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鹿野花沢就像她跟结城爱说的那样,很快就重返了校园生活,在几天后的新周一,全校学生又迎来了他们的女皇。

仁德义塾高中的皇帝回来了!

这个消息一石激起千层浪,最先做出反映的自然就是学生会。

从初鹿野花沢踏进校门的那一刻,凤南和结城爱就不再对高三学生会行使权力了。

说到底其实高三的学生会团体是不服气这两位低年级的会长的,基于初鹿野花沢的丛林法则和强硬手段,能一直跟着她留下来的学生会哪个不是精英中的精英?各个都是心高气傲,除了初鹿野谁也不服。

他们跟着初鹿野三年,早就已经为她马首是瞻了,在她不在的日子里,两个后辈对他们指指点点,这些人心里难免有怨气。

这一点初鹿野自然是很清楚的,但她也没有怪罪高三学生会的意思,跟了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剩半年毕业,总归是要走的。

等他们走了,这个学校才是真正意义上属于后辈们的。

这才叫传承。

周一下午社团活动时间。

石原慎太依旧在指点部员们的弓道要领,不少高一新生围着他在学习技法,并且打听能不能进入他家的道馆学习。

石原家族作为江户地区(江户就是如今的东京)唯一留下来的北辰流传家,在近现代能算得上是剑道的领头羊了。

虽说北辰流将剑道从一种杀人技术变成了艺术表现形式,但不可否认其在剑道上的辉煌成就。

所以能进入北辰馆进修,是这些向往剑道的年轻人的梦想,而且进入剑道馆还有个好处——可以攀上警务体系。

日本的警务体系和剑道体系交缠甚深,那些剑道大师手下的弟子有七成都是警|察。

而石原慎太在前不久更是拿到了家族里的皆传卷轴,算得上是正式出师了。

几乎每个古流派的继承人都有免许皆传的证明,这也就意味着石原慎太铁定是日后关东地区的剑道领头人,在警署里也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但是今天,石原慎太明显有些心不在焉,拉弓都差点伤到自己。

除去高一新部员之外,高二高三的老成员们则将更多地关注点放到了小花园里。

今天跟山崎部长在小花园的亭子里喝茶的,居然不是那个年轻的神谷,而是换成了仁德艺术高中里人尽皆知的魔王!

初鹿野花沢一身学生会制服坐在身穿弓道服的山崎亚衣对面,正在歪着头看那些蔷薇花。

冬初的季节,蔷薇都枯萎了,只剩下了花杆孤苦伶仃。

这也就是初鹿野花沢一脸欣赏的表情的原因,别人欣赏蔷薇都是看那争奇斗艳的花朵,而她不同,她讨厌这种花,所以见这残败景象,比看花可高兴多了。

“你就这么讨厌蔷薇?”山崎亚衣见初鹿野溢于眉宇间的欢心,皱眉抿了一口茶问道。

初鹿野:“要不是为了照顾园艺社那群人的感受,我早就把校园里全部的蔷薇都拔了。”

她转回头来看着山崎亚衣,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这种花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简直就是造物主的残次品。”

“那你想种什么?”

初鹿野几乎是不假思索:“红花石斛和美人樱。”

山崎亚衣闻言一愣,不明所以。

这两种花她还是第一次听说,更别提是见过了。

所以她不明白为什么初鹿野花沢对这两种不常见的花情有独钟。

但想来她就算是问,初鹿野也不会告诉她,所以山崎亚衣索性连问都没问。

初鹿野心里听着山崎亚衣的心声,心里突然一乐,但面上仍是无动于衷。

其实如果山崎亚衣问的话,她兴许还真能说一声。

这可是的川君送给我告白的花,是爱情高于生命的羁绊啊!

“叫我过来就是为了看你这些已经枯了的蔷薇?”初鹿野看着桌上的茶水,她一口都没喝山崎给她泡的茶:“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哀怨了?赏花都赏残枝败叶,是不是改天你还得挖个坑把这些花葬了?”

山崎亚衣轻笑一声:“我早就听说你在学中国文化,没想到还知道黛玉葬花。为了讨好川君可是下了本钱啊,花沢。”

初鹿野一皱眉,这话要是从夜樱春奈嘴里说出来,妥妥的嘲讽。

但怪就怪在山崎亚衣没有嘲讽的意味,但这话还就听着不舒服,让她很不高兴。

“你不也知道?”

“那是因为各国名著我从小通读,《红楼梦》算是比较有名的了。”

“如果就是为了炫耀,那我真是昏了头走这一趟。”初鹿野说罢就要起身,但被山崎亚衣拦了下来。

她转头看着那些假意在练习弓道实则偷着大量她们俩的部员,凑近初鹿野耳边小声说道:“你请假回来了,那川君呢?”

是的,初鹿野是回到了平淡的校园生活,但是高一(e)班的神谷明日川仍然在请假状态,没有丝毫回校的迹象。

他仍然家都不回,春奈已经很久没见过明日川了。

而且就连羽生凉介这个挚友,都逐渐没了明日川的消息。

于是山崎亚衣在初鹿野回校这天,邀请她来弓道部,为的就是问这件事。

初鹿野手指摩挲着左手中指的戒指,听到了山崎内心的想法。

这戒指山崎亚衣应该也有一枚的,但她出于种种原因,不能在大庭观众之下戴,成了她的一份心伤。

“你问这话,是代表你自己,还是代表其他人?”

“夜樱也想知道,她去问了羽生凉介,羽生君说从前几天开始,川君就跟消失了一样,一点消息都没有了。”

山崎亚衣看着初鹿野,目光柔和了下来:“花沢,夜樱她不好意思来问你,所以……”

“你就好意思了?”初鹿野沉着脸:“我可从来没忘记小时候的事!”

“我知道……我知道的,对不起。”

初鹿野一愣,尤其是看着山崎亚衣发自内心的愧疚表情,突然觉得内心有什么东西碎了。

她狠了半辈子的事,想要的不就是一句道歉吗?

晃了晃脑袋,初鹿野回答:“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明日川去哪了。他没告诉我。”

“没告诉你?”山崎亚衣惊讶。

那么川君到底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