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再次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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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前车之鉴,这次找人张老爷更是精挑细选。慎之又慎的按慕烟的要求找了两个年龄小的厨子,由慕烟亲手□□着,一个安排去和吴芝兰学点心,一个和她学特色菜。
慕烟还让张老爷多留心些,有好苗子给她留着,日后还用得上。
慕烟重新拟订了菜单,同样的让吴老夫人和罗娘子准备些小食,摆在门前做宣传用。
四月十八是个好日子,开业便定在了那一天。
酒楼开张的前一天,慕烟去见了那位在牢房里助她良多的小吏。
慕烟特意找了个他空闲的日子,拎着酥肉脆皮五花虎皮鸡爪麻辣鸭脖去了他们家。
杨承业在衙门后门等她,一见她提着个五层的食盒过来,眼睛都放绿光了。
“来就来,带什么东西啊?”杨承业嘴上这么说着,一边直溜溜的看着食盒。
“不小心做多了,就带了点过来嘛。你不要的话我带走咯?”
“诶诶,怎么说也是你的一番心意,带都带来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啦。”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杨承业在东篱镇的老宅走。无论无何,慕烟还是要当面谢谢杨母,要不是她和杨承业一致帮她寻找证据,上下打点,恐怕她要出来也不会这么容易。
到了老宅,杨府的规模并不大,只是一座古朴的小宅院。院里的景色山水写意,墙角钟了一排高大的树木,绿树黑瓦相映,竟也让人心旷神怡。
杨府的丫鬟仆从也不多,杨承业亲自领着她去了前院,杨母早有预料似的坐在厅里喝茶。
出乎意料的,杨母并不是个威严的主母,瞧上去年纪和姐姐相仿,娇俏中又带着一种贵气。
慕烟和她寒暄了几句后就把食盒递了上去:“这是我自己做的几样吃的,夫人不介意的话尝尝看。”
杨母虽然自由一股气势在,可看见吃的和杨承业一个模样。三十多的妇人了瞳孔依旧清澈明亮,不顾形象的一层一层抽出来摆在桌子上。
母子俩一口一个,吃的很是开心。
“若要说姑娘是湖怀第二,也没人敢认第一了。”
“夫人谬赞了。”
“我也是陪夫君去过十二州的人,哪里的食物我都尝过,姑娘当之无愧。”杨母和杨承业的吃相很好,举手投足间都能体现出她良好的教养和家风。
虎皮鸡爪松软酥烂,轻轻一抿就能脱骨。杨母啃完一根鸡爪,拿帕子压了压嘴,道:“姑娘就不要谦虚了,这天下的美食我尝了七分,还有三分都在你这。我生了承业后也开过几年酒楼,很多菜我也会做。得空的话我们还可以切磋切磋。”
杨母是个很健谈的人,夫君身居高位,她却甘愿守在穷乡僻壤里为夫尽孝。人也幽默风趣没有架子,是个行走的美食食谱,还教会了慕烟很多新的做法和菜式。
慕烟回到家中,指点了番学点心的沈澜,沈澜是个孤女,为了方便,慕烟留她住在自己的院子里。
一个多月过去,奶球长胖了不少,手感肉嘟嘟的,慕离爱干净,每天还会给奶球擦手擦脚。奶球也很黏人,见到谁都摇尾巴要抱抱,这会儿咬着沈澜的裙摆不放,吓得沈澜呆愣在那一动不动。
“奶球,松开。”
听出了慕烟的声音,奶球乖乖的松嘴,小短腿哒哒的跑去门口迎接主人,围着慕烟打转。
慕烟抱起奶球,揉了揉他的小肚子,说:“奶球,不要往沈澜姐姐身上扑,知道吗?”
慕烟一看便知沈澜是怕狗的那类人,她点了点奶球的头,奶球也似懂非懂的发出呜呜声。
“你还委屈上啦?晚上给你拌肉糜吃。”慕烟撸了撸狗头后就把他放了下来。
沈澜不似罗玉那般开朗,是很谨慎小心的人。长得小家碧玉,说话也细声细气的。她怕狗,也怕慕烟。
慕烟和她只是主雇关系,沈澜却当她主子似的,不曾正真放下心来。什么活儿都抢着干,倒不像个厨子,反而像是来伺候的丫鬟。
和吴老夫人学完点心后她把楼下楼下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慕离拦都拦不住。慕烟一回来又去烧水倒茶,慕烟有些哭笑不得。
“沈澜,好啦,放下。这些事我喜欢亲力亲为。你不用太拘谨,我们是平等的交易关系,你只需要学好点心,按规矩来办事就好。其他的时间都是你的自由,你想干什么都可以,不用小心翼翼的。”
沈澜的眼睛里泛起了泪花,她眨了眨眼睛强迫自己忍下了泪意,细声说:“是。”
饭后她又抢着收拾桌子洗碗,慕烟便也没拦着她,和她约定好,以后晚饭和她们一起吃。慕烟做饭,她洗碗,其他的什么活儿都不用干。
次日倒不像元宵开张那天一样天气晴朗,夜里外面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早餐起来天色也很阴沉。四月的天还是有些阴凉的,慕烟临出门前又加了件薄棉的荷色坎肩,上面绣着莲出荷叶的花样。
慕烟撑着伞来到了隔壁的院子,她已提前嘱咐好其他人先去店里开门,她则和吴老夫人沈澜一起做早点。
今儿他们都是卯时起的,慕烟和吴老夫人合作默契,沈澜也很会看眼色,她还没有出师,就在一旁递递东西,打打下手。
不到半个时辰早点就做好了,慕烟把楼里人的早点留了一份单独放一个食盒,其他的都放进木盒里用白布垫着端走。
慕烟和沈澜一手撑着伞,背后背着竹筐,等慕烟到了,东仪楼的大门才开。
罗玉已经手脚麻利的把店里都清扫了一遍,陆嘉他们也穿戴精神的候在那里。
后厨里熬了香浓的白粥,还蒸了香喷喷的包子。罗娘子正用调羹把慕烟准备的小咸菜、酸萝卜、腐乳等往小碟子里倒。
汪浩按照慕烟的吩咐做了几块木牌,摆了几张桌子在堂前。上面写着各色的早点点心的价格。桌子上则划分了区域摆放不同的种类的早点和汤水。
雨天人少,陆琪在门口站了半天,也没什么人。
不过这也是他们的优势,雨天少的不仅是行人,那些卖早点的摊子也开不起来。果然,一炷香后,陆陆续续的就有人进来了。
客人还没见过这种卖法,桌子一边放了托盘,桌上有咸菜、油条、糕点、白粥、糖水、茶叶蛋。明码标价的摆放在那,想吃什么自己拿,每样食物用的碗碟也不同,结账的时候小二对着碗就可把银子算清楚。
而且这里的点心也做的很好,比起北街的点心铺子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好吃又实惠,方式好新鲜,客人满意而归。
不过天气终究是对生意有所影响的,慕烟和吴老夫人准备的早点只卖出了三分之二。到了时辰,慕烟便让人都撤下去开始准备午餐了。
加上慕烟一起,三个半厨子在后厨忙碌着,时间过得很快,到了饭点雨也停了,一窝人往东仪楼里涌。
陆嘉陆琪欢喜的招待客人坐下上茶,谁知这些人不是来吃饭的,而是来八卦的。
一位大爷眼一瞪,腿一横,粗着嗓门问道:“小哥,你们酒楼不是出了人命吗?怎么又开业了?不说清楚我们可不敢吃啊,到时候死的不明不白,我一家老小上哪哭去。”
慕烟在后厨听到了,擦干净手解下自制版围裙,挂上一抹得体大方的笑走了出来。
“各位客人大可放心,我们店是小本生意,全赖各位老爷夫人的支持才开的下去。我们也会回馈给大家,这些害人的事我们东仪楼上上下下是万万不敢为的。”
“至于上次的事,县令已经判了我无罪释放,冤有头债有主,死者为大。我虽然很痛惜一条生命的逝去,但我不会任人把脏水往我身上泼。”
“我慕某敢打包票,我们东仪楼绝对是良心酒楼,食材无一不是选用最新鲜的,碗筷也是有清洗标准的,我们的小二和厨子都是和大家吃的一样的东西,这点大家可以放心。”
那位大爷倒也不是惹事的,和他粗犷的外表相比之下反倒有一颗明事理的心。他也是东仪楼的老顾客了,只是心里一直有一疑题未解答。
旁观者清,到底发生了何事众人也都明了。挂狗头卖羊肉的奸商不少,但是在饭菜里下药害人性命的商人是没有的。士农工商,这个时代的商人无不爱惜名声和羽毛,诚信是经商的准则,谁会去做这种害人又害己的事?
众人心里是清楚了,但人都是八卦的,还是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的问。
慕烟稳如泰山,脸上带笑的一一为他们解答。杨母站在门外看了一会,心里不住的点头。
陆琪眼尖的看到门外有人影走动,挤出人群上前去招待。
杨母今天不是一个人过来的,还带了几位手帕交和贵妇,门外停着马车,身后跟着一溜的丫鬟,个个衣冠华丽,发髻精致。
“我孙璇敢为这位慕姑娘打包票,我在这里吃了十数次饭了,现在也好好的。东仪楼有无龌龊,其实最清楚的是我们自己。”
“对,对,说的好,我们吃的是饭,不是这些风波,既然县令都说了慕掌柜是冤枉的,那我们也各自找个位置坐下吧,掌柜说今天有道限量菜,先到先得啊!”之前发问的那位大爷爽朗的笑着,显然他是一个有号召力的人,他一发言,其他人也不多问了,找了张桌子便坐下。
四月十八,东仪楼一开业,南街都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