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进了后院的捕快很快推了出来,蹲在院门外面吐了起来。

同样进了后宅的白役情况也都差不多,不是找地方吐,就是脸色苍白如纸,剩下一些走在后面的白役更是吓得不敢进去。

于安然见到这些人的样子脸色一沉,怒斥道:“还不进去抓人,都在外面干什么,快进去。”

一边说,他一边往前走。

“通判老爷您自己看吧!”有没吐的白役强忍着难受,用手往后宅的院子里指了指。

听到这话的于安然冷着脸叱骂道:“一群没用的废物,不是就是有些官兵在里面,你们怕什么,本官带你们是来抓云家人的,那些官兵也不敢把你们怎么样。”

说着,他往云家后宅的院子走去。

以为自己带来的捕快被里面的官兵给吓到了。

可当他一进后宅院子,见到地上一具具云家人的尸体,脸色一白,忍不住从里面退了出来,扶着墙同样吐了起来。

站在后面的陈县令见到于安然从后宅院子里退出来后的样子,嘴角露出一丝轻蔑之色。

若非云家人都被曹游击的人杀死,他又岂会这么好说话让对方去抓人。

吐了一会儿的于安然阴沉着脸走到陈县令跟前,寒声说道:“你好大的胆子,连审问都没有,就私下里处决了云家的人,谁给你胆子让你这么做的。”

“云家人意图反抗,死有余辜。”陈县令面无表情的说道。

听到这个解释的于安然怒道:“放屁,我看不是云家的人拒捕反抗,是你杀人灭口,此事我一定会上奏朝廷。”

他来之前林开阳已经和他说过这里的情况,自然不信云家的人会拒捕反抗。

“下官句句属实,于通判若是不相信,尽管去问其他的人。”陈县令一副我说的都是实话的模样。

于安然当然不信这个狗屁解释,他冷冷的看着陈县令,道:“看来你是铁了心要给杨鹤陪葬,咱们等着瞧。”

说完,他转身便走。

云家人是不是拒捕被杀并不重要,关键要看朝廷相信谁的话,而以杨鹤在河南的情况,他相信朝廷绝不会相信一个败军之将的话。

于安然一走,府衙来的这些人也都一同离去。

府衙的人走后不久,云家被抄没的财产开始装车,准备运走。

“接下来押送的事情还要劳烦曹将军辛苦一趟。”陈县令不信任县衙里的人,谁也不敢保县衙的人押送这么多东西,半路上碰到府衙里的人,会不会把东西交给府衙的人。

曹游击迟疑了一下,道:“本将只是奉命配合陈县令你抄没云家,现在抄没的事情已经结束,总兵那边还等着本将回去复命。”

这一次抄没云家好处已经赚足了,押送这种辛苦的活计他不想接手。

“云家的这些东西督师十分重视,我身边又没有什么可用之人,云家的这些家财真要半路上出事,咱们都很难向督师交代,而且我想陈总兵也不希望看到出现意外。”陈县令为了能让曹游击押送这批财物,连陈永福都搬了出来。

府衙的人已经看到了抄没出来的云家家产,这会儿他真的害怕会有什么意外的事情发生。

曹游击皱着眉头犹豫了片刻,才道:“那好吧,我就再送一程。”

抄没出来的云家财产装了好几辆大马车,每辆马车旁边都守着两名官兵,而曹游击骑马带着一部分官兵走在马车的前面,还有部分官兵跟在马车后面。

陈县令这会儿也把县衙里那些不顶用的衙役放了回去,只带师爷一个人在身边,坐着轿子走在队伍中间。

这样一支车队走在路上,寻常百姓远远看到就避让开。

从云家抄没出来的这么多东西,陈县令自然不敢放在县衙里,只有留在杨鹤那里他才能放心。

马车上拉了许多的金银,所以队伍走得并不快。

不过,有曹游击带着官兵保护,陈县令十分安心,而且云家的宅院距离杨鹤的住处并不是特别的远。

车队就算走的再慢,路上也不会耽误太久。

曹游击带着车队走的是开封府城的一条主干路,也是距离杨鹤住处最近的道路,不过,这条道路需要从府衙门外经过。

本来陈县令是想换一条路走,可一旦换路需要多绕出近一倍的路程,耽误更多的时间,反倒增加了危险。

车队很快顺利的从府衙门外经过,并没有遭受到府衙的刁难。

这让陈县令松了一口气。

只要能把从云家抄没的家财送到杨鹤住处,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一半,剩下一半需凑出五万两银子送到城外交给叛军。

踏!踏!踏!

急促的马蹄声从车队前面一条与主干道相连的斜岔道方向传来,并且很快十几骑从斜岔道里面冲了出来,挡在了车队的前面。

很快,又有不少官兵从斜岔道里跑了出来,与先前的十几骑聚在一起,挡住了车队前面的道路。

吁!

眼见路被挡住,队伍前面的曹游击拉住缰绳,同时脸沉了下来。

他没想到真的有人敢来劫车队。

“曹游击,你可以走了,马车上的东西交给本将就行了。”拦路的十几骑中间,有一员顶盔带甲的武将开口说道。

“本将奉命护送马车去往杨督师处,还请黄指挥使让你的人让开道路。”曹游击面无表情的说道。

一直以来开封知府都在拉拢宣武卫的兵马,打压陈永福一系兵马,都是开封城中的守将,可双方的关系并不好。

黄指挥使轻笑一声,道:“只要曹将军把马车留下,本将立刻命人让开,放曹将军的人离开。”

“这么说黄指挥使执意要留下这几辆马车了,难道就不怕督师那里怪罪?”曹游击声音阴沉了下来,同时手上握住了刀柄。

对方若是不让开路,他只能动手了。

对面的黄指挥使大声喊道:“曹将军在云家赚足了好处,总要给宣武卫留口汤水喝,大家都是为了守住开封府城,你一家吃独食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这个独食我一定要吃呢!”曹游击冷着脸说道。

堂啷!

黄指挥使抽出腰刀举在手里,说道:“曹兄弟若是连一点汤水都不留下,那兄弟我只能自己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