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美人如玉

烛龙山常年冒着黑烟，烛龙在下面一直蠢蠢欲动，历代巫师相传烛龙山上有一块巨石，就能唤醒沉睡的烛龙。牟卢大军来到之后，巫师让人放下了山口的巨石，巨石滚了下去，砸中了山口，连绵不断的隆隆声响起，大山在颤抖着，烛龙真的被唤醒了。蚕丛从此南迁，牟卢抢了丝绸粮食等退回岷山。

此时岷山城中流淌了千年的涓涓细流突然断流了。

巨大的石头堆砌的岷山城的城墙上的草依旧在山风中飘动。已经许久没有下雨了，草都显得有些枯黄了。岷山之上本来降水就稀少，如今更是每天都是湛蓝的天空。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城中已是恐慌一片，各处水池中的水转眼都被百姓都抢了个底朝天。又过了三天，人们到处寻找，但城中已经没有一丝水的踪迹。

绝望的阴影开始笼罩在人们心头，有的人开始挖井，挖开地面一尺就发现下面全是大石头，哪里有丝毫水的踪迹。很多百姓已经在忍受饥渴，不仅没有水做饭，连水缸和瓦罐内喝的水都已经越来越稀少。

“要渴死了！”

饥饿是一种逐渐虚弱的过程，漫长的绝望悄无声息，而干渴就是一种欲望的煎熬，那种对水的渴望，那种内心的燥热和如千万只蚂蚁在心里爬，让人坐卧不宁。最后人们会接近于疯狂，最后的时刻人会浑身发烧，最终神志混乱而死。

履癸的大军就在城外，每到野外，城外喝酒吃肉的喧嚣就会传到死寂的城中，履癸这次并没有强行攻城，而是选择了耐心等待他的猎物，也许他吸取了上次去有施抢妺喜回来的教训，男人征服女人不能直接靠武力。

难熬的日子又过了几天，有的人家中彻底没水了，人们即使想喝自己的尿，发现也没有了。整个城陷入了瘫痪，到处充满着难闻的气味，草木萎靡，城中渐渐有了渴死的人。

很多人一点水也没喝，已经开始脱水变得神智混乱，浑身变得滚烫滚烫的，如同已经下了地狱，也许地狱也比这种感觉幸福，有的人实在忍受不住了，一头撞石头上自杀而死，周围饥渴的人迅速围过来吸他流出来的血，就像一群抢食的乌鸦。

昔日英俊帅气的岷山氏头发都粘成了一缕一缕的，他许多天没有洗澡了。岷山国君表面依旧平静，此刻内心如刀在割，他没有力量保护好自己的子民，更没有力量照顾好自己的妹妹。

岷山氏也开始不再喝水，其实宫内也已经没有水了，仅有的水都被岷山氏送到了两个妹妹那里。

终于新一天的太阳又升起来了，岷山国君嗓子里感觉有一口浓痰卡住了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这种感觉让人极其难受。

随着太阳出来气温慢慢升高，人还能有点汗水，但是跟以前的汗已经不一样，人在很渴的时候流出来的汗闻起来都有股尿味。

“这一切都由自己来承担吧，即使非得要失去两个妹妹，那也等到自己渴死之后吧。“

岷山国君痛苦地双手抱着头。

人们虽然有吃的，但是完全吃不下去，放嘴里感觉更渴。嘴唇开裂得透着血丝，舌头感觉上面竖起一层毛，食物放嘴里特难受，嗓子干的痒又疼。人们又煎熬了一天终于到了晚上，晚上睡觉已经觉得很不舒服，身体变得更加滚烫，眼睛也开始发热感觉又痒又疼。

当太阳再次升起，岷山国君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已经不行了，或许是生病了，全身感觉都疼，这种疼让人不能接受，不是具体哪儿疼，好像每个地方都疼。嗓子感觉干疼了，已经没啥口水了，全身都燥热难当。

太阳出来以后感觉更可怕，已经不会再出汗，浑身发烫，手掌干得跟树皮一样有裂缝，岷山氏感觉自己要死了。心跳很快就像一直在奔跑一样，眼睛看东西都开始吃力，一切都是那么恍恍惚惚的。

对于岷山氏来说，真正的煎熬不是干渴，而是内心的煎熬。他已经感觉到自己要失去他的两个妹妹了。虽然自己已经有了妻室儿女，但是岷山氏一直呵护这他这两个如花似玉的妹妹。琬琰也很依赖他这个哥哥，每天在哥哥这里无忧无虑的说说笑笑，似乎从来不知道世间有什么忧愁。

“琬！琰！兄长对不住你们！”纵使身为岷山氏的首领竟然也保护不了自己的这两个妹妹。

今天琬琰妹妹竟然没有来，岷山氏空虚心荒芜一片，也许不是妹妹对自己的依赖，而是自己对这两位妹妹的依赖，没有了琬琰，从此生活中还有什么乐趣。

琬琰二人虽然在岷山氏面前依旧是浅笑嫣然，声音依旧如泉水一样动听，但内心也在为岷山氏部族煎熬着，二人看到岷山城中断水之后渐渐有人要饿死了，知道兄长即使渴死也不会让履癸把自己带走。

岷山城外则是另一番景象。

履癸早早起来，在大营前巡视。清冽的空气似乎更加清新，履癸遥看岷山的城墙上，似乎有两个人影，在早晨的阳光中形成一个剪影。

履癸突然被那个身影吸引住了，是两个婀娜的影子，虽然只是影子，也能看出身体那流动的曲线的美，有一种人仅仅看一眼，会唤醒你沉睡的灵魂的感觉。

有一种美女的美就是站在那里都是那样会摄人心魄的，白色的束腰，随风飘动白色和红色的丝带，让人无法抗拒这一对美人。

前一日岷山城中琬琰的闺房。

“妹妹，我们不能看着岷山氏就此灭族！”琬注视着妹妹的双目。

“姐姐，你有什么打算呢？”琰从没见姐姐如此郑重，知道姐姐要有重要的事情对自己说。

“既然天子履癸是冲着你我姐妹而来，那我们只有跟天子去大夏，岷山才能得救。你害怕吗”

“只要姐姐还在身边，琰就什么都不怕！”

“既然你我早晚都要嫁人，这岷山氏中又没有能够入的你我姐妹眼中的男子，那嫁给天子也许对你我也是一种好的归宿！”

“我也听说天子勇猛天下无敌，而且对元妃妺喜娘娘又是有情有义！就是不知道那个号称天下歌舞无双的妺喜能否容得你我二人。”琰抚摸着自己长长的秀发。

“你我姐妹珠联璧合，我们二人在一起就不用怕那个元妃娘娘，而且我们真是豆蔻年华，只要天子喜欢你我二人，就不用害怕。”琬伸手抱住妹妹，琰也依偎在琬身上。

“为了兄长，为了岷山氏，我们也没有别的选择，明天我们去见天子，再晚更多的族人就要渴死了，哥哥都好几天没有喝水了。”琬继续说。

“我们要不要去和兄长说一声！”琰说。

“不要！这件事情千万不能让兄长知道！”琬说。琬心里很清楚哥哥岷山氏对自己姐妹的依赖，如果告诉他，岷山氏，宁可全族覆灭也不会琬琰离开。

有时候一个男人太依赖女人，真的不适合当一个部族的首领。

琬琰要做出了决定，分别的一天就要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