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倒也没说什么出格的话,也没提什么要求,只不过那热情劲儿,如果把黄知府为她们接风的表现用一个词来概括,那就是“热情”!

而这位马县令如果用一个词来概括他,那就是“热乎”!

意思看着差不多,但其中的味儿,是有区别的。

比如你写作文,可以描写说,某人对你很热情,但绝不会说你的父母兄弟对你很热情,因为那不叫热情……

马县令的表现,就是这个味儿,让人感觉到了家人般的温暖。

一共开了四桌,众人全程都在拉家常,最多也是条件反射般地夸赞许娇娇两人一番,没有令人不愉快的话题。

接风宴在愉快的氛围中结束。

第二天早晨,许娇娇等人整装再出发。

在她的一再谢绝下,马县令只送出了三里路,就转回去了。

这边的路还没修,还是以前的老样子,不过一路上有很多民夫,拿着锄头、铁锹之类的工具,往前面赶。

廖青拉住几个人问了问,答曰都是到前面去修路的。

又走了一会,许娇娇就看见了前面一大伙人,挑土的挑土,抡锹的抡锹,打夯的打夯,还伴随着一声声的号子,忙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正是修路的队伍,放眼望去一大片,除了现场筑路的,还有不少来来往往挑担的人,几百人是有的。

许娇娇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里有一个老头,坐在轮椅上,正盯着路面,左瞄瞄,右瞄瞄。

这不正是许有德嘛!

“爹!”

许娇娇叫了一声,虽然这个爹远不如娘亲,但她好久没回来了,这也算是她最亲的亲人之一啊!

许有德抬起头,有些疑惑地望向前方。

隔着有些远呢,看不清楚。

但有人是离的很近的,一个许家村人看了看许娇娇她们,猛然叫道:

“是娇娇!不是,是郡主她们回来了!有德叔!有德叔,你姑娘女婿回来了啊!”

许有德一惊,竟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连走几步,

“娇娇?廖青?”

许娇娇吃了一惊,连忙几个跃步,到了许有德跟前,

“爹,您腿还没好呢,站起来干什么?”

“没事,没事!”许有德老脸笑开了花,“爹现在可以站起来一会儿了,不碍事,见到你们回来,爹高兴!没事!”

“爹!”

“爷!”

廖青、二丫等人,也纷纷过来见礼。

“好好好!”

许有德笑得嘴都合不拢了,“都回来了!好,自从你们托镖局来了信,我们就天天盼着你们回来,如今总算是回来了……”

筑路的众民夫,也都笑呵呵地望着她们这边,有熟悉的人,更是摇头打招呼,但都没停下来。

唯有一个官爷模样的人,带着三个差役从后面过来了,纳头便拜,

“沙洲县衙工房典吏,拜见郡主大人!拜见杜大人!”

“起来吧。”许娇娇道。

修路这种事,是由工房负责的,马县令有过说明,这位典吏就是具体负责修路的指挥协调人。

县衙六房的房头都叫典吏,是一房之长,但他们是吏,不是官,没有品阶,在民间看来是官爷,但在当官的眼里是未入流。

“从这里往许家村的路,都修好了吗?”许娇娇问。

那典吏微弯着身子,低头恭敬答道:“回郡主的话,前面都已经修好了,可以正常行走了,就差这里往县城的路没修好。”

“嗯。”

许娇娇点头,看了看新修的路面。

她之前交待过,这路要修就要修好,必须要硬化,下雨也能走。

要达到这个目的,这个时代也有相应的技术,那就是用熟石灰和土拌合,铺上去,夯实,然后上面撒一层细石子,就行了。

附近有山,山里有石灰岩,挖出来敲碎研磨,就是生石灰,放上水一泡,就成了熟石灰。

土就不用说了,到处都是,必要时可以加点沙子,还有小石子,这个河里都有。

新修的路面,都是按照这个法子铺的,现场还有正在搅拌的混合土。

许娇娇踏上新路,踩了踩,

嗯,挺结实的,就算下雨,跑马车应该也没问题。

“修的不错,你们辛苦了。”许娇娇道。

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的典吏听了,大为感激,连连道,“不辛苦,不辛苦,我们就是出点力气,修路也是为了自己方便,就算是辛苦也是应该的,郡主大人才最辛苦。”

我最辛苦吗?

我咋不知道呢?

许娇娇决定换个话题,“有遇到什么困难吗?吃饭怎么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