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地一声,几案上的花瓶连同撞上几案的刘相一同起摔在了地上。

刘相栽倒的瞬间,在场的除了萧瑞德最先反应过来,便是兵部尚书。只可惜他属魏相一脉,他虽反应过来,却并未起身。

等其他人都有所反应时,刘相已经倒在碎瓷片中。

庆王和董文德同时惊呼。

庆王喊道:“刘相,快...快传御医。”而董文德喊得则是:“如意。”

在场的官员全都围了上去,只是从碎瓷片中扶出刘相的是刘相一脉的工部、礼部两位尚书。

董文德急切的声音响起:“如意,可伤着了没有?”他不能不紧张,就刚刚董如意所站的位置同样是碎瓷片波及的地方。

萧瑞德满头黑线,表姨夫这也太不把刘相看在眼中了。更何况刚刚的情形他全都看在了眼里。

他知道刘相因何晕倒,他想拉住刘相时,手腕又被董如意抓住。而且他还看到了其他人没有看到的一幕,那就是董如意刚刚伸出脚挡了刘相一下,就因为这一脚刘相才载向放置花樽的几案。

董如意一脸的惊魂未定,她摇头道:“无事,只是被刘相忽如起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工部尚书大喊:“血,刘相碰到了头。”

萧瑞德看向几案,果然在边角处清楚的看到一处鲜红。

吏部尚书赶忙拿出帕子按住刘相的头,只是帕子很快就被鲜血染红。

庆王见了立刻解下腰间的汗巾,“先用这个。”

工部尚书接过,赶忙往刘相伤口处按。

董如意看着刘相,心道:“这回看你还告不告老。”

董文德看着董如意呆愣的模样,以为她吓的不轻,忙道:“如意,别往那边看。”

他把董如意带到离刘相最远的地方安置坐下,这才关心道:“等下御医来了,也让御医给你瞧瞧。”

董如意只是点头,并未出声。

董文德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他安抚道:“别怕,没事的。”

礼部尚书道:“御医还没过来吗?”

外间的官员听到里面的声音,也全都走了进来。

萧瑞德看着乱糟糟的朝房,心道:“刘相何时得罪的如意呢?”要知道今日圣旨一下,他们明日便会启程。在如今这个节骨眼上,能让如意亲自下手的,那一定是刘相犯了大忌讳。

董如意见董文德真急了,这才低声说:“爹爹,女儿无事。”

董文德瞪了一眼,“不要胡叫,没得让人听了。”他说完就后悔自己的语气重了。

董如意轻轻的扯了扯嘴角,虽一闪即逝,董文德却安心了许多,能笑的出就说明情况还好。

朝房内站了十几名官员,这些人中有希望刘相一命呜呼的,也有真着急刘相,怕他个三长两短的。

在几人的忙活下,刘相头上的伤口总算止住了血。

庆王呼出一口长气,他这才发现屋内竟站了这么多人。

他咳了一声,“屋内窄小,大家都跟本王出去吧!”

官员们立刻向外退去,没有人敢触庆王的眉头。

萧瑞德一脸玩味,刚刚屋内官员的模样她全看在了眼中,真心还是假意,一目了然。

庆王道:“还杵着做什么,还不出去。”

萧瑞德忙道:“是。”

董文德道:“如意,你还能走吗?如若不能,我喊内侍进来扶你。”

庆王眉头紧皱,“可是有事?”

董如意扯了个难看的笑容,起身道:“谢庆伯父关心,如意无碍。”她声音微颤,看着还真不像无事。

庆王道:“跟本王出来,本王有话问你。”他走到门口,看在还杵着的萧瑞德,“还有你。”

董文德心中不满,如意惊魂未定,什么事不能事后再问?

董如意扯了扯董文德的袖子,“出去也好,这屋内血腥味太重了。”

董文德点了点头,“我就在一旁看着你,你若是不舒服切记不要逞强。”

待董如意应下,董文德才陪董如意一同去到外面。

庆王一个人站在廊下,他见董如意和萧瑞德向他走来,脸色才好了少许。不为其他,只为这二人明日启程前往北疆。

董如意道:“如意无事,庆伯父无需担心。”

萧瑞德心道:“我老子怕是不是关心你吧!”

庆王开门见山道:“刚刚瑞德去拉刘相,你为何阻止?”

董如意一脸惊讶,“刚刚堂兄有去拉刘相?”她说着看向了萧瑞德。

萧瑞德无所谓道:“你不用自责,刚刚就是没你,其实我也应该拉不到刘相,他倒的实在是太突然了。”

董如意叹了口气,“哎,我这同刘相无冤无仇的,可别让人误会去。”

萧瑞德的偏帮,庆王如何看不出来。他眉头紧皱,只是他还能说什么?他总不能捕风捉影,硬说董如意是为了让刘相给董文德让位才阻拦瑞德拉刘相的吧?

庆王定定的看着董如意,不用问他也知道董如意是绝不会承认的。至于自家儿子......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董文德的声音传来,“御医来了。”

庆王没有作声,径直的走向朝房。

董如意舒了口气,刚刚那样的情形,她几乎是下意识做出的动作。她忽然发现自己越发的阴险了,这些她上一世从不会做,也不屑做的事,如今做的竟如此的顺手。

“如意,你想什么呢?”萧瑞德的声音拉回了董如意的思绪。

董如意笑着说:“在想刘相伤的重不重。”

萧瑞德一脸好奇,他压低声音,“说说,刘相何时得罪你了,还是刘淑妃又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董如意拍了萧瑞德一下,“你胡思乱想什么,我如此做还不是为了咱们此行的安全。”

萧瑞德惊道:“你说刘相会让人对付咱们?”

董如意略有深意道:“你觉得咱们此行,谁最想把咱们留在北疆?胡人?”

萧瑞德没了玩笑,半晌才道:“咱们对胡人来说,就是两个从未上过战场的愣头青,估计他们巴不得咱们在镇边侯身边指手画脚。”

董如意点头,“正是。”

萧瑞德继续道:“至于朝中,如今太子储君位虽定,可刘相一脉并不是全无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