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哥,您看是不是先转笔钱到公司,把红包问题解决掉,这样才能防止外人趁虚而入。”

“就这?”

“还有一件事,我想提醒你,今次《疯狂的石头》票房大爆,禁苑都有不少大佬在关注,尤其是宣传口的几位,所以一旦票房分成到账,咱们在缴税上可不能含糊。”

“这用不着你教,税款我是不会少国家一分钱的。”杨棠沉声道,“但有个问题,麻烦你也跟上面说说……”

“什么问题?”

“我这交足了税,到时候若有人跑到彩虹娱乐打秋风,上面管是不管?”

舒芫一听这个问题,立马知道杨棠在担心什么了,当即保证道:“放心吧天哥,像咱们这种奉公守法的良心企业,上面肯定会保护的。”

“舒芫啊,你还是没听明白我的意思……其实有人来打秋风,上面如果不管,我不在乎,可关键是,万一我把打秋风的人怎么怎么着了,然后上面就跳出来管我了,这就她玛德不够意思了!”

双重标准!

这玩意最讨厌了。

普通的民企最烦的就是碰到这种情况。

如果大家都是舅舅不疼姥姥不爱也还好,怕就怕裁判下场拉架,还是帮着一方拉偏架,这是许多民间生意人最讨厌碰到的。

“安啦天哥,有我在,彩虹娱乐永远不会遇到这种问题。”舒芫郑重保证道,“再说了,你最近不是在跟上面谈判嘛,大可以把你的顾虑跟上面聊一聊嘛!”

“不行,在交易中搞政洽交换不合适。”杨棠想都没想就否决了舒芫的提议。

“矮油天哥,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况且你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只是让上面为彩虹娱乐站台背书、保驾护航而已!”

“你的意思是请禁苑大佬到我们公司来视察……”

“我可没这么说啊!”舒芫点拨了一下又缩了回去,“不过让大佬来视察一下也好啊,就好像鲨鱼游湖,周围的小鱼小虾肯定都会被吓跑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试试看吧!”杨棠无可无不可的答应下来,“但有一点我得提醒你……”

“什么啊?”

“内陆湖大都是淡水湖,鲨鱼是不会游湖的。”

“切诶~~不还有咸水湖么!”舒芫嘴硬道。

“是是是,有咸水湖,先这样吧,挂了。”杨棠敷衍着挂断了电话。

转眼又是几天过去,日子到了年初十,《疯狂的石头》总票房已经累积到了九亿五千多万。

晚上收到数据统计的廖婳直接在公司高层的朋友圈里艾特杨棠,兴奋到不行:“杨棠,总票房明天肯定破十亿,明天肯定破十亿,明天……”这老娘们不敢给他打电话,改骚扰了。

“行了行了,破了十亿再闹,好吧?”

杨棠一边敷衍着,一边命红后屏蔽了有关所有廖婳的通讯,让她再没法联络上他,除非直接在现实中杀到绿野别苑来找他。

孰料,大约一周后,当电影票房冲破十二亿大关后,廖婳还真怂恿着舒芫找到绿野别苑来了。

在杨棠自己的别墅院落前,他看到廖舒二女,不禁皱起了眉头。

“杨总,看到我们俩是不是很惊喜啊?”

廖婳似乎没看见杨棠的表情,很是恣意地打起了招呼。在她看来,相处这几个月,杨棠虽然年轻,但作为公司老总,说老成也好,说虚伪也罢,他相当合格的一点就是,喜怒不形于色。

正因为如此,廖婳觉得跟杨棠相处起来比较融洽,至少他不会因某些小事而怒,一般情况下,行为放肆一些也不会被教训得太狠。

可惜廖舒二女都没看清一件事,那就是杨棠对于自家隐私的重视。

虽然杨棠也知道,他家住哪里,稍有家世底蕴的人很容易就能探听清楚,但只要你不上门,他就对这种事睁一眼闭一眼。毕竟就算他不想与过多的陌生人交际,可杨爸杨妈教书育人几十年的关系摆在那里,他们二老即或搬去米国住,逢年过节也肯定有人登门造访或电话问候。

问题是今天,廖舒二女双手空空如也,既不是过年来窜门子的,也不是来拜访他爸妈的,这下子就有点突破杨棠底线了。

要知道,准确算起来,杨棠只是把廖婳当公司下属、舒芫当得力手下而已,并且都不是最忠心的那一级。既然没当成朋友,也没当成最忠心的那撮人,那她们就没资格随随便便找到杨棠家里来。对于有些大男子主义的杨棠来说,这叫僭越了。

说得更直白点,廖舒二女的行为就像那种明明跟你不太熟,却偏要跑到你家里来,说什么“认门”之类的话。这种情况在华夏并不少见,而华夏是人情社会,所以往往主人家心里不爽也多半笑脸相迎,如果类似事情发生在米国,说不定主人家已经掏枪赶人了。

当然,平心而论,廖舒二女跟杨棠的关系比“不太熟”要好多了,但也达不到杨棠邀其“家访”的那种程度,所以杨棠并没有直接邀两女进院,反而把她俩堵在院门外,漠然道:“你们跑我家来干嘛?”

“当然是报喜喽!”廖婳仍对杨棠冷淡的态度视而不见,“我跟你说啊杨总……”话还没入正题,旁边的舒芫就扯了扯她,“你干嘛芫姐?”

舒芫没吭声,只是眼神闪躲地看着对面的杨棠。

“廖总,现在是春节期间,我在休假,有什么喜事,元宵节过后再说,OK?”脸色如常的杨棠很清楚为这么档子事儿动怒不值得,所以他说话仍保持着一贯的平淡。

“可是杨总,咱们电影的票房……”

作为虫控人加“周仓”的合体,舒芫已然感受到杨棠对她俩登门造访的不悦,当即又扯了廖婳一把:“别再说……”

可惜她还是劝晚了,杨棠冲她俩流露出了一个很恐怖的万人斩眼神,这是一个漠视生命的血腥眼神,眼神世界里茫茫暗红一片,随处可见随血流飘荡的尸骨残骸,一下就把廖舒二女给吓懵了。

幸亏就在她俩快被惊赫成白痴之际,刚才只是随意流出眼神的杨棠抬手给了两女一人一记脑瓜崩,令她们在刺痛中清醒过来。

可即便回过神,两女看杨棠的眼色也尽是惊恐,两股战战,想要逃离却根本迈不开腿,仿佛她们的生死已尽归杨棠掌控。

也就在杨棠挥挥手、想打发二女离开之际,两点钟方向上,隔了几十米远的杨爸杨妈别墅院落的门吱嘎一下被打开了。

杨棠循声望去,见步出院门口的不是杨妈妈而是易兰之时,心下才微微松了口气。

只听易兰道:“少爷,夫人想问问,这两位女士是什么人,要是您朋友的话,就请进屋去坐坐!”

“不是不是,她们就俩问路的,这就打算走了。”说着话,杨棠又向廖舒二女使了个“还不走”的眼神。

见杨棠同意她俩离开,舒芫赶紧扯了廖婳扭身就走,结果脚下一软,差点没一屁墩坐到地上,还好杨棠大手一揽,扶住了她。

“谢、谢谢…”

重新稳住身体的舒芫像遇到毒蛇缠身似的,猛地一下从杨棠的臂弯里挣脱出来,与廖婳挤挨着匆匆忙忙地走回她俩的跑车旁,扣扣索索地掏出车钥匙,好不容易才钻进车内,又发动了一分多钟的车子,最后连热车都顾不上,直接飞也似的狂飙离开,在前面几百米一个弧度平缓的拐弯处,却差点儿没一头栽进溪水里。

“女人真是麻烦,都说几回了,元宵节后再议,还非要找上门,果然是宁让人怕,莫让人以为好说话啊……唉~~我只是随便放一个眼神而已,有那么可怕么?”杨棠自言自语,摩挲着脸颊上的胡茬回了屋。

实际上,杨棠吓唬廖舒二女的眼神还真是随意流露的,只不过往常他都一味隐藏着,极少显露出来。可问题是,他这一显露,差点就把舒芫跟廖婳吓得大小便失禁、视觉失调。

“停、停车…”

“干嘛啊?”

“我想解手!”廖婳带着哭腔道,“要尿了……”

她不提还好,一提,舒芫也想尿了:“可这儿哪有解手的地方啊?”

“路边,就路边,还得麻烦你帮我把风!”情急之下廖婳也顾不得舒芫什么身份了,“快停车啊!”

“不行,这么冷的天屁股还不得冻掉啊?”舒芫道。

“那怎么办?”廖婳真要哭了。

“有办法,后备厢里有姨妈巾,等下我把车停了,你到后座把姨妈巾(提醒:大人救急不适用幼儿)换上,然后你当司机,我也换!”

“啊?行不行啊?”

“不行也得行,我也快尿了。”舒芫气急败坏道,“真是的,天哥家住这么远干嘛?离市区还十多公里呢!”说着,她已然靠路边停了车。

“喂喂,你这不是重点好不好?要不是他那眼神……算了,不说了!”廖婳嘟囔着捂着小腹快速下了车,很快从后备厢里找出姨妈巾窝在后座里垫妥了,“好冷啊,到你了。”这还是她在后座关上车门换的,要真露天小便,就像舒芫说的,肯定冻掉屁股。

不过就在舒芫窸窸窣窣快换好姨妈巾的时候,一辆超跑从后赶来,吱一下急停在舒芫的跑车旁边。超跑的副驾位车窗降下,一个留飞机头穿着专业赛车服鼻梁上架着反光墨镜的男子伸出戴皮手套的手在廖婳身侧的车窗上敲了敲。

廖婳心头一紧,没理会对方敲窗的行为,只是偏头催道:“快点儿,有人在外面了。”

“看见了……还一下就好!”舒芫说这话的语气里蕴含着无限的怒气跟怨念。不得不说,虽然把她逼成这副狼狈样的是杨棠,但没法跟杨棠发火的她就像没法跟总经理大小声的项目组长一样,只能拿下面的人出气。

“咣咣咣!”

敲窗的声响陡然大了起来。

同样憋着火的廖婳也怒了:“好了没有?”

“好了。”

廖婳自知车技普通,也就没发动车子,而是降下车窗叱道:“干嘛?这光天化曰的……”

印了无数个广告显得很花里胡哨的赛车服男子对廖婳的喝叱充耳不闻,墨镜后的桃花眼却朝车里乱瞟,恰好看到舒芫拉上裙裤的拉链,再仔细一瞅抬头望向他的舒芫,顿时吹起了口哨:“哟~~没想到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还能碰上极品美女,真是时来运转呐我!啊对了,美女怎么称呼?”

“你大爷(?还是娘)!”舒芫凤目圆瞪骂了一句。

“草,小妞,你牠妈不识抬举是不是?”赛车服男子的脸冷了下来,同时他还摘下墨镜,用阴鸷的眼神冷冷扫视着廖舒二女。

刚享受过杨棠酷冽眼神的两女对上赛车服男子的眼神丝毫没有被威胁的感觉,反而觉得轻松,同时她俩小心心里对赛车服男子的不爽更增。

“你盯着我们干嘛?还想吃了我们不成啊?”舒芫一脸戏谑道,“白痴!赶紧滚吧!”

“草,小妞,信不信老子找一群人来轮了你!”

这话一出,舒芫戏弄对方的心情一下子跑光了。廖婳本来就有点不悦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芫姐,要不要叫人?”

“不用…”说着,舒芫的手伸向了车座底下。

可惜赛车服男子没注意到舒芫的小动作,还在那儿叫嚣道:“叫人?就你们会叫啊?老子也……”话音未落,他就见舒芫居然从车座底下摸出一把带消音器的USP手枪指着他。

“喂喂,别开玩笑了美女,甭拿玩具枪吓唬我!”赛车服男子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说着轻松的话。

“玩具枪?”舒芫冷笑一声,趁赛车服男子不备,当即把套筒一拉,子弹上膛,枪口重又对准了男子的脑袋。

要知道,赛车服男子的脑袋就在车窗外不足五厘米的地方,加上舒芫四座跑车内的空间本来就不大,所以装了消音器的USP几乎就顶在男子的脑门上,令他不敢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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