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战舰对要塞

海参威要塞的地下室内，穆拉维约夫中将一脸阴沉拿着战损报告，港口唯一拿得出手的三艘战舰在协同外岛要塞炮防御中被对方全部歼灭，而此时此刻，隆隆的炮声正在不断传来，经过一上午的激战，中国舰队以猛烈的火力把几个沿海湾的要塞炮台一一拔除。

他派出了军官到炮台上去督战，不过回来报告的消息是在糟糕的很，海湾入口的4处要塞形成成片的火力点，原本是不错的防御点，但却只抵抗了1个小时就告全线崩溃，派出去的军官视察战场后，发现炮兵几乎都被对方威力强大的爆破弹炸死了，侥幸躲在暗堡了的士兵也被铺天盖地的炮火打傻了，而要塞炮根本就是搔痒。

外岛上的要塞炮集中对方两条船，引发了其中一条船上的火灾，但是很快就被对方扑灭了，而且被击中的战舰已然还在参加后续的炮击，很显然根本没用……

“中将大人，海湾后面的7号、11号新要塞应该能阻挡中国人的进攻，那里是去年刚刚完成的新要塞，暗室要塞炮的永久性防御工事厚度超过一米，并且有240mm的重炮多门，根据侦查的消息，对方这次并没有什么超级重炮，肯定打不下来，除非……他们有陆军！”一旁的忙过来献策。

“中国人的强大大大出乎我的意料，看来我建议与布列亚一些的中国军队决战，有些冲动了……”穆拉维约夫中将忽然有感而发，说道这里，他又转头看了看参谋，“传我命令，立刻向7号、11号要塞组织增援部队，必须确保击退中国人！”

7号、8号、11号要塞是建立在整个海湾最狭窄的永固性岩石要塞，利用海岸旁的巨岩开凿出炮室，然后在顶上以巨石、水泥铺设加固，防御墙体都厚达一米以上。要塞炮也是一年前从法国采购的斯奈德重炮，每个要塞4门，用于控制面前这仅有5公里宽的海湾。

将外围炮台轻松摧毁之后，吕翰自然注意到了这三座互为犄角的要塞。他立刻注意到这里的火炮全都隐藏在巨大掩体下的，唯一的一座要塞（8号）看起来略有不如，但也是构筑了火炮掩体的，看来要打下这两座要塞需要花费一点心思。

快速舰队的领头羊香江号，这一次充当了第一波的尖兵。毕竟他是一艘近4600吨的铁甲舰，防护装甲最厚处也有200mm，可谓是皮厚且火力强悍，陈明自然不会冒冒失失的冲到对方交叉火力网之中去，他小心翼翼的向海湾西侧单独的11号要塞发起了试探性的进攻。

一侧船舷就能集中10门120mm口径的速射炮，这火力可谓是十分猛烈和壮观，可惜的是，一轮齐射后，炮弹在11号要塞的墙壁上激起一片灰粉，也就留下一排黑乎乎的爆炸印记。对方的要塞根本就是岿然不动。

而对方的要塞炮在香江号连续两轮试射后，也猛烈开火了，到底是口径大得多法国斯奈德重炮，这个视角上，4门重炮都能进行有效射击，两枚炮弹落在战舰前方四五百米处，另外两枚射偏了，落在战舰尾巴后面老远，不过……显然对方火炮的射程足够覆盖这片水域。

而与此同时，陈明发现。自己尽量规避的对岸两座炮台竟然也朝这自己开炮了，这海湾两翼至少有5公里的宽度，而自己这位置距离对岸的两国炮台相距只有有七八公里，这些俄国佬太看得起他们自己的炮术了吧。这么远也想打到自己，不是在做白日梦嘛……

果然，对岸发射的炮弹稀稀落落散落各处，打的完全不靠谱，不过其中有一发重炮的落点竟然也足够远，显然两面炮台在当初构筑之时。这重炮倒是买的不错。

顶着炮台的炮击，香江号调整位置，以全部14门速射炮又进行了两次急促射击，并且换下了高爆弹，采用圆头钝化的穿甲弹，这时代的开花弹的效果基本就是碰着就炸，所以对付装甲或者要塞是效果不佳。

为此，南洋水师也提出了一系列关于炮弹的需求，而现在列装的C-1型穿甲弹和G-1型高爆弹就是相关战术要求下，由马尾火炮局的炮弹厂特别设计的，之前在对炮台炮击中，G-1型高爆弹的效果显然不错，摧毁露台炮和小规模的炮房可谓是十分犀利

但是，现在碰到这种墙壁厚达一米以上、甚至就是由天然巨石开凿而成的要塞，高爆弹的破坏效果就显得有些不足了，而使用穿甲弹在炮击后，他观测到要塞外墙上确实被弹头砸出了一个个明显的小洞，不过爆破的效果却是差强人意，也就崩掉了几片石头而已。

事不可为莫强求，这局面确实有些尴尬，就在陈明考虑是不是要抵近再尝试一番的时候，这时候瞭望哨军官跑进来报告，“大人，旗舰传来命令，让我立刻归队！”

要塞上，前来督战的俄军参谋马克西姆在观测位看着对方的战舰不紧不慢的从炮台前掉了个头，也是一脸黑线的质问要塞军官，“米萨科中校，你们的炮兵干什么吃的，中国人能够在这距离上击中要塞，你们的炮弹都飞哪里去了，皇帝陛下可不是雇佣你们来吃干饭的！”

米萨科中校也是一脸苦瓜像，这些法国斯奈德炮虽然达到了240mm的口径，但是也不知道是那个混蛋采购的重炮，这些大口径要塞炮铭牌上的生产日期都被锉掉了，他好不容易从其中一门上辨认出来，竟然是1874年、十年前的产品，口径是不小，这倍径才24倍。

安装在要塞上，确实能打很远，刚才对这中国人的战舰射击，对方在四公里外的位置，很轻松的就打到那么远了，只是……这火炮倍径短、初速低，也不知道是因为老的线膛炮弹道也不够稳定，还是军需处领来的发射药问题，反正同样的射角，打几发炮弹。着弹点根本就乱飞的……

加上这火炮虽然最大射程达到7公里以上，但是真正能有效瞄准射击的距离都不到三千米，超过之后，根本不用瞄准。瞄了也白瞄，用这样的炮能打得中对方，那还真是撞大运了。

他结结巴巴的把原因解释了一遍，听得马克西姆一头冷汗，这远东军队的事务可都是穆拉维约夫中将亲手抓的。自己还是少掺和为妙……不过看到对方战舰掉头了，倒是让他松了口气，毕竟，击退中国人的进攻，那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好了……赶快让你手下的混蛋守好要塞，若是要塞失守，我以人格保证，你们所有人都会被送到西伯利亚去挖煤！”马克西姆阴沉着脸训斥了一番，这要离开之时，忽然外面传来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整个要塞似乎都震动了一下……

“什么情况！”突入其来的状况，让这些军官顿时惊慌失措的往海面上观望……只见之前那艘中国战舰确实退走了，另外一艘体积更庞大一些的战舰快速替代了它的位置，此刻那艘敌舰还笼罩在弄弄的黑烟里，很显然，对方可没有放弃进攻！

“报告……敌舰重炮集中右翼要塞瞭望台，瞭望台被彻底摧毁！”军官急匆匆跑进来报告，米萨科中校早已跑开命令开炮还击，不过，所有人显然对于还击的效果毫无期待可言。

陈默指挥者“华山号”铁甲舰展开了试探攻击。刚才小口径速射炮的攻击，显然对面前两座要塞作用不大，吕提督立刻转而让他展开攻击，这次第一舰队的火力都是以速射炮和高爆弹、穿甲弹为主。没想到毛子竟然弄了这么两个乌龟壳似的要塞。

要是硬冲进去，两侧这么多火炮，肯定是不行的，而且要防止对方沉塞航道，只有在全面控制的情况下才能进入海湾，只是。这两座乌龟壳可不好对付，南洋舰队的150mm和120mm速射炮那可是在不断改进中。

早期的30倍径速射炮基本都被淘汰了，现在早已过度到40倍径速射炮了，炮弹出膛速度快，而且新设计的穿甲弹，即便对付薄铁甲也能轻松击穿，何况是石头的要塞呢，没想到的是，毛子这要塞的皮也太厚了点，而且是依靠地势而造。

刚才试射时他也看得清楚，G-1型穿甲弹确实钻入了石墙，但这种穿甲弹设计的初衷那是对付30-100mm战舰护甲的，击穿装甲后，延迟引信才引爆炸弹，只是，这墙壁的厚度，那可是十几倍、几十倍于战舰的装甲厚度，穿甲弹刚刚钻入后就引爆了，也就蹦下来一些石粉，或者根本没效果。

所以，他一上来还是用高爆弹进行了尝试，他战舰上的254mm重炮也就一门，不过200多公斤的炮弹和150mm速度炮那20公斤的炮弹绝对是两个级别的存在，第一炮就打的挺准的，直接把对面突起的一处哨塔状的建筑给轰塌了。

射击军官立刻调整射击参数，稍作调试后，第二轮炮击再次打响，炮口的怒吼吸引了所人的注意，黑烟火光之间，炮弹准确的击中了对面要塞的外墙，到底了两百多公斤的大家伙，直接就把要塞外墙上给砸出一个坑来，而紧接的TNT炸药猛烈的引爆，让整座要塞都感到了震撼。

看到要塞外墙上爆破的震撼画面，众人也是充满了期待，结果却未免有些失望，除了外墙一片焦黑外，总算是蹦出一个不小的凹陷，但是完全没有任何崩坏的痕迹……

随着华山舰猛烈的轰击，俄国人要塞上顿时被打出了一片焦黑之色，只是这效果却差强人意，虽然也看到大石片崩落，不过根本无伤根本，看到这情况，旗舰上已经有军官向吕翰建议强行突入，然后留战舰在外围防止对方沉塞河道。

不过，这自然被吕翰彻底否决了，战舰，那就是海军的生命，能不损失肯定就要保全，能不损失，那就一定要爱护，他自然知道南洋体系为了凑齐海军这些家当投入了多少银子，就是这每一发重炮和发射药的价值，就超过100两白银。

南洋体系里那么多机械、炼钢、纺织、缫丝、服装、煤炭工厂。都在为海军努力挣着银子，管银子的商务部大佬老何每次看到海军部的，那可都是侧着脑袋的，其他部门要银子都是十万八万就打发了。唯独海军部，就是一次小小的装备升级，那可都意味着几十万两白银的开销。

这次南洋水师在这个时机出现在北方，那是他和秦铠电报磋商很才做出的决定，北方的问题必须彻底解决。就要让俄国人再无退路，否则毛子肯定还在琢磨着囤积兵力进行反扑，而要让对方做出让步，这一点上，他和秦铠都是一个观点，让炮管子说话吧！

一个多月海上的截击，很显然，俄国人的物资补给线已经被彻底打垮，冬季将至，这时刻无疑是一个最佳的进攻机会。毛子想要死扛下去，也要考虑接下来的冬天里，他们这远东的地区靠什么过冬的问题。

相比让远东的毛子人数大幅度减少这一最终作战目的，攻克海参威反倒变得不那么重要，只是，都打到毛子家门口了，这不进去捅了毛子的后庭未免太对不起自己了，从广州跑海参威来……这容易嘛！

他看着桌上的地图，拿着尺子来回测量了一番，这才下令道：“传令。暂时退出海湾，601、澄庆号扫尾，防止对方鱼雷艇等小船出来，舰队撤到7号泊锚点！”

吕翰的命令多少有些多余。三艘战舰出来后立刻就见了上帝，虽然港口内肯定还有鱼雷艇这些个小战舰，但这时代仅有500米射程的鱼雷艇，根本不是正面对抗时敢出来送死的，不说南洋舰队上的速射炮，就是马克沁机枪都能把那玩意打残废罗。

远处俄军看到中国舰队掉头而去。这些士兵都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刚才与那艘铁甲舰对轰之时，对方重炮轰击在要塞外墙上，虽然没能击破外墙，但是剧烈爆炸引起的震动，让要塞里变得灰蒙蒙的，不断有没固定牢物件从墙壁上掉下来，这让他们都异常惊慌。

而军官们自然也看到士兵们的惊恐，今天的战事绝对可以说是太幸运了，对方舰队只有一门重炮，而自己这边与之对战的四门重炮前前后后发射了近50发炮弹，一无所获，而对方重炮，不论从威力上还是精准度上都远远超过俄军，若非是军官压阵，这些操炮的牲口所不定就炸营跑路了。

参谋长马克西姆立刻返回海参威向中将报告战况，看看天色，才不过是中午时分，难道中国人准备吃午饭了，所以先撤退了？对方仅有一艘战舰发起了炮击，就把要塞打的灰头土脸的，很显然，海参威的火炮都落伍了，这些消息必须让彼得堡知道！

只是，从11号要塞到海参威还是有着不短的路程，毕竟这要绕行海湾一圈，而在这个位置坐船过海湾，显然不是个明智的决定，所以他决定到北面另外一个码头乘船，一路上，他就在琢磨着这个问题，等小火轮靠上了海参威要塞的码头，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穆拉维约夫中将对于今天的战况的反应也是异常激动，清国的舰队竟然打上门来，一口气把海湾外岛上的几个炮台都给打残了，要重新修造那也得一大笔钱，虽然没有打进来，但是根据战报，对方根本没受到什么大损失，那就意味着，战事随时随地还会爆发。

作为远东总督，他现在首要的任务并非是在远东扩张土地，而是巩固这片根本刚纳入帝国版图土地的统治，但是，对边境的控制，最需要的就是人和物资……这一点上，包括滨海地区在内的外东北最缺的正是人口和物资。

而现在，中国人显然已经毫无顾忌了，就连海参威也敢炮击，这可就是明摆的宣战……但是，对方宣战却是有着太多优势，兵源丰富不说，而且目前看来，对方的军力显然要胜过俄军一大截，布列亚山以西的战事，就是明白的证明，而今天的炮击，更是让自己上了一课。

即便是中国人采取最简单的方法，封锁对马海峡和海参威的航道，自己都无法应对，这物资补给也是对方若是多封锁一日，滨海的情况就危机一分，而现在已经是9月份了，滨海北方大批移民点、军事要塞需要在冬天来临之前完成物资补给。

北方到了10月后，暴雪隔断交通那是在正常不过的情况，中国人选在这个时候来发起进攻，无疑就是要用北方的寒冬来压垮自己，而自己偏偏就无计可施!拳头不如对方大，这又能有什么办法……

“立刻向彼得堡发报，同时向驻华公使发报，滨海地区遭到清国海上封锁，物资匮乏，必须立刻达成协议，否则10月份寒冬来临之后，滨海移民将面临巨大的灾难，帝国对北方的控制将会遭受严重挫折！”

“是！”军官匆匆跑出门去。

“中将大人，我感觉中国人不会就此罢休，必须做好下一步的备战计划！”一旁的参谋长马克西姆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立刻命令鱼雷艇部队分批出击，告诉他们，这是为帝国荣誉而战！”穆拉维约夫中将考虑片刻后下达了作战命令，这也是他唯一还能调动的海上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