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有妊的血

商国亳城之外，众人从一堆死尸下面找到了外丙和有妊氏。

“外丙~外丙~”太丁抱着外丙的头呼喊，外丙紧闭着双眼，没有回应。太丁在外丙的胸口听了听，按住外丙的人中。

“咳咳~”外丙终于咳嗽了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母亲~”外丙醒过来之后，开始找有妊氏。

有妊氏也还活着，不过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费昌赶紧把外丙和有妊氏用战车救回了亳城进行医治。

城外，一万勇猛的大夏大军没有了统一的指挥，互相不能驰援，逐渐都被分割包围了，城外的厮杀声响了一夜。

深秋的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亳城外一片凄惨的景象。战火已经熄灭，这里那里依旧冒着青烟。到处躺着无数的死掉的士兵。从衣服上可以开出有大夏的、商国的、豕韦的、昆吾的。但是这里面很少看到有施和有仍的士兵。原来夜里施独和有仍国君一看大势不好，急忙带领本国人马匆匆逃回了本国。

商国伤亡了几千人，不过亳城保住了。扁的亲信士兵几乎都战死了，剩下的几千夏军也都四散逃走了，那些没有逃走的被商军抓住做了奴隶。

有妊氏的房间中，铜炉中熊熊烈火。

疾医看到有妊氏肩头的长矛，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他不敢动手去拔，万一有妊氏有个三长两短，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天乙回来杀了他全家都有可能。

有妊氏此刻已经清醒过来，莘王女走到有妊氏身边。“一会，你想骂我就大声骂吧！”

“太丁你过来！一会我们俩一起，我拔掉有妊氏的长矛，你拔掉外丙的，让她俩的痛苦一起结束！”莘王女此时如同变了一个人。

太丁虽然平时看起来很文弱，此刻却坚定的点了点头，走到外丙身边。

“外丙，你一会一定要忍住！”外丙点了点头。

莘王女握住长矛！“起！”

就听有妊氏大喊：“啊~天乙，你到底在哪！”。

有妊氏身上的长矛已经被拔了出来，红色的血喷了我莘王女一脸。

几个侍女按住有妊氏，莘王女从炉火中抽出一根烧红的铜条，直接按在有妊氏的伤口之上。

“履癸，我要杀了你！”有妊氏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太丁也早已拔出了外丙的长矛，一根烙铁烙在伤口上，冒出一阵白烟。

“母亲~”外丙大喊。

莘王女看了看有妊氏，“别喊了，她就是昏过去了。”

疾医过来给外丙和有妊氏上了药，包扎好了伤口。

“今日商国保卫战在先祖护佑下终于取得了胜利，今晚我们要杀俘祭祀！”莘王女说。

夜晚来临，祭祀台上灯火灿烂，几十个夏军俘虏被拉到祭祀台前。莘王女一声令下，几百个夏军的脑袋就被砍掉了。这些脑袋都被拿到祭祀台上的大鼎中祭祀了大商的列祖列宗。剩下的身子就埋到了亳城的四个城门之外，永远被镇压在了高高的城墙之下。

鸣条，黑夜终于来临。

无论商国的士兵还是大夏的近卫勇士，都应该庆幸又活着度过了今天。

履癸的大帐中也是灯火通明，赵梁和虎豹熊罴四大将军，触龙、辜渝将军都在。

今天虽然又打了胜仗，履癸的浓眉却紧锁着，似乎并不开心。

“费相~明日之战有何良策？”履癸突然问。

赵梁在一旁尴尬的说：“大王，费昌已经投奔商国了。”

履癸看了看赵梁说“梁相，朕口误了。明日之战可否一举击垮商军，生擒了天乙那竖子，朕也好早日回到斟鄩~”

赵梁自知对打仗布阵和费昌相差很远，所以赵梁一般不直接参与作战部署的讨论，但是如今费昌不在了，自己身为大夏右相，必须说点什么了。“我军虽然勇猛，但是敌军分散而且天乙那竖子知道大王厉害，一直躲在后面，一打就跑，最好能围住天乙！”

“梁相此计甚好！明日所有人一起攻击天乙那竖子的中军！朕这次一定要亲手砍掉天乙那竖子的脑袋！当初真不该把这竖子从斟鄩放走！”履癸心中想着明天抓了天乙就可以回斟鄩了。

清晨来临，阳光穿透云朵之间的间隙，照到鸣条大地上，被阳光照耀到的地方就是暖阳一片，没有阳光的地方就是愁云惨淡的冷秋。正如此刻商军和夏军的心情，虽然是大商大军来讨伐暴虐的天子，但是商军却此刻没有感觉到阳光。

黎明时分，田野间高大的杨树的叶子已经发黄了，杨树上的叶子已经开始翩翩如一群黄色的蝴蝶飘落，履癸的战车正从树下经过。

履癸大军黎明时分发起了冲锋，这次商军都感觉和前几天不一样，这一次夏军不是为了交战，所有人如同惊了的马群一样，疯狂的直奔天乙的中军而来。

履癸这次和妺喜赌气出兵，心中却一直惦记着妺喜。履癸本来想试探一下妺喜，妺喜的沉默却印证了妺喜和伊挚之间肯定有隐情。

“伊挚，也许朕该杀不是天乙，而是你~”履癸突然悟到了什么。

履癸心中第一次感到被什么击中了，当一个男人真的爱上一个人，他就有了软肋。但是他是天子履癸，他只能愤然离去，心中的愤怒只能发泄到那些冲上前来的商军身上。

天乙一看不光是履癸，虎豹熊罴都一起朝着自己这边来了，商军这边哪里能有人抵挡的住这种攻势呢。

仲虺赶紧组织战车冲上去，战车对付一般士兵还行，虎豹熊罴抡起石杵，呼喊一声，几杵就把商国战马的脑袋砸碎了。

伊挚看到形势不好，对天乙说：“大王快走，履癸这是想直接擒住大王！”

天乙的大旗太招眼了，履癸远远的就能看到天乙的位置，仲虺让赶紧放倒天乙的中军大旗。

“大旗倒了，商军以为朕不在了，如何和夏军作战，商军不就崩溃了吗？”天乙坚持留着自己的大旗。

就在这时候，履癸的近卫勇士如洪水一样席卷过来。

“战车冲锋！”

随着号令，商国的战车就冲了出去。战车隆隆嘶吼着如同上古的猛兽，当战车接近夏军的时候，夏军竟然从商国战车之间的缝隙跳了过来，车轮上那些狼牙刺此刻也失去了威力。

熊罴将军的手下，更是用石杵等直接挡住了战车。

商军和夏军陷入了博杀的同时，一片片的夏军朝着天乙这边冲了过来。

“盾牌阵赶紧保卫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