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了一上午枪法,快到午饭时间。

白拿铁盘腿坐在地洞里,身前是一具稻草人靶子。

他还是做不到“二十米内指哪打哪”,但他解锁了另一个技能……左轮五连射!

相比于其他枪械,左轮威力更强,但射速会慢很多!

每当打出一发子弹,都需要手指拨动转轮,还需要再次拉开击锤。

相当于,左轮每次开枪,都有“拨动转轮”,“拉开击锤”,“扣动扳机”三个步骤。

但这几天练习,不知道打出多少发子弹,白拿铁已经太熟悉太熟悉这三个动作,他基本可以无缝完成。

右手稳稳握住左轮,枪管对准身前的靶子。

他的手指,仿佛变成舞动的精灵,变成模糊的灰影,在转轮、扳机、击锤之间跳动!

左轮的枪口,喷吐火焰!

砰砰砰砰砰!

五声枪响,连成一声!

五发子弹,怒射连贯!

稻草人靶子胸口,瞬间多了巨大窟窿。

稻草碎屑,在地洞里翻飞如雪!

“好像还挺厉害的。”

草屑落在脸上,被白拿铁吹飞。他咧嘴一笑。

这个技能,不只需要手速快,不只需要熟悉枪,还要有极其丰富的射击经验,对后坐力足够熟悉……总而言之,这是无数次射击、无数发子弹喂出来的技能!

“很不错!

“肚子饿了,先去吃饭。”

……

吃完午饭,走出食堂。

白拿铁突然看见,一辆马车驶出大院。

驾车的是孙水壶,车厢里传来怒骂声。

“你狗东西给我小心点!

“你奶奶我伤口还没长好,不能受颠簸。

“妈的蠢东西,驾车都驾不明白!”

这个声音是,张婆婆?

孙水壶的车厢里,是张婆婆?

马车驶来,孙水壶看见白拿铁,仿佛看见救星!

“医务部里乱成了一锅粥。

“张婆婆非要出院,还非要让我送她!

“老白,快和我一起,帮帮我!”

白拿铁非常无语,麻利跳上车。

看看车厢里,愣了片刻,作势又要开骂的张婆婆,白拿铁果断掏出左轮,“咔嚓”一声拉开击锤。

“之前在医务部,人多眼杂,很不方便。

“否则我的这把枪,早就想和婆婆聊一聊。

“老孙,快些驾车,去没人的地方。

“给婆婆和我的枪,创造一个机会。”

马车里顿时安静下来。

只剩车轮咕噜噜的声音。

孙水壶啧啧称奇,偷偷扭头,给白拿铁一个佩服的眼神。

之前都没发现,老白耍横这么厉害?

果然不是个当好东西的材料哈哈哈。

张婆婆的家,几乎在城镇另一头,距离很远。好不容易耳根子清闲了,孙水壶快马加鞭!

啪!

“驾——”

……

医务部,病房中。

主任正拿着手术刀,在解剖一具遗体。

旁边小雨医师,眼神坚定。

她能看到门外密密麻麻的医生和护工,能听到他们在窃窃私语,能听到“医术垃圾”“胡乱甩锅”之类的只言片语。

但她不在乎。

主任正在解剖的,是她死去的第二个病人!

她认定病人死的蹊跷!

无论如何,她都要看一看,她都要弄明,病人到底为何而死!

张婆婆被吓坏了,大吼大叫急匆匆要出院,被主任安排救护车送走。张婆婆到底看见了什么,也没机会再问。

但是无所谓了!

遗体还在!遗体会说出答案!

主任的手术刀,并不特别精湛。毕竟是中医出身,平日里几乎用不到手术刀。解剖尸体的水平极低。

而且这是一具昨夜死亡,已然僵硬的尸体。

尸体胸前本来就有伤口,此时,主任咬着牙,攥着手术刀,插进旧伤口,使劲豁!

要不是这么多人看着,要不是为了医师的颜面,主任恨不能拿把大菜刀,抡起来剁!

费了好一番劲,病人的胸腔,终于打开。

能看到一颗绛红色肉球,躺在乱糟糟烂糊糊的血肉筋膜中。这肉球,就是停止跳动的心脏了。

场面骤然安静下来。

门外的医生、护工,纷纷闭嘴,抻着脖子,探向室内。

都把眼睛瞪大了,生怕漏看每一个画面。

都把耳朵竖起来,生怕漏听每一个声音。

却见主任不嫌脏,直接用袖子,擦了一把额头的汗。

而后把手伸向那颗心脏,拨一拨,弄一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主任愣了片刻,失魂落魄的样子。

又把手伸向遗体喉咙,捏一捏,摸一摸。

“他确实是……是被杀死的……

“我们没听到他的呼救声,是因为他的喉管,被提前捏碎了。”

场中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却听主任继续说道。

“这是一颗被捏过的心脏。

“病人之前,胸前就有伤口。

“凶手从伤口伸进手去,捏住了病人的心脏。

“大力捏过,而且还扭过。一百八十度扭过。

“甚至……被摘出胸腔,又放了回去。”

小雨医师愣了片刻,使劲摇摇头,甩出乱七八糟的念头,尽力去理解主任的话。

主任的意思是……

当这位病人带着胸前的伤口,躺在病床上。

凶手在夜深人静时摸过来,捏碎了病人的喉管,而后把手伸进病人的胸腔里,玩弄病人的心脏?

胸腔里插入一只手,该是怎样的感觉?

心脏被一只手攥住,被一只手扭动,该是怎样的感觉?

心脏被一只手摘出来,又是怎样的感觉?

小雨医师只觉得脑袋眩晕,不敢想象。

“这……这是变态么……”

主任摇头。

“是疯子。

“疯病有很多很多种,其中一种,名为‘摘心癖’。

“患了‘摘心癖’的疯子,会有一种癖好,有一种冲动,会想要把别人的心脏,给摘出来。

“这次入侵城镇的疯子,就是‘摘心癖’。

“也是因为如此,我们才有那么多胸口带伤的患者。

“这个疯子,已经蛮隐蔽。

“估计是怕被人发现?”

说到这里,主任猛然打了个哆嗦!

“快!去叫人!

“去叫几个队长来!

“疯子可能还在这里!”

门外的医生和护工,纷纷勃然色变!

“卧槽?”

“疯子就在我们身边?”

“这……这可怎么办?”

去摇人么?

谁去?

谁都不敢离开啊!

还是挤在人堆里,和大家聚在一起,会更安全……

就在此时,小雨医师突然看见,门外的护工,抱着一床带血的棉被。

她恍惚意识到什么,走上前,“这床棉被,是哪个病人的?”

“就是那个喜欢骂人的张婆婆啊,她刚出院,我要收了她的棉被去洗。”

小雨医师伸手,接过棉被,展开。

却见棉被内侧,有着模糊的血迹。

却见血迹之中,有着清晰的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