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杀人者……死

黑夜之中，前面两个壮汉勾着那个肥硕女，嘴里叽里咕噜的叨咕这一些粗俗的话语，手里举着一个装酒的酒袋子，看他们的方向，正是不远处的一处廉价旅馆，不用猜，他们自然是要进去放纵一回。

两男一女中，倒是中间那个肥硕女喝的少很多，她毕竟是在做生意呢，所以只是应酬性的喝上一些，毕竟整晚的时间，她可不想光做这两个一股子汗味矿工的皮肉买卖！忽然间，他似乎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女人倒是想回头的，不过被两个壮汉夹在中间，加上原本这身材就走形的厉害，很努力之下也没能看到身后的情形！不过……脚步声细碎而又急促，显然对方已经开始奔跑起来了，这让她明显意识危险的信息！

眼光瞟过，身后却是亮光一闪，身边两个壮汉已经在惨叫声中摔了下去，她臃肿的身体实在跑不快，此刻也看明白了，那一闪的不是什么亮光，而是明晃晃、可以杀人的刀！此刻想要逃命，却双脚如同灌铅一般，才走了一步就跌倒在地，绝望之中，她显然也不敢动弹，只得听天由命，眼角去拼命的朝两侧看去。

只见刚才夹着他的两个壮汉，被身后突袭的短刀砍中后，前面醉醺醺的状态早就被惊醒了，不过此刻两人却是浑身冒着血沫，发出赫赫的怪叫声，早已丧失了回头拼命的勇气，掉转身就想跑。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下，后面出现的三个黑影那会放弃，那个叫王哥的男子更是冲在最前面，猛的一刀剁在前面那个白人的腿上，那个大汉吃痛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已经没法逃跑了，另外两个见状越过这个白人，猛的把另外一个也扑到在地。

两个白人原本倒是身强力壮的，不过吃亏在遇袭在先。而且醉酒状态下，体力也大打折扣，一开始已经吃了四五刀，虽然对方这刀具威力一般。但是下雨般的砍下来，铁人也扛不住，所以只剩下逃跑的份了，此时被对方用刀逼住，也是动弹不得。

黑暗之中也看不清楚对方面目。原本想着求饶一下，不过对方却是毫无留情的再次挥舞起菜刀……

“混蛋……让你丫跑，狗日的，这一刀是给我大哥报仇的！”

“王八蛋，砍你脑壳，这是替我给你们害死的二舅砍的……”

“去死吧，”被称为王哥的下手远比另外两个狠戾，猛的一刀躲在那个白人壮汉的肩膀上，不等壮汉哼哼，又是一刀看到对方脖子上。顿时，鲜血如同喷泉般飚射出来，那个白人大汉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黑暗中对方，嘴巴吐着血沫，不甘心的问道：“你……是谁……”

“快点解决了他，”王哥大声喊道，他的眼睛已经盯着远处大道，那边已经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

第二天一早，黄遵宪带着一笔募集到的银子匆匆赶到华埠，却听到了昨晚惊天动地的消息。两个涉嫌杀死华工的当地白人被杀了……是被人用刀砍死的，据说现场的情形恐怖非常，他立刻想到了，这完全可能引发另一次的骚扰！

这让他十分的紧张。考虑再三后，他立刻电报将此事告知设立在华盛顿的总领事馆，不过现在老郑还在西部大铁路上蘑菇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达华盛顿，他则亲自来见旧金山警察局的大胡子威尔逊局长。

到了警局，黄遵宪立刻感觉出这里白人眼里的敌意。来来往往白人都盯着这个穿着大清官袍的领事，虽然没有上来动手的意思，但是看得出对方可没什么好感！

倒是大胡子威尔逊似乎态度比昨天要客气多了，亲自迎出来，笑着说道：“黄总领事，你不来的话，我还正要去找你，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吧！”

“是的，”黄遵宪点点头，根据昨天审案的结果判断，这件事情九成九应该是当地华人受害者中的某些人干的，不过他还是试探着问道：“案件可有什么进展？确定是什么人干的嘛？”

威尔逊抬眼看了看这位清国的领事，他今天也是头痛不已，这件事情的侦破难度应该不高，范围毕竟有限，但是，凯特市长已经布置下任务了，首要任务是两个，一是立刻破案，抓住凶手，二是立刻布置警力，防止部分白人闹事骚乱。

很显然，后面一个任务更艰巨，整个旧金山能够调动的骑警不过150人，这么大的地方，150个人投进去根本管不了，而且其中还有不少警察原本就是持排华态度的，一旦发生骚扰，要维持华埠的安全，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事实上，所以，他才想到，必须同这个清国驻旧金山总领事好好商议下这事情，现在避免发生骚扰，不光光是自己手下警察的事情，也是这个清国领事的事情，而事实上，避免冲突还是有办法可循的。

听黄遵宪问案子，他点点头，指了指桌上的宗卷，“黄领事，破案子应该不难，但是你、我现在可都有一个大难题要解决，不知道你有没有考虑过？”

黄遵宪听这大胡子到是口气不小，不过这话中有话，他是听的明明白白，“威尔逊局长，我是来要求你为华埠增设警力的，依我看，就昨天的情况看来，这件事情肯定会引发更大规模的混乱，而华埠根本没有任何保卫措施！”

大胡子摇摇头，“黄大人，这一点，我办不到，我手下只有150名骑警，要负责这个旧金山地区的安全，你们华人虽然大多数居住在华埠，但是在全市都有大批华人洗衣店和各种小店铺，依照我的经验，那里才是最容易受到攻击的地方！”

两人现在倒是上了一条船，黄遵宪担心华埠和外围华人的安全，而大胡子威尔逊则担心旧金山要发生骚扰，这对于他这个警察局长来说可不是好事情，办砸了，那也得卷铺盖的事情，一番商议后，威尔逊同意派出20名警察封锁华埠的出入口，禁止任何白人进去。

而黄遵宪则被威尔逊要求立刻去通知旧金山所有的华人撤人华埠，否则人身安全都无法得到保证……对此，黄遵宪也是深有同感，立刻同意了，匆匆告辞而去，威尔逊立刻让人去秘密侦缉凶杀案，务必立刻破案。

黄哥带着两个年轻人此刻正在华埠西面的一处平房内，黄哥确实姓黄，单名天，那个叫强子的，全名叫侯强，阿开全名则叫孙开，他们都是从吉尔罗伊矿区过来作证的矿工，其中黄天最大，不过现在这三个却一点都不好受！

昨天拼了命才摆脱骑警的追捕，但是他们在华埠里可没有住的地方，他们的家在矿区呢，所以这才跑到这边租的旧屋子躲雨！

阿开刚刚从外面进来，拿来了吃的东西，三个人围做在一起，商量着怎么回去的问题，刚才阿开带来消息，他们干的事情肯定闹大的，现在两拨警察已经把华埠进口给封上了，听到这消息，三人也是面面相觑，没想到事情会闹这么大。

“黄哥，我们会不会给抓住？”

“怕什么，我们都不说，谁会知道呢？再说，这两个白人该死，我们是替天行道！”黄天立刻驳斥到。

“……”

“好！好一个替天行道！”忽然小屋外面传来叫好之声，这着实吓了三个人一跳，差点以为是警察来了，不过对方说的却是字正腔圆的中国话。

想到这里，黄天倒是安下心了，起身站到木门之后，手已经搭上了后腰插着的短刀，“外面是那位兄弟？

“里面是黄天吧，在下南洋水师千总洪海，有感于几位的义举，特地来帮你们的！”外面传来爽朗的笑声。

南洋水师千总……怎么会在旧金山冒出来一个大清的军官？难道是总领事黄遵宪大人派来的？问题是，黄大人怎么会知道自己三个人干的大事！只是，现在已经毫无退路，这倒未必不是条生路……

想到这里，黄天倒也想开了，一开门，只见外面站着一个魁梧精干的大汉，侧头看他身后远处，还有三四个穿着便服的男子正在警惕的四处张望。

“洪千总，你怎么知道是我？”

“还用查嘛，来法院听审案子的这两百号人，昨天都在华埠西面的庙里歇着，就你们三个溜出来了……”

“……”黄天一愣，自己这还真是个大漏洞，而对方竟然这么快就找到自己，那不服也得服啊，“洪千总，这么说，岂不是洋人很快也会查到？”

“那倒未必，我已经做了安排，”洪海笑咪咪的看着面前三个年轻人，这等热血青年倒是可以培养一二啊，“黄天，你们要暂时离开避避风头了，你可明白？”

“避风头？我们家里人还在矿区呢？我们走了，洋人会不会那华埠出气？”旁边阿开、强子插话问道。

洪海侧头看了看这两个人，笑着说道：“矿区，我们会派人去通知你们家人的，华埠的事情，可是你们就惹的麻烦，记得这事情上你们欠我的！！不过……没必要太担心，我们南洋水师强大的海军马上就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