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斟鄩长夜宫。

妺喜让宫女按照伊挚所教的方法熬制固颜汤,却总是不得其法,感觉和伊挚那里的味道总是不太一样。“难道是因为伊挚不在身边吗?”

妺喜来到驿馆,伊挚正想找什么话题和妺喜聊,妺喜已经开口了,“伊挚先生能否到长夜宫中亲自去指导下宫女这熬制之法?”

“这个恐怕不太~”伊挚知道履癸不在都城自己到长夜宫多有不便。

“不太什么~”妺喜探过身子如水眼眸望着伊挚,他不禁浑身僵硬起来。

“好吧~”

没有等妺喜用进一步的绕指柔,伊挚竟然已经答应了,他也想去看一看妺喜住的地方,神秘的长夜宫。

妺喜知道他没法真正拒绝,满意地看着这个男人慢慢露出了笑容。纵使伊挚表面彬彬有礼,一副拒人于千里的样子,内心还是对自己好的。聪明的女人总能感觉到这一点,于细微处就能察觉出一个男人是不是真心喜欢自己,还是只是沉醉于她的外貌。

任何男人也许都垂涎于自己的外貌,但是只有履癸和伊挚是在乎自己的内心。

妺喜的心里有一种暖暖的气息在流动,她没有运功调气啊,平静了下心神,那股暖暖的感觉依旧在心头荡漾。履癸给她总是那样一种安全的依靠感觉,伊挚带给她的这种感觉确是第一次。

当年和仲虺哥哥一起轻舟飞荡的时候,也有一种异常快乐在心头飞荡的感觉,但那是一种刺激兴奋的感觉,伊挚给自己的感觉这样却是悄无声息而又润物无声。

回到长夜宫的时候,妺喜不得不接受自己属于履癸的现实,长夜宫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美轮美奂,一切都是自己喜欢的样子,这一切天下只有履癸能够给自己。

长夜宫内流泉飞瀑后掩映着亭台楼阁,中间是一汪碧波荡漾的水池,和外面完全是不一样的世界,长夜宫的美让伊挚也是叹为观止。

“人间还可以造出这番精美的精致,真是别有洞天,想必传说中的神仙洞府也就这个样子吧。

大王真是对娘娘极好了,也只有大王才能造出这样的长夜宫来,也只有娘娘才配的上这长夜宫。”

“别有洞天,这个说的好,比我起得这个长夜宫名字好听。”妺喜说。

“长夜宫这个名字很好,大王有娘娘相陪,自然喜欢长夜隽永。”

“我为先生舞上一曲可好。”

不等伊挚说话,妺喜轻轻一跃已经上了小舟,小舟上一个宫女轻轻撑篙,小船一会就到了水池中央的莲花台上。

这时候叮当音乐响起,在这长夜宫中音乐沿着水面传来,更加动听悦耳,水中衬托这妺喜的倒影,妺喜已经犹如莲花仙子在翩翩起舞。

伊挚看着妺喜,这天上的仙子,这是平日里和自己一起练功的妺喜吗,甚至还有过肌肤之亲。

伊挚觉得自惭形秽起来,看着看着伊挚的眼中静静的流出泪来,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多么喜欢妺喜,妺喜是多么完美的一个女人,如果妺喜不是喜欢自己,自己永远不可能真的得到和靠近她。

这种感觉以前在莘王女嫁给天乙的时候,伊挚就曾经有过,但是那时候自己只是个奴隶,他内心虽有几分不舍和不甘,也只能无奈离开了一心只想陪着自己的王女,但他是为王女能够嫁给天乙而感到高兴的,他相信那样才是王女应该得到的生活。

他看了下自己苍白无力的双手,突然妒忌起履癸来。

“为什么履癸生来就是天子,即使是天乙也能够说砍头就要推出去砍头。听闻了妺喜的美,就亲率大军去抢了回来。”

他知道纵使妺喜真心喜欢自己,妺喜也不能离开履癸和自己在一起。

妺喜一曲跳完,似乎远远的看到伊挚在用袍袖擦拭眼睛,难道伊挚被自己的舞蹈美哭了吗?其实有时候,妺喜跳舞的时候看到自己水中的影子,看着自己的美想要落泪的感觉,自己真的是这样的美,只是可惜不知道自己这些美能够有多少年呢,自古红颜易老,终将花容不再,皮肤也不再娇嫩。

当伊挚给妺喜调制了固颜汤的时候,妺喜真的有点喜出望外,这样就可以让美丽多停留几年了。

妺喜站在荷叶小船上回到亭中,伊挚假装在欣赏假山上的瀑布。

“先生眼睛不舒服吗?”妺喜故意这么说。

“刚才看娘娘舞蹈太过投入,再看假山时候有些不清楚,所以揉了一下眼。”

伊挚躬身道,这里已经是长夜宫,再也不是驿馆那样了,妺喜终究是大夏的元妃。

妺喜和伊挚一起来到熬制药膳的地方,让人把熬制的固颜汤端来给伊挚看。

伊挚端起来轻轻闻了一下,汤中有一股淡淡的味道。

妺喜说,“这药膳的味道无论怎么调制都似乎和先生那里的味道不太一样。”

伊挚喝了一口,味道的确不太一样。伊挚朝着端着汤的宫女似乎看了一眼。

妺喜不禁也看了宫女身上一眼,伊挚的一眼自然没逃过妺喜的眼睛,难道这个宫女比自己还好看吗?

伊挚到那个宫女身边,让她把固颜汤的熬制过程都讲一遍。宫女讲的很是熟练,并无半点差错。这次伊挚离得宫女更近,似乎宫女身上也有汤里特有的那种味道。

“先生这汤熬制的有什么问题吗?”妺喜问。

“汤没有问题,但是似乎多了什么?”伊挚轻描淡写地说。

妺喜那么冰雪聪明,立即明白了伊挚看的什么,赶紧让身边的宫女搜查熬制汤药的宫女身上,什么可疑的东西也没有搜到。

“到底在哪里?”伊挚努力思索着。

伊挚目光扫过宫女的腰间。

妺喜也看到宫女的腰身的确也算玲珑有致,但是比自己的还好看吗?

妺喜突然看出宫女的腰带上似乎有点鼓。

“给我解下来!”

腰带解了下来后,妺喜递给了伊挚。

伊挚看着腰带并没有什么不同,头上针线似乎重新缝制过。伊挚拔下头上的束发骨钗,挑开针线,里面有几片干花瓣。

伊挚仔细看了良久。

“娘娘,这是一种西方高山上特有的红花,非常罕见。只需要一点就可让女子不生育子女。如果长期服用,恐怕就再也不能生育子女了。”

妺喜吃了一惊,自己进宫以来,一直没有过身孕,妺喜也不喜欢有孩子,所以一直没放在心上。

那个宫女突然前冲,两个宫女不留神没有拉住,那个宫女已经俯身撞到灶台的尖角处,头上汩汩的冒出血来。

伊挚过去看了之后摇了摇头,已经绝气了。

妺喜做了元妃之后,基本把原来洛氏时候的宫女都给换了,各个诸侯国朝贡的时候也投其所好给履癸送来不少美女,所以长夜宫中宫女都是新人。

“死了就死了吧,不用问也知道是谁派她来的。”妺喜恨得银牙咬得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