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感谢书友炮辉binbin和在秦河边漫步的打赏。

残肢断臂散落一地,鲜血流在僵硬的地面上,经过猛火油的烘烤,整片地面变得泥泞,脚下穿有靴子的战兵踩在上面,每一次拔出脚都会发出噗噗的响声。

靠近营地方向的官军骑兵挨得炮击最多,很少能留下完整的尸体,靠厚一些的地方,才开始零零散散出现完整尸体。

打扫战场的战兵不管这些尸体是死是活,皆被刺刀补刀。

一些伤而未死,或是被烟熏晕过去的官军骑兵,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便在刺刀下失去了性命。

又是火烧又是炮击,官军的几百骑兵中间还是有人侥幸活了下来,趴在地上装死,试图蒙混过去。

然而,虎字旗战兵挨个给尸体点名,终于有人受不住,从地上跳了起来,想要逃走。

没等跑出几步,几支刺刀从不同方向扎了过来,收割掉性命。

几百官军骑兵,除了没有进到火圈里的人,和运气好从火墙包围中逃出去的人外,除此之外再无一个活口。

官军的尸体被过了一遍,开始装上车拉走掩埋。

一番折腾下来,东面的天际泛起了鱼肚白。

营中的中军大帐。

陈寻平和参谋秦荣与副营正孙闯三人围在炉子一圈。

“真被师正你说准了,这些辽东兵马的胆子还真是大,真的敢来袭营。”秦荣朝陈寻平竖了个大拇指。

几百骑兵就敢偷袭上万人的大营,胆子已经不是一般的大了。

陈寻平笑了笑,道:“辽东的那些骄兵悍将除了奴贼的兵马外,谁都不放在眼里,咱们虎字旗自家明白自己的厉害,可辽东那些骄兵悍将不知道,别看咱们拿下了大同和大半个宣府,人家未必把咱们当回事。”

“也不能小瞧了他们。”孙闯说道,“从辽东来的这些骑兵要比咱们以往遇到的那些骑兵更难对付,咱们派出去的哨骑好几次都带着伤回来。”

秦荣在一旁点了点头,嘴里说道:“幸亏咱们提前做了布置,不然真让这些关宁来的骑兵闯进大营,说不定会造成不小的危害。”

“没那么严重。”陈寻平轻轻一摆手,道,“以咱们在大营里布置的巡逻队伍和各处巡哨,他们想要趁天黑摸进大营很难,不等靠近大营就该被发现了。”

边上孙闯接过话说道:“营外布置了好几个暗哨点,除非敌人一开始就知道这些暗哨所在的位置,不然一靠近大营,必定被咱们的暗哨发现,而且这些暗哨每天都会变换位置,不给敌人摸清楚的机会。”

“加块煤,炉子里的煤有些不够了。”陈寻平看了一眼炉膛内的情况,对挨着蜂窝煤最近的孙闯说。

孙闯站起身,用煤夹把炉膛里最底下的一块蜂窝煤拿了出来,换上了一块新煤进去,重新放上水壶,阻挡新煤未完全燃烧散发出来的毒烟。

就在这时,陈寻平的亲卫从外面走了进来。

“几位将军,该用饭了。”

只见他手里端着一个木托盘,上面放了几个大茶缸,旁边还有两个木碗,一个里面装着咸菜,一个里面放着咸鱼。

“先吃饭,肚子早就饿了。”秦荣招呼另外的两个人,同时自己站起身去拿木盘上的茶缸。

他把木盘上的两个大茶缸分别递给了陈寻平和孙闯,自己留下最后一个,接着又把两个木碗放在孙闯拿过来凳子上。

重新落座后,秦荣掀开茶缸上面的盖子,看到里面面条一样形状的东西,笑着说道:“嚯,土豆粉,上面还浇了肉汁。”

吸溜!

秦荣用筷子在茶缸里拌了拌,然后夹起一根,用嘴一吸溜,整根吸进嘴里,在嘴里慢慢咀嚼。

“以辽东那支兵马行军速度,今天中午应该就能赶到怀来卫,我准备先吃掉这支兵马,再去攻打怀来卫。”陈寻平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对另外两个人说。

秦荣夹起木碗里的一块咸鱼放进自己吃饭的茶缸里,嘴里说道:“我同意,赵率教这支兵马不解决,咱们攻打怀来卫也不安心,现在赵率教少了一支骑兵,对咱们的威胁更小了。”

“这像不像围点打援,咱们围住了怀来卫,打赵率教这支援兵。”孙闯笑着说。

秦荣笑着一摇头,道:“算不得围点打援,就算咱们不围困怀来卫,赵率教也一样会找上咱们,他可是朝廷任命的大同总兵,想要上任必须要到大同去。”

“那他这个总兵怕是没机会当了,大同已经没有他的位置喽!”孙闯玩笑似的说道。

大战到来之前,每个人都很轻松。

一路的胜仗走来,他们这些将领还没有遇到真正的敌手,哪怕是大明朝廷每年花费上百万两银子养出来的关宁兵马,他们也不认为自己会输掉这一仗。

就像赵率教一样,并不认为自己这一万多兵马会败给宣大的一支由商人组建的逆匪大军。

而这个时候,赵率教已经不止自己手底下的一万多兵马了。

周围几个卫所都派出来部分兵马加入他的队伍,使得他统率的兵马已经接近三万人。

明面上,他的兵力已经超过了怀来卫附近的逆匪大军。

“将军,马游击的人回来了。”军中有人来到赵率教跟前禀报。

赵率教一听是自己派出去的人回来了,急忙说道:“快,把人带进来。”

以马游击带去的骑兵脚程,肯定遇到了逆匪大军,他现在最想知道逆匪那里是一个什么情况。

很快,几个灰头土脸的骑兵被带了进来。

“小的见过将军。”

几个人单膝跪下行礼。

赵率教见几个人的模样,问道:“你们将军派你们回来,可曾带回什么消息?”

“马,马将军被逆贼杀死了。”其中一人语带哭腔的说,另外的人低着头不敢抬头。

赵率教身子一塌,瘫在了座椅上,嘴里喃喃自语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派出去的都是骑兵,就算打不过有能够逃走,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死在逆贼的手中。

“你们马将军到底怎么死的?”一旁的左辅声音严厉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