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当初姜幼辛所想,方家如今已是岌岌可危,那江右、龙游、宁波、洞庭四大商帮连同湖广白家以及东厂六方势力都派出了不少好手,已是将方家暗中围了起来。

而方家在这常州府地面上的不少暗桩也已是被他们这些人拔除了大半,而那安客酒肆则是侥幸未被发现的一处暗桩。

虽说凭着方家的实力以及在这数百年的精营若是和他们正面硬拼必然能够将他们全部歼灭在此,可也会导致整个方家元气大伤,到那时若是再遇到什么江湖宿敌发难,只怕会在劫难逃。故而方知默选择紧闭府门,并不与他们发生正面冲突。

而他们显然也是知道单单凭借他们目前的实力并不足以吞掉整个方家,故而他们一直在等,等那姜幼辛进入这常州府地面,等他与方家人有所接触。到了那时无论方家人如何解释,他们都可凭借魏忠贤的势力给方家强行扣上勾结反贼的罪名,再以此逼迫常州府军队出动,到那时就算是将方家灭门也不过是弹指可办。当然,若是方知默肯归顺魏忠贤旗下自是再好不过。

终于,今日姜幼辛迈入了这常州府,这僵局也便能够打破了。

“方兄,小弟前日来所提之事不知方兄考虑的如何了?”

此刻一名身着黑衣,面白无须之人斜依着一处石柱,手中不断地把玩这一只茶杯,仿佛并未将方知默看在眼里,此人乃是白敬愚族弟,武力在白家也可说是顶尖存在了,如今白家派出此人,也足见白家对此事的看重。

“哈哈哈,若是我不答应,你白敬明又待如何?”

方知默也是不与他废话,前日他便说的清清楚楚,他方家为国效忠,岂能为一阉人所驱使。

“方家主自是武功盖世,小弟自是不能如何,只是可怜这一家老小将都将因你而死啊。”

白敬明显然也是早就预料到方知默会是这般回答,心中不由得一喜。他倒是还担心方知默答应下来,若如此,他又如何能借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拿下方家,得到那位曾令江湖上无数人痴迷的方夫人!更何况此刻还有那位姜幼清也在此地。这些事光是想想白敬明都感到幸福。

“哪里来的野狗,一大早便在这院中吵吵闹闹,惹人心烦。”

正当白敬愚暗喜之际,却是忽然传来一阵女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寻声望去,只见洛紫衣满面杀气的走了过来。

“这位相必便是洛紫衣洛先生了,在下白家白敬明久仰先生大名!”

见到洛紫衣出现,白敬明不由得心中颇有些紧张,此人不光是用毒之术独步江湖,更是徽帮洛家家主的嫡亲妹妹,若是她插手此事,凭她那手毒术怕是都够他们这些人喝上一壶了。

“白家人都死绝了吗?何时似你这般济济无名之辈都能代表白家行走江湖了?当真是白敬愚那老东西一死白家便堕落了。”

洛紫衣却是嘴上毫不留情,这白敬明虽不如白敬愚那般在江湖上名气颇大,可也绝不至于如她所说这般不堪。

白敬明听到她这番话却是不气,只是说道,“洛先生当真会开玩笑,白某虽比不得这位方家主,可在江湖上倒也有几分虚名,许是洛先生久住药仙居,对这江湖事有几分不熟罢了。”

“你这是在说我孤陋寡闻了?”洛紫衣闻言本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听她如此说自己当即面色一寒,眼中杀气更盛。

而在他们三人在方府内勾心斗角之际,那安客酒肆却已是乱做了一团。

此刻那邬鸣剑两腿一蹬,猛然跳上一处酒桌之上,指着眼前的姜幼辛大喊道,“大伙儿快看,这人就是姜幼辛,朝廷严令通缉的反贼。抓到他可有赏金千两!”

顿时那酒肆中的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震住了,全部转头看向他二人。

却只见姜幼辛被他戳破身份变得慌乱无比,猛然提起一脚便将邬鸣剑从桌上踹翻了过去,口中还大喊道,“可恨,既被你认了出来,便是留你不得了。受死吧!”

说完,拔出手中长剑直取邬鸣剑心口而去。

而那些不明就里的酒客们却在此时纷纷大叫朝姜幼辛冲了过来,还有人喊道,“他奶奶的,一千两黄金,够老子潇洒好几辈子了!”

姜幼辛一见势头不妙,赶忙收起长剑,运起轻功,连续躲过数人的攻击后猛地愤起一脚将那酒肆窗户踹开,便翻身跳了出去,连那马匹都顾不得要了,慌忙的向人多的一处逃了过去。

而那邬鸣剑却是紧随其后,边追便大喊道,“前面那人是朝廷钦犯姜幼辛,抓住他赏黄金千两!黄金千两啊!”

那些大街上的普通江湖散客及这常州府居民听到这句话均是一愣,随后立刻这条大街瞬间沸腾了起来。数不清的纷纷跟着大吼大叫的邬鸣剑向前方的抱头鼠窜的姜幼辛追了过去。

一千两黄金,万一落到自己头上呢?

待一阵纷乱过后,安客酒肆却又是十数人气急败坏的冲了出来,他们早就再此埋伏好了,只等一声令下便可将他拿下,随后便可栽赃方家,最不济也能用他威胁方知默,令他投鼠忌器。可谁知突然蹿了了个邬鸣剑,把这一切全都给搅乱了。

而那大街上埋伏好的其余高手也是纷纷朝他们聚了过来,其中一人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可另一看似是领头人模样的人却是一记耳光朝他扇了过去,“他妈的,还能怎么样?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