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陆然又走了回来,吓得江暖立刻奔向教室后门,被陆然一把抓了回来。

他的手里捏着四张鲜红的毛爷爷,摁进江暖的手里。

“去交你的会费。下次再被我看见你卖我校裤,我就脱光你。”

说完,陆然就走了。

江暖傻在那里,手里的毛爷爷简直不像真的,“脱光你”三个字吓得江暖这辈子都不敢动倒卖陆然任何东西的心思了,连头发丝都不敢了。

江暖走到教学楼的楼下,就看见程豆豆还有饶灿正在等自己。

“诶,我说你收拾个书包怎么那么久?”

“别说了!有人要扒我的裤子呢!”

“扒你的裤子?那么多人爱上你粉色秋裤啦?”

“是啊!你要不要也来一套?”江暖没好气地一边走,一边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但是自动省略了被陆然堵截以及口袋里还攥着陆然给的票子的事儿。不然以后自己再吐槽陆然,她们两个肯定会说她“吃人嘴然,拿人手短”,哪来那么多屁事。

“啊!这个林觅夏,仗着自己成绩好,每次都这样!”程豆豆在文理分班前也和林觅夏做过同桌,没少生气。

“不是,重点是……你本来不就要考虑去文科班吗?那你和林觅夏呛什么月考要考进理科的前两个考场啊!”饶灿好笑地说。

“啊呀!这下完了,如果我说选文科,林觅夏肯定特别得意,要跟全天下说我是赢不过她所以夹着尾巴去了文科班!”

“文科班也不是避难所啊!文科也很难得好不啦!”程豆豆不开心地说。

“就是,文科也不容易的。”

三个人一起上了公交车。

这个点人本来就不少,晃晃悠悠的,江暖吊着吊环,身边还挂着程豆豆这个身高不够胳膊长度也不够的家伙,东倒西歪着。

“我说小暖,你还真打算努力月考考进第二考场呢?”

“那能怎么办?不蒸馒头,也得争口气啊。话都放出去了……”

“不过看看你这次月考成绩再决定要不要转文科班也好。这学期的数理化可比上学期难度上了一个档次。你这次生病,好不容易从学校那里得来的重新选择的机会,好好珍惜。”

饶灿的话让江暖浮躁的心绪沉静了下来。

可惜,一做作业,她就再度浮躁了起来。

两腿一蹬,将物理精编往脸上一盖。

“什么不蒸馒头争口气啊……没有馒头饿死了哪儿来的气……”

还是蒸馒头去最实在。

这时候老妈端着一杯牛奶走了进来,看女儿那样子,就知道她铁定是遇到什么难题了。

“小暖啊,要不你就带着到楼上去问问人家陆然嘛!”

“妈——别跟我提那个名字啦!”

就因为那人,你女儿下课的时候差点给人把裤子都扒了!他还威胁说要脱!光!你女儿呢!

“不是,陆然怎么了?我记得之前陆然还说过,让你不会的题目思考二十分钟还没有头绪就去找他,因为当你的思路堵住了,没人给你疏通开,你这么坐着也是堵着啊。”

江暖把精编放下来,斜着眼看着老妈说:“妈……你是不是觉得你女儿是马桶啊?”

“啊?”

“陆然就是外面贴小广告,专门通马桶的?”

罗晨笑出声来:“你这什么破比喻啊!是贬低自己呢?还是磕碜陆然啊。”

“得了,我先自己想想吧。毕竟考场上我又不能等陆然教我。”

而且,她不想继续让陆然渗透自己的生活了。

今天是穿着陆然的裤子差点被觊觎,明天又是什么谁知道呢?

第二天,江暖刚把书包放下,饶灿就靠过来坐在一起了。

“小暖,把你的物理精编给我看看。昨天最后两道题我都做不出来空着呢。”

“啊?我倒数第二题做了一半,最后一题一个字儿也不会。”

“不是吧,你楼上住着学神,你以前都会让他教你的啊!”

“我得自食其力啊……”

这时候林觅夏背着书包从江暖和饶灿之间的过道走过去,低下头来看了一眼江暖的物理精编,轻笑了一声。

“倒数第二题是重点题型,你都做不出来答案。不知道你这一次月考还能不能踩到狗屎,留在第三考场。”

林觅夏把书包放了下,然后坐下。

没过多久,陆然来了,就听见林觅夏在和陆然说话。

“陆然,你帮我看看,我倒数第二题做的对吗?还有最后一道题,我只做了一半。”

“不好意思,我很困。”

说完,陆然竟然趴在桌面上直接就睡觉了。

江暖回头看了一眼,对上了林觅夏尴尬的表情。

而陆然的半边脸枕在手臂上,从江暖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的额头和鼻尖。

“诶,我说……你昨天也没有训练啊!我爸都在家里看电视呢!”

陆然只是趴着,向江暖伸出手来。

“干什么?”江暖心想难道这家伙变卦了?决定要收回“赞助”了?

“四十块钱,还给我。不然我不知道多余的钱你是拿去买什么《天是红河岸》还是吃麻辣烫。”

江暖心想这么多人都在,她一点都不想同学知道陆然借她钱了。那些喜欢陆然的人搞不好又要看她不顺眼了。

果然,林觅夏冷着脸看着她,目光似乎在说:你竟然拿了陆然的钱?

“我会还给你的!好了!”

别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三百六我可以不要,四十块钱必须还给我。”

这无疑是让林觅夏知道,他给了她三百六啊!那可是一笔“巨款”啊!

“得了!要不要我都还给你啊!”

“不用。你都还给我了,你以为其他人有钱借给你?”

江暖第一次发现金钱关系真的不是好关系!

江暖摸了半天,从包里找出十八块,摁在了陆然的桌面上:“就这些,剩下的等我找开了再还你!”

欠谁的钱,也别欠陆然的钱!

早读开始了,英语课代表来组织大家默写英语单词的时候,陆然仍然趴在桌上睡着。

他是班上的好学生,英语课代表凌佳不好意思点名批评他,于是走到他的身边,正要拍他的肩膀,林觅夏却挡住了凌佳的手。

“这些单词,陆然肯定都会。你就让他睡一会儿。”

林觅夏毕竟是班长,凌佳也要给她个面子,于是就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一样走过去了。

江暖昨晚上和物理精编奋战,结果英语单词也只是来学校的公交车上瞄了两眼,好多只能根据音标拼出来。

他们的规则是听写完了单词就按照小组上传,然后英语课代表凌佳会分给别的小组交叉改分,没得到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是要在英语课上当堂听写的。

江暖没有去黑板上表现的欲望,自己最后一个单词也不知道是se还是ze结尾,一紧张,笔就掉到下面去了,滚啊滚的,滚到后面了。

江暖低下身去捡笔,后排的林觅夏却迫不及待地交听写,直接把江暖的听写放一起,传给前面的人了。

江暖在下面找半天,才发现自己的笔滚到陆然的脚尖边上去了。

正好陆然也被弄醒了,脚一动,江暖那只水笔被踩裂了,发出可怜的“啪嚓”声。

陆然侧身看了一眼脚下,将那支水笔捡起来。

“你的笔。”

“不要了。”江暖头也没回。

“拿去。”

有什么东西在江暖的身后戳了她一下。

“我都说了我不要了,都踩裂了。”

江暖一点都不想回头看陆然,她的脑袋顶上被桌子撞的疼着呢。

“我的。”陆然又说。

“你的我就更不敢要了。”

到时候又有一堆人围着她抢,幼稚的要死。还说她是幼儿园的,林觅夏难道不也是?

“那给我吧,我那支笔不好写。”林觅夏说。

江暖忽然一下就回头了,把那支笔拿走了。

“我改变主意了,我要用。”

给谁也不能便宜林觅夏啊!

一旁的饶灿无奈地笑了。

等到英语课的时候,老师点名了那些早晨听写没过九十分的同学,人不多,就三个,最后一个,就是江暖。

江暖呼出一口气,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

老师又问了一句:“还有谁早上没听写的吗?”

陆然抬了抬手:“老师,我没听写。”

“陆然?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吗?好吧,你上来和其他同学一起听写。”

江暖和陆然都是从一个过道走到黑板前,但是江暖却绕开了陆然,到贺正边上去。

她才刚要挪开脚步,贺正就嬉皮笑脸地说:“哟,暖哥,我可靠你了啊!”

贺正每天不学无术,上课喜欢看课外书找同学聊天,老师管不了他,对他唯一的要求就是要么睡觉要么看课外书,只要别和其他同学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