走,但被扎克亚斯一把拉住拽进怀中。

扎克亚斯一手抱紧珍妮让她无法挣脱,一手捧着她的脸粗暴地亲吻着她,珍妮拼命挣扎着,狠狠咬破了扎克亚斯的嘴唇。

扎克亚斯被咬疼了,他松开珍妮摸着嘴唇,手指抹上了鲜血。

“也许你认为你的国王气概非常迷人,每个女人都会被你征服,但是你简直大错特错,你的自以为是非常可笑!”珍妮走近扎克亚斯仰视着他,目光冰冷:“如果我的杰森因为你引起的战争受到一丝伤害,我不会放过你。”

“你在威胁我,你?就凭你?”扎克亚斯掐住珍妮的脖子与她对视:“别以为我喜欢你就不会杀了你,你最好注意对我说话的态度!没人可以威胁国王!”

珍妮毫不示弱地仰着脸,即使她已经被扎克亚斯有力的大手掐得脸色发红。

僵持几秒后扎克亚斯皱着眉松开了她:“你这女人……你就是宁愿死也不肯向我求饶对吗?”

珍妮的脖子红了一片,她平复着呼吸,扎克亚斯神色有些愧疚地走向她,但珍妮后退了。

他们都沉默着,谁也不肯服软。扎克亚斯作为国王的尊严令他不允许自己对这个无礼的女人低头,珍妮也不想再给扎克亚斯留下多余的期待,女巫是不能和人类在一起的,至少作为乔斯芙布勒的妹妹不能。

但是只有珍妮自己知道,在她的内心深处,扎克亚斯是多年以来唯一一个让她动情的男人,无论他有多么自负狂傲、强横不仁。

“你在撒谎?对吗?我知道你喜欢我,你一定是对我有感情的,不然你不会在那么危险的时候还跑来我身边,那一定意味着什么!”扎克亚斯的质问带着一丝卑微,尽管他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势。

扎克亚斯看珍妮没有回答,脸上的傲慢淡了些:“珍妮……告诉我。”

“我没有什么可对你说的。”珍妮最后看了扎克亚斯一眼,决绝地转身疾步离开了花厅。

作为从来没有被人拒绝过的国王,扎克亚斯既失望又愤怒。

“我想让你做我的王后!你本可以做我的王后!”扎克亚斯的怒吼在珍妮身后响起,沃林韦德森被国王的失控吓傻了。

珍妮步伐坚定地走在宽阔的走廊中,她的身影与脚步声离扎克亚斯越来越远,扎克亚斯没能看到,任何人都没能看到,她的脸上已挂满泪水。

扎克亚斯举起石柱台上的黑金王冠狠狠地摔在了墙上,王冠中间的红宝石被摔得粉碎。

“陛下!”沃林韦德森小心翼翼地进门,扎克亚斯忍下怒火回头对沃林韦德森说:“这场战争我们必须赢,我会向她证明……我是坚不可摧的!”

沃林韦德森迎合着点头不敢多说一个字。自瓦妮莎王后离世,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国王对某个女人如此倾心,也是第一次看到国王因某个女人如此伤心。

随后扎克亚斯发布了征兵公告,整个拜索年龄满十六岁的男子都要参加战事训练,战争即将打响,国王不再隐瞒。

布莱恩威林虽然体格健壮一身肌肉,可他并不想参加任何战斗,在码头搬运货物要安全很多。

可是如果无法打赢战争,朱利亚码头也没有工作可做,国王的公告一出,许多异国商人就立刻以各种方式逃离了拜索。

一向繁忙的朱利亚码头突然停摆,工人们全被卫兵队征走,几艘大帆船飘荡在岸边,往日繁华不在,整个拜索陷入一片寂静。

布莱恩威林回家收拾东西准备去国王城堡应征,遇见莱拉正在出售他们的白房子给一对夫妇。

“你在干嘛?我只是去训练,我还得回来呢。”布莱恩打断了交谈甚欢的莱拉与购房者,将她拉到门外质问。

“这房子本来就不是用我们自己的钱买的,我要把它卖掉,把钱还给杰森温伯尼。”

“他又不需要你这点钱?你这是抽什么风,都住了十几个月了现在要还?发生什么了?”

“巴泽尔向我求婚了,我不能再跟其他男人共处一室,房子卖掉后我会搬去和琳恩住一段时间,你得自己想办法找地方住了布莱恩。”莱拉的话让布莱恩非常吃惊,她和巴泽尔赫德才相处了短短两个月。

“求婚?你疯了?马上就要打仗了,那家伙能不能活下来都是问题!你想年纪轻轻就守寡吗?”

“正是因为不确定他能不能活下来……他是个好人,我喜欢他,我不想让他带着任何遗憾上战场。”莱拉说完就要开门进屋,但被布莱恩又拽了回来:“我也要上战场了,你怎么不可怜可怜我呢?”

莱拉白了布莱恩一眼说:“别闹布莱恩,你会没事的。”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

“因为……两军交战时,你一定会躲在最后面,你很安全。”莱拉的调侃让布莱恩大受打击,但其实他的确是这样打算的。

“巴泽尔就不是,他是个勇敢的战士,他会冲在最前面。”莱拉有些伤感,布莱恩便不再和她开玩笑了。

“该死的!我感觉天要塌了,先是失业,要去参加战事训练,现在……我连家都没有了!直接让我死了吧!”布莱恩懊恼地蹲在地上抱怨,莱拉听完使劲踢了他屁股一脚:“像个男人吧布莱恩!你应该告诉你自己,好好训练,守护你的家园!不是在这儿自怨自艾!没出息!滚开!”

莱拉将布莱恩踢开后便进了屋,将白房子低价卖掉了。

送布莱恩去国王城堡报道时,莱拉托人叫来了巴泽尔赫德,紧张的训练开始后,作为一个百人新兵小队的负责人,巴泽尔赫德恐怕也没什么时间和莱拉见面了。

他们离开征兵处,去远些的树林旁享受最后的独处时间。

“关于我的求婚,原谅我,我……我后来想了想,还是算了,”巴泽尔赫德愧疚地说:“这对你来说很不公平,我们才认识两个月。我也希望能和你更久的相处,我希望我能照顾你、保护你,但是……我不确定以后还有没有这个机会。”

“巴泽尔……”

“你就当做,我从来没有说过那种蠢话好吗?我想我是有些慌了,一想到如果我会死在战场上……再也见不到你,”巴泽尔不敢直视莱拉的眼睛,声音也心虚地放轻了些:“我只是真的……真的很想活着回来,我想娶你……莱拉琼斯,如果我死了……请你相信,我很努力地战斗过,因为我想活着回来见你。”

巴泽尔眼眶湿润,莱拉突然踮起脚尖按着巴泽尔赫德的双肩亲吻了他,巴泽尔赫德非常意外,这是他们第一次接吻,在此之前他们连手都还没有牵过。

巴泽尔赫德盯着莱拉愣了几秒,随后和她紧拥着深吻起来。

“巴泽尔赫德,你必须活着回来……娶我!”莱拉的脸颊带着羞红,但她非常勇敢地向巴泽尔赫德提出承诺,巴泽尔赫德激动地流下了眼泪,他使劲点头,两人幸福地拥抱在一起。

他们约定,战争一结束就举行婚礼,除非巴泽尔赫德战死,否则哪怕他断手断脚,莱拉琼斯也一定会嫁给巴泽尔赫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