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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过了早高峰,但传发局这里依旧车来人往好不热闹,不过大家几乎全是开车而来,唯独杨棠等在门口,杵那儿像是个揽活儿的。

于是外来的车上有人就颐指气使了:“喂,那个谁,那个谁?”对方一谢顶男降下副驾驶的车窗,直冲杨棠挥手。

?!

杨棠拢过去问道:“你叫我啊?”

“不叫你叫谁…”谢顶男当下从手包里摸出一叠百元华币来,大概三四千的样子,“来得及,忘了礼物,这些都给你,赶紧去对过给我买个精品果篮回来,还要买束花,也要最贵的,剩下的钱就当跑腿费了!”

杨棠闻言默算了一下,弄得好这一趟就能挣两千五百块还多,这要是搁在高考前那阵“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时候,杨棠说不定已经接下了这份差使,只不过现在嘛,他直接了当道:“跑腿费?可惜我在这里等人诶,要跑腿你自己不会跑啊?没长腿么?”

谢顶男气得七窍生烟:“小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看你的样子,多半想在娱乐……”

狠话还未说完,体态妖娆的马秘书已经凑了过来,探问道:“杨……请问你是杨棠先生吧?”

杨棠用略带疑惑地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马秘书,不太敢肯定道:“你是老田的秘书?”

“对,我姓马…”

马秘书做自我介绍时不屑地瞟了眼谢顶男,谢顶男整个人在车里一下子就坐直了,看着马秘书那张脸觉得很眼熟,但脑袋里一片空白,竟想不起对方的名字了。

倒是车后座上,谢顶男的幕后老板主动降下车窗,冲马秘书招呼道:“马董,好久不见呐!”

听到“马董”这称呼,谢顶男的脑子轰一下炸了,要知道,圈中人称呼传发局的头头脑脑一般不直呼其名,这样不礼貌,也不称其官位,这样太巴结,所以但凡部一级的官员,统统称什么什么老,比如王老、李老,与之对应的,王老的贴身大秘就称某某司令,比如谢司令;而到了厅局一级,则统称“大老板”,比如张大老板,其贴身秘书则称某董(事长),比如眼前的马董;至于县处级,称“老板”,秘书称某总。

传发局是部级单位,所以正部副部级的官员就那么几个,真正握手生杀大权的还是厅局一级的司长们,正因为如此,谢顶男听到“马董”二字才有种万念俱灰之感,心忖莫不这一下就把老板的事搞砸了吧?

马秘书与主动招呼她的老板倒也见过两面,不太熟,加上心情有些不爽,于是对方的招呼她全当没听见,只蔑了一眼,继续面冲杨棠,和颜悦色道:“杨先生,是司长让我来的,请吧!”说着,一侧身,嘴角带笑比出个请的手势。

杨棠瞥了眼之前一个劲儿让自己的登记身份的门卫,顺着马秘书手势的方向进了传发局大院……985

田太华虽然很忙,但还是抽空见了杨棠一面,然后把他的想法说了说。

杨棠别的不担心,只问了一句:“马姐出面……管用嘛?”

“当然管用!”田太华笃定道,“哪家敢不听招呼,借它个胆儿!”

“那就行…”

于是在马秘书的陪同下,杨棠先去皇家电台、环球中文电台等传发局直属媒体认了认门,然后请马秘书吃了个中饭。

饭后,马秘书道:“杨啊,下午你就不用跟我一起了,姐帮你给地方媒体打通电话就是……对了,你要打榜的曲目呢?”

“在这儿…”杨棠总算有机会把单曲碟拿了出来,“碟里录了两首歌,下午就麻烦姐了。”

“没问题,明天就能有信儿,你就瞧好吧!”

………

转天,早上七点不到,杨棠就睁开了眼睛。

窗外红日初升,刚露了个头,但天已大光。

“呵,奇了怪了,这都入冬了,居然能有这种太阳……”

杨棠嘀咕着下了床,先去厨房接了一壶水烧上,又小解一番,然后在客厅打了趟拳(破魔八式),这才洗脸、刷牙,等一切收拾完了,他自力更生弄好早点,细嚼慢咽吃完,收拾好碗筷,拿书出来温习了一番,带上学生证准考证,快八点时才驱车到了京大。

由于零一年的春节在一月下旬,所以这才十二月初,杨棠报过名的大二(上)科目就有开考的了。

照着准考证上的信息,杨棠找到了考试教室,如普通的大二生那般,亮过学生证和准考证后便对号入座,等着开考。

很快,考试时间到。

卷子发下,杨棠做得行云流水,只一半的考试时间便交了卷。

结束考试后,杨棠并未直接离校,而是到图书馆找了空位安顿下来,一边看些杂书一边通过wife上网留意他那两首歌打榜的情况。

早上九点刚过,新悦原创音乐网办公楼内。

听着楼道里飘荡的音乐,曾帅踏着步点进了办公室大房,和碰面的同事一一打着飞吻,快步走到自己的办公格内,打开了电脑。

电脑开机运行的时候,曾帅端着杯子,去倒了杯咖啡,回到电脑前,输入账号、密码,他打开了自己的工作后台。看着后台中提示的一连串歌曲名字,曾帅随手戴上了喷涂着大大的新悦音乐Log的耳机。

本来从这个时候起,曾帅新一天的工作就算开始了。

可就在这时,内部员工短信提示闪烁了起来。曾帅随手点开一看,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只见短信上写着:“附件上有两首歌,选一首上本周一推,另一首至少上首页,小曾你看着安排,务必办到!”而短信的发送方是“总编”,这真是官大了好几级。

看完短信内容,曾帅只觉胸中有股无名业火窜起,却偏偏不能发作出来,实在窝心无比。

“玛德,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这种走后面的家伙……激气!!”

曾帅天人交战了几分钟,不爽归不爽,但事情还是得做,他把鼠标图标搁在附件上犹豫几秒,终还是将两个附件下载了下来,但并不马上执行总编的要求,也不立刻试听,只是扔在文件夹里搁着,不管它。

“《男人海洋》?《水手》?什么破歌名啊……我还是先筛听一下投递来个歌吧!”嘀咕着,曾帅已然点开了自家的邮箱。

第一首,《我爱厨娘》,点开一看歌词,各种敏感词反复出现,有涉.黄嫌疑……禁止入库;

第二首,《雾水后庭花》,看上去名字文绉绉的,但一听内容就让人想骂娘,什么澡堂啊屁.股之类的词纷纷闪现,简直找抽……禁止入库;

第三首,《昨夜你夺走了我的心》,点开歌词扫了一遍,曾帅觉得还不错,点开试听,不到五秒他就开始骂娘了,摇滚的过门,这尼玛编曲得有多奇葩啊!但是听完第一段歌词后,发现至少这能够成其为一首歌,于是赶紧将歌曲入了库,免得耳朵再遭轰炸!

第四首,《伤太重》,一首慢歌,歌词和节奏都勉勉强强,完全没有上推荐的可能。

第五首、第六首……

连审了十几首歌后,曾帅只觉自己的耳朵遭老罪了,索性停下来歇一歇,没曾想刚歇了半分钟,王总编的电话就追过来了:“小曾啊,我的短信收到了吧?”

“收…到了!”

“那办得怎么样啦?”

“正在弄推荐,不过这两首歌水平差不多,让哪首上‘每周一推’我有些拿不定主意啊!”曾帅随口胡诌道,“要不总编您给个建议?”

“唔…行吧,我这边有点忙,等下给你建议,好吗?”

“没问题,随时恭候总编您!哐!”

挂了电话,曾帅便嘀咕起来:“我就知道你这老王肯定连歌曲内容都没听,还让我推荐,真是有病!”说这话的同时,他点开了《水手》。

“……总是听见水手说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怕

至少我们还有梦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问

为什么

……”

简单易记的旋律,朗朗上口的歌词,前两段听下来,曾帅已开始不由自主地跟着哼唱起来,而且越唱越大声,最后终于惹起了大房内其他同事的注意。

“喂喂喂,帅哥,你又在唱什么啦?这么起劲!?”

“真帅,你羊癫疯又犯啦?”

“是新歌吗?听旋律还不错……”

这时,《水手》结束,曾帅见众同事围观,当即取下耳机嚷道:“哇靠,总算发现了一首要火的歌曲……呃不对,这、这歌…”

“这歌怎么了?”旁有女同事问。

曾帅一时无言,他总不能说歌曲是总编走后门邮给他的吧?只能支支吾吾道:“我再听听、听听……”

“你少来,外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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