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底的天气,分外寒冷,陆笙只穿着单薄的睡衣,地面更是冰冷刺骨,她却光着脚,一双白净的小脚丫冻得通红。

鹅卵石的路面并不平整,又冰又硌脚,她却始终奔跑不敢停下来,她怕一停下来,就更加追不上霍沉。

霍沉在后视镜里看着陆笙,眼眸猩红,车子仍在加速。

直到他的视线落在陆笙的脚上,他猛地踩了刹车,开门下车。

他大步冲向她,浑身是压制不住的怒气,“陆笙你疯了是不是!为什么不穿鞋!”

陆笙泪眼模糊的扑进霍沉怀里,死死抱着他的腰身,沙哑的声音中透着恐慌与无助,“霍沉,你别走。”

“我求求你,我把我给你,命给你,我什么都给你,求你不要走好不好……”

听见陆笙哭,霍沉只觉得胸腔里都泛着酸意。

他压抑着内心的情感,脱下外套罩住陆笙,一把抱起她往回走。

陆笙紧紧搂着霍沉的脖子,直到回到卧室,仍旧不肯松手,生怕一松手,霍沉又走了。

“陆笙,松手。”

“我不要。”陆笙摇头,说话时带着浓重的鼻音。

两人僵持半晌,最终霍沉微微叹了口气,“我去拿毛巾给你擦脚,松手。”

随着霍沉去拉陆笙的胳膊,她这才不情不愿的松了手。

即便松了手,目光也是紧紧追随者霍沉,怕他跑了。

看着她红红的眼睛,霍沉什么都没说,默默转身去拿毛巾。

他用温水浸泡过的毛巾给陆笙擦干净脚,让她老实躺在被窝里,但陆笙不听,手紧紧抓着霍沉的袖口,“不走行吗?”

“我还有事。”

“你骗人。”

霍沉沉默了。

他看着陆笙的眼睛,叹了口气,“姜醇的病情不太稳定,我要去医院看看她。”

此话一出,陆笙的眼神就变了,她失望的松开手,“你去看了又能怎样?她能立即就好起来吗?你又不是神医,医院里有那么多医生,她死不了的!”

“陆笙!姜醇是因为你才受伤的,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你说什么?你还是不相信我?是,我是讨厌她,但我不会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算计她,我不会故意推她为我挡刀!”

“在那种情形下,你失手推了她也不是没有可能。”

“霍沉你能不能不要再为她说话了!你再这样下去,我可能真的会受不了,我会真的想要杀了她的!”

“陆笙,你敢!”霍沉眼神犀利,“姜醇是为我而伤,这个时候,她不能够出任何意外,我不允许你伤害她。”

“所以你就能够肆无忌惮的伤害我吗?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才是你的妻子!我才是那个可以为了你真正掏心掏肺的人!”

“好了,你现在的情绪不宜激动,对孩子不好。”霍沉猛地站起身,“为了避免让你情绪激动,最近我不会回来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霍沉转身大步离去。

陆笙看着他的背影,视线逐渐再次被泪水模糊。

她坐在床上,听着大门被关上的声音,终于忍不住哭出声。

于她来说,霍沉的不信任最令她伤心难过。

她仔细的回想那一日的细节,想了半晌她狠狠摇头,她没有,她没有!

陆笙爬下床,下到一楼敲响马达所在的房间。

马达很快开门,看着陆笙红红的双眼,他心底微惊,“太太,您怎么了?”

“马达,那次在圣堡别墅区,我真的推了姜醇吗?我真的是推她为我挡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