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山之下,厥水之前。

无头的章山依旧是那样光秃秃,天乙砍掉了夏耕的脑袋,夏耕不仅没有死,夏耕竟然胸上长着双眼,逃回了彤城。

夏耕的大军也随着夏耕撤回了彤城,夏耕的大军只听夏耕的指挥,他们才不关心什么天子履癸什么大夏的江山。

一场恶战之后,天乙独自一人沿着厥水走着,在一处停了下来,对着厥水看来看去。

“大王你在看什么?水里有鱼吗?”仲虺看天乙的动作很奇怪,跑到了天乙身边也朝着水里看过去,水里哪里有半条鱼呢。

“大王伤势无碍吧?”庆辅也几步跳了过来,朝水里看了看,然后看了看天乙的下吧。

白薇也迈着飒爽轻盈的步伐走了过来,朝着水里看。一会白薇抬头看看故作深沉的天乙,笑着说:“大王在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胡子是不是不好看了!大王其实您这样更加有王者的风度了!亲身经历战阵的王,才是大商士兵心中的王!”

“嗯,还是白薇姑娘会说话!朕也这么觉得!”天乙说。

“大王伐夏于章山。克之,斩耕厥前!不愧武王称号!”这时候伊挚也过来了。

“哈哈,朕早说了,朕甚武!走咱们收拾夏耕给我们留下的礼物!”天乙打败了夏耕之后,前几日的痛苦焦灼一扫而空,甚至觉得自己都可以去单独去挑战履癸。

夏耕无头败走,夏耕军溃散之后匆忙逃走,粮食帐篷都没有来的及收拾。

商军四处收拾了夏耕的粮食和帐篷,夏耕这次带来了很多粮食,这次半个月内不用担心粮食问题了。

打败了夏耕,又有了粮食,大军经历了盾牌阵对夏耕大军的成功围困,士气高涨!

商军终于有了战胜大夏的勇气,庆祝胜利的舞蹈已经结束,篝火也已经熄灭了。

夜晚来临,月笼寒沙,厥水发出低低的呜咽之声,大地一片肃静,大战之后,一片静悄悄的。

今夜各个帐篷中都传来了鼾声,大战还在后面,但最少不是今晚!有时候极度疲惫之后,能够好好睡一觉就是此时最快活的事情了。

路上天乙似乎一直在想事情,伊挚看出来了:“大王有什么疑惑吗?”

“夏耕为什么不死,难道是阴魂不散?”天乙说。

“其实夏耕不是不会死,夏耕应该是双身人,夏耕身高如此奇异,定是身体中还有一个头,所以外面的头虽然被砍掉了,胸中的头却还活着。”

“大王听说过双胞胎吧!其实这就如同双胞胎长在了一起,夏耕胸上还有一个头,一双眼,一张嘴巴,只不过平时大家都看不见而已!”伊挚说。

“伊挚先生说的有道理,不过朕还是觉得太过稀奇了!朕倒是真的希望夏耕能够有不死之身呢!”天乙听了伊挚的解释,似乎有点失望。

“大王你见过谁能真正的不死呢?”伊挚说。

“天帝和彭祖呢?”

“彭祖我们都知道是假的了!天帝不可言说,但是天帝既然会老,就会有生死。”

天乙和伊挚说着话,虽然前面是履癸的天子大军,此刻的天乙和伊挚却平静的说着这些平常的小事。

一百年之后的巫山,此时蚕丛早已不知道去哪了,此刻统治着蜀国大地是鱼凫。

浓密的丛林中爬满了各种藤蔓,遮住了本来就不多见的阳光。显得巫山上的山路更加阴森恐怖。

一对行人走在山中的路上,前方出现一个巨大的影子。

“前面是不是有强盗?”一行人都看到了前面的影子。

“怎么好像没有头呢,不会是山鬼吧?”那个影子越来越近,的确肩膀上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几个人已经开始吓破了胆。

那个巨大的身子慢慢走进了,手中拿着太华盾和长戈。

“受死吧!”这个影子发出了不是人类的恐怖的叫声。

“真的没有头啊!他们说的夏耕来了,赶紧跑啊!”

此时那个影子一声怒吼冲了过来,果然是只有巨大的身体,没有头。

这个夏耕握着一把长戈,冲过来一阵东砍西杀,这些行人眼看就都不活了。

巫山旳密林之中,常有旅人不幸遇难,这些尸体被沼气,瘴气,戾气所染,经历百年也幻化成无数的妖怪,继续伤害过往的行人,惹来无穷祸害。

夏耕难道还活着?!

时光还是回到履癸出征之后。

白云苍狗,

哪里都是心中的影子~

云卷云舒,

如人间的离合~

风吹过,

一切都不再是原来的样子~

斟鄩,妺喜一个人回到了容台,对着天空中的白云发呆。

此时长空雁鸣,一排大雁飞过天空,履癸出征了。

“都走了!”妺喜不由得感叹。

妺喜想起那一次履癸为了琬琰出征的时候,自己也是那样失落,这一次同样的心情,不过时光却已经过去了。

履癸走了,妺喜此刻在想着:“阿离到底去哪了?”

一个昏暗的房间中。

阿离从昏迷中醒来,迷迷糊糊的不知睡了多久,漆黑的屋子中开始什么也看不见。

屋顶有一丝光线透过来照到屋子中漂浮的尘埃,是一个存放木柴和木炭的柴房。

门开了,走进来两个女人,一阵香气袭来,阿离在宫中久了,这种香气只有宫中的妃子们才能用得起。阿离知道妺喜有天然的体香,从来不用任何有香气的东西。

“是琬琰二位娘娘吧?”阿离说。

“这么暗,你都能认出我们来?”琬琰吃了一惊,已经气焰消了一些。

“阿离你认出我们来也没关系,妺喜到底和伊挚有没有睡在一起!”

“这个肯定没有!”

“阿离,大王早就都知道了,所以叫我们来审问你!你如果识趣,以后我做了元妃之后,在斟鄩给你一大院子,赏你十几个奴隶,再给你找个好男人!不比跟着妺喜强吗?”

阿离冷笑了几声就不理她们了。

秋月之下,妺喜又开始跳起来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飘飘若流风回雪,月中的嫦娥看了不知是否会自叹不如。

不一会妺喜周身就开始白气缭绕,妺喜的真气贯通全身,不一会天目打开了。

---子氏天乙说---

《山海经》大荒西经第十六中,“有人无首,操戈盾立,名曰夏耕之尸。故成汤伐夏桀于章山。克之,斩耕厥前。耕既立,无首,走厥咎,乃降于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