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二也是叹一口气,“我记得呢,大哥,你到了五六岁都还爱给我喂饭吃,后来,你上去学堂,不得闲了,我也自己会吃了,才没有了,那时候奶经常讲我们兄弟小时候的事情。”

“对啊,奶经常跟我说,虽然我们俩兄弟不是一母所出,但是要我把你当成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来看待,我们都是奶带大的,我亲娘去世的早,都是得亏娘亲与奶的照顾,我才能有今天。我们兄弟之情不是其它人能比得上的,二弟,说实话,我一听到你出事的话儿,我差点就晕倒了过去,心痛啊!老天爷太残忍了,那些恶人歹人都活得好好的,偏来开好人的玩笑,如果可以,大哥情愿帮你受了这份罪!”

许老二嘴里含着粥,眼眶一红,吱唔了两句。

“大哥,这是我的命吧,我可能前世没有积德,今世才有的报应吧。”

许大荣正色道,“二弟,我不允许你这么说,什么前世今生的,都是老天爷不长眼。二弟,你就是心肠太好,心肠太软了,元春花那样的女人,到了这种地步,她一来求你,你就又答应了她的要求!如果不是你和我说情,他们老元家的元强元壮怎么样也要去坐牢!老元家这样的沷皮人家,不给他们厉害瞧瞧,他们以后还能来骚扰你,就算骚扰不到你,也会骚扰到孩子们的……”

“算了,大哥,就当我积德了吧,放他们一条生路,这次受了惊吓,下次应该是不敢了。”提及元春花,许老二没有了胃口。

“再吃点吧,你看你现在瘦得什么样子了?”许大荣劝道。

许老二摇头,不想再吃了。

他现在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说,以前吃两个大窝窝头,一大碗粥,还有油腥菜的人,现在每顿就吃一个鸡蛋羹,或者一碗粥什么的,就不吃了。

一方面是因为心情不好,身体不舒服,吃不了多少,但更多的是,怕吃得多,拉得多,给家人们造成不必要的照顾负担。

饭吃得少,心情整天忧虑,一个原来壮如牛的汉子,现在急剧消瘦得不成样子了。

脸上眼窝深陷,嘴唇毫无血色,一副悲苦相。

许大荣看着他,眼里有不忍之色,“二弟,老元家是害你的罪魁祸首,理应不能放过的,如果他们家有银子也好,能给你送去都城、京城等大地方求医问症,可惜穷得丁当响,要啥没啥,苦了你了。”

许老二面相悲苦,但好歹情绪是稳定的,“大哥,你们在上房里吃饭时,说得话,我隐隐约约都听到了一些……”

许大荣突然就放下饭碗,他一下子跪在了许老二的面前。

“二弟!大哥对不起你!我知道你们心里一直是指望着大哥回来想法子,我让你们失望了。”

许老二唬了一跳,忙道,“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他是身子不能动弹,要不然,早唬得跳起来了。

堂堂秀才官人给他一个泥腿子下跪,他怎么受得起。

不说秀才不秀才了,就凭他是大哥,自己是小弟,他就不应该受他这么大的礼。

长幼尊卑有序的。

许大荣没起来,眼泪淌了下来,“二弟,你大哥没用啊!。你大侄子上学堂刚预支了主家下半年的修金,我们也不认识几个权贵,借不到银子,倒不是大哥面皮薄,不愿去张罗,实在是大哥没本事,张罗不开。你大哥我从小就是个书呆子,除了读书之外,不太擅长与人交际经营,到头来,银子银子没赚到,举人举人也没有中,现在我也只能指望你的大侄子了,你大侄子读书还算有点天份,就是学堂的费用高,现在学八股文做天下文章,准备乡试秀才,学费不菲,是大哥没用,愧对二弟,愧对家人……”

说到最后,眼泪滚滚而下。

许老二没见过许大荣这样过,自从许大荣中了秀才之后,许大荣就是斯文淡定的神色。

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

许老二也情不自禁的哭了,“大哥,你千万别这样说,你在外面也有外面的难处,没有银子拿回来就算了,我原本也是不打算治了。家里花了五十多两给我捡回来一条命,再花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好,我知道是个无底洞,咱们家这个情况不允许浪费银子了,就算有银子,不如拿去给大郎念书,将来光宗耀祖的,那不重要些?我一个废人了,还糟蹋银子做什么?”

许大荣抹一把眼泪,“不,有银子必定是先给