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张氏,“我呸!你个背时贪吃婆娘,整天就知道吃吃吃,吃,你还想着换口味了,你到底是咋想的这么美呢?有你个窝窝头吃,你就是祖上烧高香积德了,滚去干活,你是啥事都能想到吃得上头去。”

众人掩面哄笑。

罗氏自讨了个没趣,也跟着讪笑,忙活去了。

元春花的身子弱,又天天哭,每天又没啥好吃的,在老元家里,一天两顿糊糊的。

休养了好多天,才勉强能下床了。

因为元春花的气色不太好,周媒人带了好几拔来相看的人,都没有相中她。

她在老元家的待遇就渐渐的落下了。

以前还能上桌与老元头,元婆子她们一块儿吃饭,现在沦落到在厨房里,跟丫头们一起喝洗锅水了。

愈发的面如菜色。

元婆子以前还跟她母女亲香,做做样子,现在,时间一长了,也懒得做样子了。

一不如意,就骂她。

什么扫帚星啊,在夫家克夫,在娘家克娘家。

三丫被卖的时候,若不是元春花被二丫哭着一求,就说出了三丫的下落,让老元家的名声大毁,她们老元家也不至于现在过得这么苦。

在螺子沟村里,成了那过街的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老元头与元婆子两人,都不敢出门窜门子去了,去窜门子没人理不说,村子里的野小子们还爱在他们的背后骂他们,是追着背后骂的那种。

还有些混账调皮的,直接就用石头,树枝,牛粪什么的砸他们。

一把年纪了,成了过街老鼠,偏偏还没有地方去说理。

里正放下话来了,再有他们老元家闹事的,直接就召集村民开会,把他们老元家赶出螺子沟村。

这一切一切的,都是因为元春花而引起的。

元婆子每次被骂,就把原因归结在了元春花身上。

这天,周媒人又带信来了,让元婆子把元春花送过去相看。

现在老元家人是螺子沟的焦点人家,再不敢有媒婆上门了,有媒婆上门,准引人注目。

所以都是让元婆子把人带到周媒人家里去相看的。

前几次,都相失败了。

要么是别人没有瞧上元春花,要么就是元婆子嫌人家给的聘礼低。

反正都没有成。

元婆子把元春花关在屋内,劝说道,“春花,我跟你说,你别整天眼泪糊糊的了,你哭有什么用?你能哭来银子吗?银子能从天上让你哭下来?你以前哭,是有男人的,一哭男人就给你这给你那的,你现在哭还有什么用?哭给谁看?你好好的收拾收拾,别整天病歪歪的,下家都不好找,哪个男人拿着银子,会找个病歪歪的女人回去过活?”

元春花哭哭啼啼,“娘,我也不想哭,我就是想孩子们,想二哥他们,我这心里放不下。”

“你想个屁想!就是老许家把我们害到如此地步的,把你兄弟要抓去坐大牢,讹我们家的银子,把我们家逼得在螺子沟村都呆不下去了,他们老许家就是我们老元家不共戴天的仇人!你想着他们,他们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狼啊!春花,你怎么还没有看明白……”

“娘,我……”

元春花哭得肝肠寸断,元婆子听到就烦,“你什么你?他们家害得你被抓去打板子,还差点以水性扬花的名义沉了塘子,这是对你一点恩情都不讲了,你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可怜你再不对,你也为他们老许家生了两儿两女,这是多么大的功劳?谁家可以生得这么圆满,还有一对双胞胎,这是什么样的福气?他们但凡看在孩子们的面上一点,都不该抓你去,你还有什么想念的?不如抛掉妄想,改变心意,老老实实的再寻户人家,以后好好的过日子去。”

元春花还在哭,元婆子道,“你要是还哭的话,那你走吧,我们老元家也要不起你这样整天哭哭啼啼招霉运招晦气的东西了,好好的日子都是让你哭霉成这样了!你也不看看,现在我们家里是过得什么日子?田,田也卖光了,大妞也被抢走了,村里人都不待见,出门就跟打狗似的!以前还是为了小海能娶媳妇,现在哪里还想着娶媳妇的事情,一家大小连活下去都不成了!你非要在家里天天哭丧的话,那娘先在你前头哭死了算了,我这样活着也没有意思了。”

元春花被元婆子一逼,只能擦干眼泪出去相看了。

本来,元春花长得就不差,只是日夜哭,憔悴,加上受伤之后,营养不良。

现在这么有心一收拾,就是一个干净白皙的中年妇人,还有几分弱若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