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国的大军已经攻入了大夏的王邑斟鄩。

商族以六十干支纪日,十日为一旬,一年常规为十二月,分有大小月,已懂得置闰,闰月常置于年末,有十三月的卜辞纪时。

这支发源自黄帝古老部族,在漫长的岁月里,有了清晰的纪时制度,有了适应时代的农业技术,有了凝聚族群人心的祖先传说,有了足可容纳族群生活的疆土,这一切仿佛是为了王霸天下。

斟鄩城破,一波一波潮水一样的商军涌向了王宫。商国的联军中很多是大夏的旧日部族,如今要攻打大夏的王宫,都有了一些犹豫。

天乙大喊:“朕天乙,黄帝之后,今日要取代这个大禹不肖的竖子履癸,为天下苍生谋福!后退者都诛灭九族!”

众人听到天乙命令哪里还敢退后,一个个争先冲向前方。

履癸只有带着妺喜先逃出王宫。

“大王,跟我来,我知道一个小门,外面应该不会有商军!”妺喜带着履癸从一个妺喜日常出入的小门出了王宫,这里是一个小巷,外面并没有商军,在小巷中来回曲折的走了一段,就已经远离王宫了。

“琬琰二位妹妹呢?!”就在走出王宫的一瞬间,妺喜突然停住了脚步,妺喜问的时候语气中几分幽怨几分试探。

“已经顾不上她们了!”履癸似乎也知道了些什么,履癸作为天下的王,粗犷的外表下,其实他什么都懂。

只有到大难来临的时候,才能知道谁是对你不离不弃的人。但是此刻首先要杀出城去,才能保护自己爱的人的安全。

王宫离着城门还有很远的距离,商军从南门而入,履癸最亲近的近卫勇士大营就在东门附近,那里应该还没被商军占领,如今履癸决定从东门杀出去。

履癸抬头,天空中的东方的星象,东方青龙星光熠熠,于是护卫着妺喜等一众家眷的车队朝着东门而去。

履癸的战车在前方开路,一群商军正迎面杀过来。

正是东门虚和西门疵,商军四门将军本来亲如兄弟互为手足,如今南门蠕在鸣条战死,东门虚和西门疵以及北门侧心中都被悲愤填满。

北门侧一直冲在最前面,砍杀夏军为南门蠕报仇,东门虚和西门疵也已经憋了好久了。虽然天乙有令不能骚扰城中百姓,但二人进入斟鄩城内,大街上见人就杀!已经杀红了眼!

斟鄩城虽大,但是如今几万商军涌入之后,已经没有一处安静的街道,到处都是杀戮巷战的景象。

所有人都在各自为战,士兵们已经找不到自己的主帅,只要能分清商军还是夏军,就要互相消灭对方。

二人看前面来了一支队伍,正是夏军。冲上前去,竟然正是履癸,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履癸,来吧今日我们要为南门蠕报仇!不要让他跑了!”

商军知道如果此刻抓住履癸,那肯定是大功一件,层层商军堵住了履癸的去路。

履癸和一直跟在身边的虎豹互相交换一下眼神,“我们杀过去!”

说罢三人就冲了过去,北门疵和东门虚一看履癸过来了,就要过来围攻履癸,这时候虎豹却早已飞身抢了过来。履癸双勾轮起来,商军就倒了了一片,后面的商军纷纷后退不敢靠前。

履癸担心妺喜的车队,妺喜的车队在近卫勇士护卫下缓缓前行,妺喜的马车车窗紧闭,车上早已插了无数的箭支。有几只箭支都透过车窗木棱,射透了帘布,进入到车内。

妺喜坐在车内,一言不发,似乎车外的血战和自己一点关系没有,阿离护在妺喜身边也不说话。

虎豹被拖住之后,宽阔的斟鄩大街如今也显得如此拥挤。

履癸杀倒一片商军,又涌上来一片商军。履癸要是自己早就杀出城外去了,没有人能够挡的住履癸,但是履癸要带着妺喜和家眷的几辆马车出城,此刻就是比登天还要难,履癸第一次感到无奈。

履癸太好辨认了,商军都朝着履癸这边围拢过来,死亡的恐惧虽然可怕,建功立业的机会就在于此了。

履癸和妺喜难道就要困死在这暗夜中吗?!

履癸和妺喜被困在通往东门的青龙大街上,就在这时候,商军的后面突然一片混乱,一人须发飘飘的杀了进来,一把大刀如闪电一样。

这人一直杀到履癸跟前,“大王!你快走,无荒来断后!”

“王叔,还是你护送她们先走!我来断后!”

无荒怒吼道:“大王,你快走!只要你在大夏就还在!”无荒的银发银须在混战中总是那样格外显眼。

无荒一直镇守瞿山,听说商军围城了,就率军回到斟鄩附近,无荒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半夜城破,所以赶紧率军杀入斟鄩来增援履癸。

无荒和手下拦住了商军,这时候虎豹也丢下来东门虚和西门疵来到履癸身边。

履癸催动手下护卫着马车,赶紧朝东门走去。

无荒拦住商军一场博杀,东门虚和西门疵看履癸走了,大怒,两人朝着无荒这边冲过来。

无荒砍倒几十个商军之后看到二人,“你们商人赚点钱还行,就凭你们也能和大夏打仗!”无荒的言语中充满了对二人的蔑视。

“无荒!如此年迈你还不躲在家中!还出来找死!”西门疵眼睛都杀红了,根本平静不下来了。

东门虚跳过来直接对着无荒就杀了起来,无荒颇有履癸的神勇,无荒以一打二,并不在下风。

其他士兵都在互相厮杀,主将在厮杀也没人过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