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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秦菀说狗娃儿身体没什么大碍,现在还在昏睡,要晚上才能醒过来,朱大娘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些血色。握着狗娃儿的小手,连连的点着头。这可是老朱家唯一的一根命脉了!若是狗娃儿有什么三长两短,她还有何颜面去见老朱家的列祖列宗。

想到这一年多来,秦菀对她的照顾,已经刚才冒着大风雪不顾寒冷的送狗娃儿来这里看大夫,朱大娘心里阵阵感动着。忙擦了擦眼里的泪水,起身面对着秦菀,然后弯身跪在了秦菀的面前,俯身给秦菀磕了一个响头。

“荷花,朱大娘在这里谢谢你!以往是我不识好歹,现在在这里给你陪个不是。”

面对朱大娘突然的举动,秦菀全身一震,忙从椅子上站起身,弯腰扶住朱大娘拉她起来。绿竹,蓝玉,白玉也都很是震惊,忙过来帮着秦菀扶着朱大娘。

“朱大娘快起来,这是哪里的话?以前我们也有不妥的地方,大娘别怪罪我们才好。”秦菀把拉了朱大娘的手,让她坐在座椅上。

“姑娘是好人!鼎鼎的的好人!”朱大娘说着,眼角渐渐的泛红。谁都知道她一个孤寡老婆子,带着一个年幼的小孙子,哪能过上这么安稳的日子,病了,还能在这城里看上大夫?

别说是她以前不会为人,即便是会,看着朱大和他媳妇跑了,当时荷花她们去要房子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一个邻里乡亲的愿意站在她这边,帮着她!

因为没有房子,她背地里可是狠狠的诅咒了秦菀和月娥一番。直到后来秦菀她们在城里开了店,还给她和狗娃儿买了东西回去,她才渐渐的对她们诅咒的少了些,现在想来,自己真是千不该万不该如此的!

“别人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或许上辈子,我和大娘还沾亲带故了,所以现在住的屋子。以前还是大娘的!”秦菀笑着拍着朱大娘的手,说道。

“是我和狗娃儿沾了姑娘的光!若是朱大把房子卖给了别人,我和狗娃儿两婆孙,只怕是早就饿死在哪里都不知道了!哪还能住在以往的屋子,吃好的穿好的,病了,还能到城里来看大夫?是姑娘心善,关照我们两婆孙!等狗儿醒了,老婆子一定让他给你磕几个响头,好生的记住姑娘的恩惠。”朱大娘抹着眼泪说着心底的话。

秦菀拿了帕子替朱大娘擦着眼角的泪水。笑着说道:“我也没尽多大心,就帮了一点小忙而已。”

“大娘快别再说这些招人眼泪的话了,现在您就放宽了心,好好的照顾狗娃儿,过年的时候回家我们一起欢欢喜喜过大年。”绿竹拉了朱大娘的手。劝说道。

朱大娘笑着点了点头,起身走到了床边,替狗娃儿掖了掖被子,静静的守在狗娃儿的身边。

秦菀见沈辰之在绿竹和朱大娘她们来了之后,就出去了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进来,不禁疑惑的站起身,向着外面走了去。绿竹忙随在了后面。

“绿竹。你和蓝玉去把店里收拾一下,然后去看看菜场有没有什么食材,买些回来,我们晚上就住在这里。”秦菀吩咐道。

“好。”绿竹点头,和蓝玉一起应了一声。留下白玉随在秦菀身边,便从医馆出去了。

“姑娘。这风刮得紧,咱们进屋去吧!”白玉不自觉的拢了拢手,对秦菀说道。

“你留在这里好好的看着朱大娘和狗娃儿,我去那边看看。”秦菀看了看那边的厢房,她知道那里是柳清扬待客的客厅。

白玉顺着秦菀的目光看了一眼。正好看见多安从那边厢房里出来,心中知道秦菀是想去找沈辰之,便不再多说,点点头应了一声,目送秦菀走到那边,方才回身进了屋子里。

多安出来后便拢手猫腰的从屋檐下,窜到另一边去了,秦菀走过去的时候,根本没有见到他的人影。

刚准备敲门,却听到里里面柳清扬的责备声:“辰之,你到底有没有想过以后?”

这一声,让秦菀不禁缩回了敲门的手,静立在了门口。

屋内有了小片刻的沉默,之后便又听到柳清扬的声音:“你和她是注定不能在一起的,你为何就不明白呢?”

“我明白。”在柳清扬的追问声落下之后,沈辰之回答道。

“你既然明白,为何还要去趟这趟浑水?”柳清扬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之后又顿了顿,开口对沈辰之说道:“你还不知道吧!秦荷花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了!”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沈辰之微惊,忙问道。

屋外的秦菀,全身一震,整个人都僵滞了。

“她第一次受伤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说起别人这样的似是,即便是多年为医的柳清扬脸上,也颇为不自在。可看到沈辰之脸上并不没有多大震惊,他到是满脸惊讶的问道:“你知道这件事情?”

沈辰之看着他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难道你就像以后这么跟她厮混了下去,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吗?你可知道嫂夫人每天都是以泪洗面,就连郡主娘娘也开始为你的事情担忧的这数月来,找我多次的治疗她的偏头痛了吗?”柳清扬叹声说道。

“你所有的事情都不曾告诉过秦荷花,而且,我看那秦荷花,也是丝毫不管你的事情的,你又何苦还这样?”柳清扬心中颇为沈辰之不平。

沈辰之依旧沉默着,他垂着眼睑,目光落在某一处,看不出眼里有什么。

“这些本是你自己的事情,我本不该说什么的!那秦荷花若是有几分心思是在你身上的,我也就替了值了。可偏偏她……”柳清扬也泻下气来,无奈的说着。“你不喜欢嫂夫人,便往房里多收几房姨娘就是了。也好过总是这样无望的守着一个人,到头来,什么都得不到。”

沈辰之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抬眼来看柳清扬一眼。他不可否认,柳清扬说的确实没有错,但是他突然觉得自己对秦菀狠不下来心。他想:若是他不在她的身边了,端木琰也已经和鞑靼公主成亲,这个世界就只有她是孤苦的了!

只要想到这里,他就不想在她的身边转身离开,只留下她一个人。

看着沈辰之这样一副暗自思虑的神情,柳清扬暗自叹了一声:“我还要去前面,你在这里坐会儿吧!”说完便走到了门口打开门出去了。

站在门口的秦菀听到柳清扬出来,并没有躲开。柳清扬倒是惊得一震,但是他却丝毫不觉得自己刚才的那番话被秦菀听去了,有什么不妥。

两个人都没有做声,秦菀微微的对着柳清扬点了点头,然后轻抬脚步,示意柳清扬随着她过来。

柳清扬回身看了看屋内依旧沉默垂着眼睑的沈辰之,返身关了门,对着秦菀向着后面的院子走了去。

“秦姑娘若是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柳清扬顿住脚,开口直接的问着后院的松树下的秦菀。

“柳公子,能否请你告诉我一些关于辰之的事情?”秦菀本是想问有关于灵灵母亲的事情的,但是现在柳清扬怕是没这个闲心来说这些。

“好啊,在说这件事情之前,我也有件事情要找秦姑娘求证一下。”柳清扬负手而立,目光紧盯在秦菀的身上。

秦菀点头,示意他开口。

“能否告诉我,你和宁王妃到底有何渊源?”柳清扬早就想问了,可是却一直都没有机会。而且,在他没有求证之前,他也没有跟沈辰之说这些。就怕多年的兄弟情义,因为这个女儿而有了裂痕。

秦菀心口微紧,小腹前交叠相握的手,不禁紧了紧。

“其实我不管你和宁王妃是什么关系,我都希望你不要伤害辰之和他的家人。你喜欢他,就嫁给他,甘心的做一个隐居在深宅内院的妇人。你若是不嫁给他,就远离他。”柳清扬也不在意秦菀作何态度,而是说明了自己的立场。

他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不管你是不是宁王妃,你嫁给他,藏在深宅内院里,你以往的身份就不存在,你就只是他沈辰之的女人。而若是你不愿意嫁给他,你给他带来的便是更多的伤害,那么就请你远离他。

柳清扬这话,还算是公平的!至少没有偏执的让秦菀即刻就离开!而是把选择权,交给了秦菀。

秦菀听完柳清扬的话后,便沉默了。

柳清扬见她不说话,自己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便转身甩袖离开了。

走了几步,又转身过来对秦菀说道:“你一定不知道辰之为了你,把郡主娘娘给他安排的几个姨娘都给打发了吧!还有,三夫人因为他时常不着家,在你这里,而闹到郡主娘娘那里,要领养一个族系里的孩子。”

说完,柳清扬也不管秦菀作何反应,便大步的远离了这里。

秦菀心中一时间不知道谁什么滋味,有点甜,又有点咸,更多的是为沈辰之的心疼。

他虽然没有在她面前表现过什么,但是她却知道,这些事情堆积给他的压力,让他有多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