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洛。

断肠毒酒就在洛元妃的面前。

费昌看到这里也是束手无策,天子的旨意是没有人敢违抗的。

有洛王妃看到女儿闻了美酒后神色间一片绝望凄楚,也过来闻了一下,脸上也是瞬间变色,她也知道这断肠草剧毒的厉害。

有洛王妃想一个人把这一盉断肠酒都喝光,但是酒盉太大,根本不可能。

她在蚕从的时候也是熟知各种毒草,恍惚记起什么,叫来一个下人在耳边说了几句。

过了不到一刻,下人回来了。

“费相,老身请求为女儿梳洗一下。”

“可以~”

费昌知道人死为大,四周都有天子卫士,估计也难套逃脱,就同意了。

洛元妃此时形同枯木,被有有洛王妃拉到旁边小室中,脚步都没有了平时的优雅端庄。

当人都卸去了外在的荣耀和地位,人与人之间都没有有太大的区别,人毕竟都是人而已。所以洛元妃并没有准备好离开人世,她还牵挂着太子惟坤。

人面对人生又有多少能够自己选择,我们能做的只是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只要不放弃,上天才会可能有特别的眷顾。

不一会洛元己经换了大红盛装出来,不发一言直接走到酒盉前倒出一酒尊爵酒。

“咕嘟~咕嘟~”

仰起头来当着费昌和阿离的面咕嘟嘟的喝了个干净。

“啪”的一声,洛元妃把酒尊爵用力摔在地上。

“履癸,你为了那个妖女,竟然要赐死我!”洛元妃悲愤至极。

大堂上这时候异常安静,没有人敢说什么。

不一会就洛元妃手抚住胸腹,嘴角溢出了红色的鲜血,看样子痛苦至极。

昔日步态优雅的洛元妃,也开始踉跄了几步,突然仰天摔倒在地,手脚开始剧烈的抽搐,嘴角吐出的泡沫弄脏了昔日端庄秀美的容颜,不一会洛元妃停止了挣扎,双目圆睁,有多少不甘心,多少怨恨都在这眼神中,慢慢的这愤怒的双眼逐渐闭上了,嘴角的泡沫也就此停住,已经气绝了。

费昌和阿离看了也是不禁恻然。一代端庄贤德的洛元妃竟然落的如此下场。

大堂上顿时哭号之声撕心裂肺。

阿离凑到跟前,探了探洛元妃鼻息已无,嘴里鲜血泡沫吐了一地。

有洛王妃愤怒的一把推开了阿离。

“这下那个妺喜娘娘满意了吧。”

阿离冷冷的道“应该是这下你满意了吧!”

“这个时候你还说这种风凉话,你是不是欺我有洛太甚!”有洛王妃怒道。

“我们都素知洛元妃为人,红花之事恐怕不是洛元妃能够想得出来做的出来的。喝下着美酒的也许应该另有其人吧。”阿离的话冰冷的像一把锋利的匕首。

有洛王妃一怔,不再说话,伏在洛元妃身上继续痛哭。

“我那可怜的女人儿啊,你好命苦,被人抢了元妃还要赶尽杀绝~”

费昌看到元妃已死,满堂哀嚎之声,再待下去颜面上也过不去。一行人告辞而出,有洛国君无力相送,只有几个有洛老臣送了出来。

阿离出了大堂,经过有洛富丽堂皇的宫殿群的时候,隐隐闻到了一股血腥之气。“难道自己刚才身上溅到了洛元妃的血吗。仔细看看身上衣服,似乎并没有。”

整个有洛哀声四起处处悲歌,第二天有洛城内尽皆缟素。

费昌和阿离到有洛宫中和有洛国君辞行。

灵堂之上,洛元妃的棺木停于正中。棺木厚重异常,棺木朱红的漆鲜红如血,让人看了心底不由生起阵阵寒意。

阿离绕着棺木看了一圈,心中似有所想。

阿离犹豫了一下,在费昌耳边说了什么,费昌也是面露为难之色。

阿离又说了些什么,似乎有什么极为难事情。

费昌似乎无奈,只得找到有洛国君。

“大王,费昌这里有一件极为无礼的请求。费昌要回斟鄩面见天子,需要洛元妃随身发簪一件才能复命。”

有洛国君速来脾气温和,这时候也气的胡子翘了起来。

“你们真是欺人太甚,这是天子的意思还是那个妺喜娘娘的意思。我儿已死,你们还要羞辱她吗?”

“她们就想再看一眼我儿是否已经确实已死,让她们看!”有洛王妃歇斯底里的叫到。

下人轻轻推开棺木盖子,费昌和阿离看到果然元妃躺在里面,容貌青灰哪有半分人色。

有洛王妃一边哭,一边抽出了洛元妃的发簪递给了费昌。

费昌赶紧双手接过,回身命人赶紧收好。

灵堂中,有洛的人都开始对着费昌和阿离往地上啐唾沫。

费昌着实脸上无光,想他一代几朝的中正老臣,被人当面唾骂还是第一次。

“哎~”

他终于知道这件事履癸没有派赵梁和姬辛等人,确偏偏派自己来,只有长叹一声,就和阿离一起回夏都复命了。

斟鄩。

妺喜听到元妃已死,那个太子没有了洛元妃,以后再让屡癸找个机会废了就是了。

妺喜看着阿离带回洛元妃的发簪,暗咬银牙。

“洛氏,你休要怪我,这都是你自己一步步自找的。”

费昌回到斟鄩也向履癸禀报了洛元妃已死。

履癸心中似乎感觉到了一点愧意。屡癸什么也没说,摆摆手让费昌下去了。

斟鄩商国的驿馆内,伊挚从噩梦中惊醒,感觉头昏脑胀,四肢无力。天亮时候终于昏昏沉沉地睡去。

天大亮的时候,小童打水来给伊挚梳洗,伊挚看到小童过来,想坐起身来,用了半天力气却实在起不来。

“先生,您病了就让我来帮您吧。”

小童用湿布在盛满温水的木桶中洗干净,然后帮伊挚擦了脸,端着陶碗给伊挚漱口。

一会小童又弄来热粥,用木汤匙喂给伊挚。

伊挚勉强喝了两口,胸中一顿恶心,全都吐了出来,呕吐到最后什么都吐不出来了才停住。

一连几天不见好转,伊挚感觉自己一天天的衰弱下去,晚上总是做那个大蛇的噩梦。

伊挚平日练气,又注重调养,从来不会生病的。最近又没吃什么特殊的东西,连妺喜养颜汤中那么淡淡的红花都能闻出来,也不至于吃了什么自己不知道。

妺喜自从红花事情之后,一直全身心关注着洛元妃的事情。履癸回来之后,朝夕相伴在身边,更是没有机会出来再见伊挚。万事皆难两全,人有时候只能做出选择,妺喜虽然有时候会想一下伊挚,但是渐渐的就把伊挚慢慢放下了,不再想着每天要去看望伊挚先生了。

她不知道伊挚先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