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家主和少主在泉州逗留了一段时日,全而的了解了当地的风土人情,经济物产,又另外加开了两家售卖京城特产的店辅,在春柳拂枝,春蕾待放的烟花三月,便去了苏杭。

一艘华美的画舫稳稳的游行在西子湖上,湖波荡漾,碧水青荷,荷香阵阵,沁人心脾。

周墉和几位老友在船头悠闲垂钓,湖面上不时跃跳上几尾肥实的鱼儿,跌进水里又溅出圈圈的水花涟漪。

坐在

周渊一身青袍,与一群公子坐在一处,悠然自得,父亲老友的子侄们在兴致勃勃地切磋诗文画技,煮酒对弈。

这些公子虽大多是商家子弟,也大数会子承父业,承袭家业,去科考入仕的只在少数。

但是商家富贵,家主对家里的子弟教育上也是极为重视,不吝银钱的,商贾之家的子孙辈,才华出色的大有人在。

擅长书法的几个公子,在书案上辅开洁白的宣纸,提起狼毫,蘸上浓墨,笔走龙蛇,爱画的,则挥毫泼墨画丹青。

周渊轻啜了一口香茶,“啪”地落下了一颗棋子,“承让了。”

对面的公子面上带了几分羞囧,“周兄,棋技高明,小弟受教了。”

“学海无涯,艺无止境。”

“周兄说的是。”温雅的李秀才不住的点头。

“李弟客气了。”周渊放下手里的茶杯,从一旁的书案上拿起自已方才画好的一幅西子湖风景。

“听说李弟考上了京城的青岳书院,我的这分拙作就送给你做为贺礼吧。”周渊将手里的画卷起来,递到李秀才面前,李秀才心中大喜,嘴角的笑意收也收不住。

众位公子做画时,他在一旁观看,周渊的丹青最出色,题词书法皆是上层,而且,周渊的书画风格,颇似他一直欣赏的‘一舟山人’的画风,他的心里着实羡慕喜欢的紧。

‘一舟山人’的画在京城就很难得,在苏杭是界更是花费万金才能购得,本地的老字号文墨店里才挂有一幅镇店之宝,重金不卖,李秀才闲暇时,就会去那店里观摩一番。

“周兄当真?”李秀才兴奋得白净的脸上染了薄红,高兴得墨眸闪亮,手却极快地将画卷抓过来,紧紧地抱在了怀里,如获至宝。

李秀才李镇禅出身书香之家,其父少时便有才名,早早的就中了举人,却不幸英年早逝,寡母带着幼子投奔娘家兄长,李镇禅的舅舅便是周墉老友中的一位,苏杭大茶商屠家的家主。

李镇禅舅舅只有一个儿子,做为商贾世家,儿子将来必要继承家业。令他欣喜的是归家的妹妹带回来的儿子,少时便很是聪慧,显露了读书的天份,这份天资像极了他早逝的妹夫。

他便尽心的用自家的财力供李镇禅读书,尽心地培养儿子和李镇禅。自古以来,商家富贵,地位却低,如果家族里有在朝的官身,对于家族的助力是极大的。

“弟弟收下吧,莫要辜负了周公子的厚望。”坐在另一边与几位公子闲话的紫衣公子转过头来,生得和李镇禅有几分相像,修眉俊目,长的很精神,是李镇禅的表哥屠明泽。

“周公子也是师从青岳学院的,那便是弟弟你的师兄了。”屠明泽哈哈的笑了起来,走过来拍了拍表弟的肩膀,将画卷往表弟的怀里又推了推。

“送到张兄家的墨宝斋去装裱。”

“屠大公子放心。”一位清瘦的黄衣公子笑着摆了摆手,他身边的小厮走上前来,将李镇禅手里的书画接到了手中。

“今日所有的书法字画,都由我们墨宝斋装裱了,附上各位的名贴,三日后,墨宝斋的伙计便会将书画送到府上。”

“那便多谢张公子了。”几位公子起身对张公子施了一礼。

张公子春风满面,展开一把折扇,扇着风,很是倜傥风流。“小事一桩。”

“周兄,可否弹上一曲?”丝绸世家的孙公子指着坐榻上的古琴,眼神殷切地看着周渊。

孙公子孙玉卿天生喜音律,他的抓周宴上抓的就是一本琴谱。

他跟父亲来之前,就打听过了,京城来的周公子,是京城有名的才子,诗,书,画无一不精,通音律,琴技也是极好的。机会难得,他很想听听周渊的琴音。

“好。”周渊掀起袍角,坐到窗下的琴案前,细长的手指轻抚琴弦,调试了琴音,琴声叮咚弹响了几声,美妙的乐音如潺潺流水倾泄而出,如流云,似星月,花开,潮来,风涌,琴音进耳,入心,妙不可言,天上的仙乐也不过如此了吧!画舫上的众人安安静静地坐着,听得如痴如醉。

画舫行进在广阔的湖面上,悦耳的琴声随风飘远,擦身而过的几艘画舫上的人们,循着琴音,纷纷走到画舫的窗口,眼睛盯着周渊所在的画舫,玉冠青衣的公子,专注地弹着琴,俊美如斯。

碧湖,拱桥,垂柳枝……悠悠轻云,诗情画意,风月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