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菀和月娥走出绣庄之后,就快步的小跑着拐了两条街,转身拐进一个小巷子口,方才停歇了下来,调整着呼吸。

月娥这才开口问道:“荷花,那个人是谁?这样被他发现你还活着,会不会有麻烦?”

秦菀摇头:“一个熟人而已,应该不会有事!只是不知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你们真的认识?那他会不会把你没有死的事情告诉宁王爷?”月娥满脸惊恐,一把抓住秦菀的胳膊,低声急促的问道。

“他叫钱友良,以前在京都的时候,他受伤的时候我救过他。他应该不是那种大嘴巴,会把我的事情传到京都去的。”秦菀低着头,回答着月娥的话。

这是秦菀整理好自己,月娥第一次和自己提起宁王爷,她以为自己对那个人会没有任何的感觉了,却没有想到心底还是有着一些些疼痛感。

如果知道我没有死,他会是什么样的神情呢?依旧一脸的冷绝?还是欣喜异常?

但很快,秦菀就挥散了这样的疑惑,以及心底难受感!荷香死的时候,她也就死了,既然死了,关于他的,就没有任何必要再去回想,探究了!

“那就好!我还以为他是和你结了仇怨的坏人,可吓死我了!”月娥大松了一口气,后怕的抚着胸口,欣慰的说道。

还好不是仇人,不然真是死无葬身至!不过就是有些可惜,她们刚找到了活计,就这样的泡汤了!

两个人现在是又饿又累,找了个干净的石墩,坐在背阴的阴凉处休息着。

“我们过一会儿再出去找活儿!”秦菀用衣袖擦着脸颊的汗水,信心满满的对月娥说道。

有了刚才绣庄掌柜的准备与她们签契约的事情,现在的秦菀可谓是信心倍增!

以前是拿画笔绘制小人图,描绘故事,花样子倒是很少绘制。所以才冒了一次险!不想掌柜的因为没有见过那些花,先前不看好,在顾客看过之后,便看到了商机。

这如果是自己开店就好了!肯定能赚不少的钱。可是,没有资本啊!唉……

“我们还要去那家吗?”月娥蹙着没有问道,她心底是不想再去的。毕竟在那里有人认出了秦菀。

“我们另找一家吧!或者,等晚一些再去那里,毕竟那里还不错。”秦菀安抚着月娥说道。

“这里会不会还有人认识你?”月娥说出了自己心中的忧虑。

秦菀想说不会再有了,却心虚的讶了讶嘴,没有出声。

应该没有认识她的人了吧?!

以前和宁王爷在一起的时候,也公开出席过大大小小的宫廷宴会!那宴会,这里的一些官员,名门贵族,应该被皇帝邀请的是少之又少的!即便是被邀请了,应该也是没有机会见过她的!

还有她以前也大大方方的在京都城的大街上逛过街,那些时间段,这里的官员啊,名门贵族的夫人姑娘们,应该没那么巧的就知道她是宁王妃的吧?

之前只想着这里是达到目的的最佳地方,却是没有思虑到这一点的!现在突然被提起,瞬时有种如芒在背,前面冰山剑雨,后面火海深渊的感觉!

最关键的是,总是有种侥幸感!可这种侥幸却又是最为惴惴不安的!

看着秦菀一脸怔愣苍白的脸色,月娥忧心的握紧了秦菀的手,提议道:“我们得赶快找个能隐蔽起来的地方,不要再被人认出来才好。”

“嗯。”秦菀愣愣的点着头,心底却像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沉重的东西,让她的心渐渐沉闷了起来。

如果这里的官员,名门望族都有见过曾是宁王妃的她,那她要怎么去接近那些官员呢?要怎么一步步的去靠近,然后实施心中的计划呢?

如果真是那样,现下犹如一只蚂蚁的她,要怎么去给荷香报仇?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秦菀和月娥才走出了巷子,准备继续找工作。因为没有喝水,又没有吃午饭,两个人看上去都有些神情倦怠。

午时早已过去,可生意红火的酒楼里,依然是一片高朋满座。看着匆匆进去吃饭,和酒足饭饱的人出来,以及里面小二报菜名上菜的吆喝声,空气里飘荡着的红烧肉香味,让秦菀和月娥觉得更饿了起来!

“姐姐,以后等我有钱了,一定会让你顿顿都有肉吃,而且是不重样的!”咽了咽口水,秦菀笑着对月娥说道。

“嗯,我们一定会有那样的时候的!”月娥笑颜如花的说道。

两个人回望了一眼酒楼的大堂,念念不舍的离开了。

没走多远,便看见前面好多人在路边围城了一个弧形,交头接耳的议论着。还隐隐有嘤嘤的哭泣声传来。

秦菀和月娥疑惑的互看了一眼,好奇的靠近了过去。

“看着倒是怪可怜的!”

“这小妹还这样小!”

“听说她还有个卧病在床的母亲。”

“这一家子,可真够惨的!”

“可不是吗?”

秦菀拉着月娥挤到人群的中间,踮着脚伸着脖子查看着里面的情况。

只见一个全身素白披麻戴孝的女子,满脸泪痕哭泣的跪在地上,面前是一张白纸黑字的卖身契,上面写着?身葬父。身侧还有一个五岁的小姑娘,扎着两个羊角辫,低着头无声的抽泣着。

女子面前,铺在地上的?身契上写着:小女子绿蕊,年方十八。家境贫寒,父亲病逝,家无兄长,无力安葬。求好心的恩人买下小女子,安葬父亲。大恩大德没齿不忘!

秦菀无奈的叹了一声,没有说话。如果是以前,她许是会能帮就帮,可是现在想帮人却没有那个能耐,只能这样同情的干看几眼。

“你卖多少银子?”人群中有好奇的人,出声问绿蕊。

绿蕊抽泣的抬眼看了一眼问话的人,哽噎着回答道:“回大爷的话,小女子家中母亲卧病在床,小妹年幼。小女子洗衣洒扫,各样的重活累活都能干,三十两就好。”

绿蕊说完,泪眼汪汪的看着围观的人群,却是没有人应声说买她。

秦菀漠然的看了一眼众人,对月娥说道:“姐姐,我们走吧。”

月娥惋惜看了一眼绿蕊,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